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引菂一愣,随后编扯:“我也是在书上见的,好像是能从人的血液里查出一种特殊的东西…”
说完,见齐赫辰皱眉若思的样子,赶紧又补了一句:
“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但是哪个东西太复杂了,那人没教,我也没学……”
可别是想让她给谁做亲子鉴定吧?
她穷,没钱置办那么多机器。
齐赫辰敛下脸色,换做一副淡淡:“我也是随口一问。你再是天赋高,也不能在半个月里,把所有高深本事都学尽了去……”
他不否认她医术是可夸赞的。
就是这说谎的本事,着实不咋地。
一前说自己认字不全,一后又说自己从书上学看……
他至今都分辨不出,她哪句是真,什么又是假。
沈引菂不知太子殿下心中如何思想,听他只是随口,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伤口缝合包扎好后,沈引菂收拾药箱正想离开,齐赫辰叫住吩咐:
“任何人问起我的伤情,你只说严重,有性命之忧即可,莫要多说一句。”
“我说的是任何人,林延及你家人都不许实说,懂?”齐赫辰怕她不当事或听不懂,再次反复强调。
尤其是她刚才那[用力不深,没有伤到要害]这几个字眼。
沈引菂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认真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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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出寝殿,徐良娣便迫急地迎上来,问:
“太子哥哥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沈引菂看着满是急切担忧的徐良娣,抿了抿唇:“伤的很严重,怕是有性命之忧,能不能活,且看天意了……”
徐良娣心里一咯噔,脸色顿时更加不好了。
她扭头跟身后的丫鬟和月出声:“甄太医还没来吗?”
和月:“估摸着已经在路上快到了吧!”
徐兰君着急:“那你去门口等着,派人再去看看催催啊……”
“是。”
和月匆忙小步快走,徐兰君回过头来,沈引菂已经走远了。
她再看向门口候着的太医,忧中生怒,忍不住斥声一句:“一群没用的东西,殿下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们通通都别想活了!”
几个太医立马跪地下来,不敢吱声。
徐兰君气大过后,又被忧虑和伤感占据,她再次上前,问守在门口的金远:
“你就让我进去看看殿下吧,我只要见他一眼就出来,不会出声也不会近前……”
金远:“您稍安勿躁,殿下此刻正是虚弱时,吩咐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去,若是扰了殿下心烦,于身体无益……”
徐兰君性急打断:“我是闲杂人等吗?”
“正是因为太子哥哥此时病危虚弱,所以我才更要候在床边伺候才对啊!”
金远也有些不耐了:“徐良娣,您还是小声些吧!您要是有心,可去药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或是炖些吊气的参汤,到时我可帮您端进去,殿下喝了也会好些。”
“…行,那我去药房看看,晚些我再过来……”徐兰君不舍离开,但也只能如此。
把徐兰君送走后,金远再次跟门口的侍卫吩咐了一声,随后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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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太子殿下坐于床边,正自己穿衣,金远连忙跑过去,一边伺候殿下穿衣,一边低声细说:
“六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去了荔南关,带了些城中大夫……”
齐赫辰阖眸养神,不言语何。
直到金远接下一句:“六殿下他们,找了沈引菂,几人似说了些话……”
齐赫辰眼皮轻抬,眸中瞳仁深邃,似有所思。
金远看了一眼齐赫辰,随即问道:
“要去查一下吗?”
“不用。”
他从来就没有信过沈引菂。
她跟什么人有来往,有什么目的,他都不奇怪。
只要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仁她酝有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来!
……
沈引菂呆半天,林延端来了晚饭,她才回过神来。
“在担心太子的伤?”林延面色有些别扭。
沈引菂摇了摇头:“太子伤的倒不是……”
话说到这,沈引菂才想起太子的吩咐,连忙止住,改了口:
“那么多太医守着,哪轮的到我瞎担心。”
“我就是在想,是谁要刺杀太子殿下?”
林延把肉都夹到沈引菂碗里,一边回应:
“这事自然有官府去查,也轮不着你瞎操心。”
沈引菂看了眼林延,心里思想沉重,又不好说出来……
后世的历史说太子是病死的,但时间过了千年,没有过多的文献依据,尸检也不会太准……
可她觉着,太子先体虽差,但目前来看,体弱不到致死的地步。
会不会是……出于什么人为意外?
比如——刺杀。
有心人想要太子殿下死。
比如……六殿下齐循。
“哎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刺杀这么大的事,是你能想明白的吗?”林延把饭碗递到沈引菂眼跟前。
她接过后,林延继续说:“现在你成了中景药仙的弟子,以后就算离开太子府,咱也不愁来钱路了……”
沈引菂皱眉:“我受太子殿下救命之恩,现在也是他收留提点,怎么能只顾自己呢!”
过河拆桥的混账事,她可做不来。
林延确不以为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树倒猴子散,我们俩小猴子,没法阻止大树倒下,哪肯定要想着自己啊,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难不成你还想跟树一块倒下,被树压死?”
沈引菂:“……”
说的是很有道理,她没法反驳。
沈引菂生气,把饭碗还给林延:“话是那样说,但事不能那么做。你被陈府下人打个半死的时候,怎么不走啊!?”
他也不怕被她这棵树压死!
林延反驳:“那你能一样吗?太子殿下对你是有恩,但不至于你真把命都给了他吧?”
沈引菂不说话了。
殿下要真开口要她的命,她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