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引菂:“前些日子在西市义诊时领养的,虽是个哑巴,但胜在乖巧老实......”
齐泓维:“......”
她都张嘴伸手问他要了,他总不能扔去废了都不给她吧!
得齐泓维放话后,沈引菂从宫女手上接过衣裳,客气地道了句谢。
跪地的宫女太监们都傻了。
这小公子究竟是谁啊?
七殿下竟与他这般好说话?
沈引菂拿过衣裳后,见宫女还跪在地上,扭头便跟齐泓维说道:
“七殿下,你要是忙可以先走,我跟封公子说几句话就走......”
齐泓维:“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我还是有的,你说,说完了我送你出宫!”
沈引菂:“......”
好嘛,怎么还赶不走了?
算了,也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那你让他们都起来去忙活吧!”
沈引菂这话,让宫女太监们又是小心屏住了呼吸。
偏七殿下还就听,一个‘滚’字,他们反应迟钝两秒后,麻溜地起身离开了。
人都撤下后,沈引菂才跟封川亦问起:
“你怎么突然搬来这里了?”
封川亦:“巳时我被叫去了倦勤殿,皇帝问了我几句话,随后便被引到此处......”
沈引菂:“问了什么?”
封川亦看了一眼站沈引菂边上的齐泓维,没有说话。
沈引菂换了问题:“那你这算是没事了吧?”
“嗯。”
凶手既然已经抓到,那应该是没有他什么事了。
沈引菂说:“听说跟沈美人通奸的是个太监?我当时还问杨太医宫里有多少侍卫,听到三四千数的时候还烦愁不已,谁能想居然是个太监......”
封川亦抿唇没说话。
那个太监,他见过。
也知道他男根未净......
昨日沈引菂一直在说侍卫,他以为有些线索指向,便也跟着往侍卫身上想,一时把那个金公公给忘了......
沈引菂正寻思纳闷着,齐泓维出声打住:
“今早已有三十七条性命为此事买单,整个皇宫都要迎来肃清整顿,所有奴才都小心夹着尾巴,你要是嫌他命大,大可继续议论研究!”
沈引菂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她以为只有那通奸犯事的凶手活不成了。
封川亦低低出声:“冷宫那些女子,照料的太监和看守的侍卫,全部处死了......”
沈引菂:“......”
这就是主宰千万人生死的帝皇。
三十七条人命,说处死便处死了,其中那大半的无辜又何罪至死呢?
七殿下在身边,沈引菂也不好跟封川亦多说什么,只寒暄几句后,便转身离开——
封川亦站在宫殿门前,看着走廊那头走远还回过头来朝自己挥手的小少年,围墙上头那大片的迟暮暖黄,柔黄色的光亮打在少年郎的侧脸轮廓上,那般温暖明媚又好看。
直至那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这才回神转身,踏入绥安殿高高的门槛。
-
接连两日,沈引菂没有去太子府。
若说没有生气,那肯定是假话。
生气归生气,这会气消散了,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也没有要找她做事的意思,也就先放着,正好她要抓紧忙活陈元新——
她敲定由渡秋姑娘去勾引陈元新那日下午,便派人偷偷去陈府送了个口信......
隔日、陈元新身上带着伤都要强撑着出门,要见口信里那位程都使府的四小姐!
麻萱连连点头,让了一个身位,“请进。”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您先坐,我给您泡杯茶。”麻萱关上门,略有些不好意思,转而就要去厨房忙活。
郁启曳制止:“不用了。”
他看了一眼沙发垫缝里薯片屑,眸里划过一丝鄙夷嫌弃,只是站在原地:
“听说,你从集团辞职了?”
麻萱立对面不远,“嗯,我……您出了那样的意外,我没办法将身心付诸沉浸于工作。幸好您的身体已经康复无碍,您要是还需要我的话,我很荣幸继续跟在您的身边工作,为您效劳。”
麻萱在说这话时,言语中尽是哽咽和真挚。
可惜,这份真挚,郁启曳已经无法感到了。
“我出事那天,你给了我一剂药,在哪买的?”郁启曳直接开门见山,眸中尽是一片狠厉的审判。
麻萱眸子一颤,全然没料郁启曳找他问的一句便是这事。
他怀疑了。
麻萱呼吸紊乱了几分,“找第一人民医院心胸外科的主任开的,结算单和消费记录我还有留存,但我没想着问您报销,您也不用在意。”
“你在跟我谈大方吗?”郁启曳眼睛紧锁着麻萱那不安的脸色。
麻萱解释:“不是,没有多少钱,我跟白小姐也算同事一场,这点帮衬,不算什么。”
郁启曳的耐心不多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药,是从哪来的?”
麻萱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再次坚定:“药是医生开的,药房取的。您如果怀疑,大可以去查。”
她既然做了,怎么可能没想过事后会不会被怀疑调查!
“麻萱,你很聪明,我相信我现在就算去查,也绝对没有什么痕迹。”
他相信麻萱去过医院咨询,也相信她买过药。
但药房开的,是不是她给他的那瓶,这就另算了。
当时情急,他也没从来没怀疑过麻萱的忠心。
他的惯性思维让他下意识以为认定,就算麻萱要伤害他,那也应该是在商业集团上出什么岔子,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白染下手!
如果他当时还能存有几分意识,现场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话,或许还能找出那个药瓶,检测出什么……
又或者白染没被带走的话,也能从血液中检测出危险成分……
郁启曳拿出手机,屏幕上正是当天,附近监控拍到的麻萱身影。
“如果药没有问题,你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出事那个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蹲守?”
麻萱怎么也没想到郁启曳此行来,是奔着审问的目的。
她眼里藏不住的失望伤心:“那天是您的生日,我在附近的蛋糕店坐了很久,买了份礼物,想送给您……”
郁启曳:“……”
照片中,麻萱手里确实提了个小手提袋。
“您以为,是我在药里动了手脚,害得白小姐发疯走狂,就是为了要她杀了你?”麻萱伤心反问。
“我在集团六年,跟您身边朝夕俩年多,我如果对你存有杀心,想害你,这俩年多的白天夜里,我有无数次机会不是吗?”麻萱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