景况天一愣,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有没有对她动上手了!”
那边马上有人传过话来,说道:“说了你也不信,那个女的,她竟然不怕红瘴地元毒水,当我们要动手的时候,她,她竟然直接跳入了红瘴地元毒水里面,一路穿梭而逃,我们这,这才一路追踪而来……”
那边的话还没有说完,景况天嘴里已经狠狠地蹦出了几个字,说道:“废物!”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小岚真的跑过来替白文成挡下这一刀,她自己也无法活命了。
果然,小岚被铜剑劈中之后,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残存的青丝的保护下,直接跌落白文成的极上吾目果里面。而铜剑在劈中小岚以后,竟然没有销蚀,反而是反弹了出去,竟远远地飞了出去,飞到不知道哪去了。
白文成一把将小岚搂在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说道:“小岚,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这一剑,你知道,景况天这些修灭流星是挡也挡不完的,他有第一剑,肯定就有第二剑,第三剑,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走,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你好傻啊!”白文成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岚,瞬间变成话痨,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小岚说,似乎生怕从此以后小岚便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了。
然而,小岚却迷糊着眼睛,一颗眼珠滚动了下来,说道:“公子,你没事就好,景况天他,他已经没有使出第二次修灭流星的机会了,因为我,我已经忆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小岚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有些模糊,小得白文成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小岚,你把眼睛睁开,你别睡,别睡,你说什么我还听不到呢,你不能睡……”白文成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晃着小岚的身体,将想把她从死亡之中摇晃出生机来。
可是,小岚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情形,她声若游丝地说道:“我,是我,他们要的是我,而不是这修灭传承……”
白文成一愣,他似乎听清楚了小岚的话语,可是又听不懂小岚的话语,他不禁连声说道:“小岚,小岚,你说什么,你到底说什么……”
可是小岚却以为白文成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语,又重新说了一遍,道:“我,是我,他们要的是我,而不是这修灭传承……”
随着小岚的呼吸的渐渐微弱,天坑之中,红瘴地元毒水里,忽然有一股暗流在悄悄地涌动着。这股暗流一开始只是如天空一般风轻云淡着,好似毛细血管里的血液一般轻轻游动着,可随着小岚生命特征越发地微弱,它愈发地变得激荡起来,突然间从一个安静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发怒的泼妇,进入了一种怒不可遏的癫狂状态。
霎时间,整个天坑里的红瘴地元毒水忽然变得暗淡起来,好似一下子变成暗红,好似融入了许多激烈的阴沉,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瞬间阴暗了。
天坑之中幸存的众人顿时变得慌乱起来,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肯定会有事情要发生了。
景况天已经睁大了眼睛,顾盼左右,四处张望,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这么一些巨大的变故。可是找寻了很久,他始终没有什么发现,根本无法知道变故的根源在哪里。而他身后的众多帮手,这个时候已经惶恐不安起来,他们分明已经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机,一股来自冥冥之中的不可言喻的危机感。这股杀机和危机感显然不是景家可以操纵的,显然是来自一个比景家还要更加厉害的强者所发出来的。
于是,景况天身后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开始叫嚣起来。
“这次惨了,惨了,我们是不是触动了天坑里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道这里还潜藏着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吗?”
那人这么一说,众人本来就没有着落的心思一下子便变得更加空荡荡起来。马上的,后面又有人高声说道:“啊,我想起来了,这大青山之中听说有无数的禁咒,虽然后来被青茯门的高手清除和压制了,可说不定,说不定还有一些残存,现在,现在我们是不是就触发了这些残存的禁咒了!”
“什么,禁咒,那个在大青山流传已久,会吞噬人的身体,叫人不生不死,长期处在一种被炎炎烈火炙烤之中的禁咒?”
“血炎流阴咒,对,肯定是血炎流阴咒!”
此话一出,已经有人开始情不自禁地往天坑的出口处后退,试图趁着景况天不注意,偷偷从出口的地方溜走。
然而,景况天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一个冷峻的眼神抛了过来,严厉地说道:“你们想死是吗?”
语音刚落,跑在最前面一人身体外面的极上吾目果猛地一颤,事先毫无征兆的崩裂开来。那人的身体一下子便被红瘴地元毒水侵蚀了,只留下一件衣服在红色的液体里面轻轻地荡漾着,找寻不到半点血肉的残留。众人被这惨烈的一面震慑到了,统统又都调转回头,把注意力落到景况天上面,几个想事先逃走的人,也都不得不赶紧回了过来。
景况天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自乱阵脚,这大青山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景家不知道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高声大叫起来,说道:“看,你们快看……”
众人被那人一说,刚刚强迫安稳的一颗心脏又再次被悬了起来。他们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白文成和小岚所在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绝大的旋涡。这个旋涡呈显紫色,就那样悬在白文成和小岚的上空,好似虚无之中突然撕开一条缝隙,张开了一张大口,要将所有人都侵吞而去。最为关键的是,一般的旋涡都是高速运转的,试图将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吞食到它的肚子里面,可是眼前这个紫色旋涡却安然不动,好像一片云,安安稳稳地悬挂在那里,却又不停地膨胀,好似一张大网,在快速地撑开,不断地往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