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沈引菂另只手拿着的小玩意突然升起一缕小火苗。
紧接着,她点燃了红色一端的棉线——
线被点燃,还伴随着磁拉的小火花...
旁边的都恩跟林延以及那些歹匪都看楞了,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沈引菂把点燃的红色长条扔了出去——
还没落地,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声噼里啪啦的惊天巨响!
其中浓烟滚滚,还有火光炸现。
几个歹匪被惊得抱头四散,等巨响沉寂,浓烟散去,哪里还见那三人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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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轻缓碾压路面,马蹄声不重,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久,马车停在兵马司大门前。
等候已久的指挥使弓着腰上前来,低头等着,直到正蓝的锦缎衣袍入眼,他才跪拜行礼:
“六殿下。”
齐循垂眸,低闷的声音里含着几分不悦:“什么大事,非半夜三更要我出来?”
李指挥使恭敬:“殿下恕罪,此事体大,思来想去,怕是拖不到明日,所以才请殿下出宫,求个妥善。”
齐循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步先行。
李指挥使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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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齐循仔细瞧了好久手里半寸红色的东西,又看了看旁边已经被剥开的红色纸衣。
他食指轻捻了少许纸衣上灰黑色的粉末,置鼻尖嗅了嗅,思想不明白。
“你说这东西,可发出震耳响动,可炸人致伤?”
只是用纸包了些类似木炭的粉末,小小的还没一块石子重,能伤到人?
“回殿下,若是没有确实,下官也不敢深夜惊动殿下。”
说完让人去厨房割块肉来,等猪肉取来后,李指挥使让巡捕役用猪肉包裹住那红色的东西拿在手里,另只手取了一盏油灯给他,让他走远些......
只见巡捕役用油灯置于棉线下方,火苗将线引燃后,不过瞬间,只听嘭的一声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齐循还在余惊未回神时,巡捕役上前来,将掌心的猪肉的摊开,只见猪肉已经皮开肉绽,可见其威力不小。
齐循也终于正视,眉间全是严肃:“这是什么东西?”
李指挥使回话:“不知.......”
“不知?”齐循话里见怒。
“一个半时辰前,东城卢宝街突然发出异响,我们的人赶到时,只剩一地的红色纸衣和燃烧痕迹。这几个是从纸衣中挑拣出来的,剩下几个送去军器监查验了。”
“据调查,当时有两队人打了起来,其中一队,好似是从聚元楼出来的......”
齐循凝眉:“聚元楼?”
他不是没去过聚元楼。
知其中纸醉金迷。
听说聚元楼有一队专门的货商,游走于各国,网罗天下珍稀好物与美女,但不知,聚元楼还收集这样带杀伤攻击的物件儿......
李指挥使低头抬眸,小声问询:“殿下,要查吗?”
齐循不吱声了。
聚元楼建立起初,目的就是奔着这京城中各路达官显贵。
如今这聚元楼讨好的也不只是朝中官员城中权贵,聚元楼的礼,都送进皇宫内院,送到后宫各大娘娘宫中,就连皇上如今用的龙翔墨墨锭,都是出自聚元楼。
良久,齐循才放话:“只是斗殴小事,用不着闹多大动静,细慢着查就是了。”
李指挥使稍稍一顿,思想明白六殿下的话里意后,这才低头应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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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蹄声起,一队巡捕役提着水和抹布,去到卢宝街面,将地上燃烧的痕迹以及血迹,全部擦拭干净......
...
翌日。
沈引菂睡的正沉时,被阵阵敲门声吵醒——
她打着哈欠,眯着疲困的睡眼去开门,见门口的是都恩,又见外面才刚灰蒙见亮的天色,她不免气:
“大哥,这天还没亮全呢!”
说完就要往回走,作势要回床继续睡去。
都恩伸手拉住她:“今日要去街上陪诊,你忘了?”
府里的下人大半都已经出去帮忙设堂支摊了。
沈引菂不以为然,“我就是个帮工,去晚些也没关系的。”
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昨晚上太凶险了,她脑子里乱七八遭地睡不着,估摸着后半夜才好不容易睡下,这会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困死了!
都恩皱眉疑惑:“什么帮工?你不知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啊?”
“说太子殿下请到了中景药仙的弟子,今日的义诊,是你的主场!”
这一说,沈引菂一下来了精神。
但眼神还是懵懵的:“我怎么就成了中景药仙的弟子了?”
“你说呢?!”
她为了把太子殿下引到她跟前,把中景药仙的名头放了出去。
如今如愿进了太子府,却全然忘了去处理那些谣言,以至于今日义诊,变成了中景药仙亲传弟子的首次出诊。
现如今天还未亮,荔南关已经挤满了百姓。
不单单是有要求诊的,更多的是想见见,这中景药仙的弟子是什么模样......
沈引菂楞了片刻,“没事,都是传言,不真不信,去了我跟大家澄清说一声,我不是什么中景药仙的弟子就是了。”
“你出去吧,我再睡半个时辰,我肯定起来。”
沈引菂说时又往屋里走。
都恩后脚跟了进来。
见沈引菂走到床边后,身子往床上一倒,阖眸就睡的样式,都恩上前蹲下,低问了一句:
“那个东西,你从哪来的?”
“什么东西?”
“昨晚你拿出来,点燃后可爆炸的东西!”
“......”
她还没编好呢!
按照粉丝评论给的科普,恒朝被统一后的景国时期,都没有明确火药的记载。
而烟花爆竹,也是两百多年后的事了。
见沈引菂半天不语,都恩知她不愿意说。
他没法强求,起身离开前,叮嘱了一句:“那东西危险,以后切莫在人前拿出来了,否则.......”
否则定会惹来不小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