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想接受这荒谬的事实,也无法改变江映雪要杀死他们的真相。
江芷安听到这里,微微一愣。
江伯智转述了江映雪的话,江芷安就想起了那次的诡异红光,所以,那时候江映雪就已经盯上她了?
再联想起在帝华大学的那次偶遇,江老太太抓着她的手不放,说她是囡囡,是她的孙女,江映雪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匆匆带着江老太太就离开了。
然后,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碰面,江映雪装傻充愣,主动提出那次偶遇,为自己开脱。
江芷安不明白,她到底碍着江映雪哪里了。
就因为她是玄学之人,能看出她的魂魄不是江映雪原本的魂魄,江映雪就要先置她于死地而后快?
若是这个原因,江芷安能接受。
但江芷安不能接受,江映雪为了让她在江家难做,为了引起江家人的公愤和罅隙,居然不惜杀死江伯智夫妻。
江伯智夫妻别的不说,至少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二十年的疼爱,也未掺假,江映雪的心,难道早就已经黑了么?
“小叔,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叔,请节哀,我也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映雪妹妹真正的灵魂。”
才出生几天的婴儿,就像一张纯白的纸,如果死去,没有来世,没有退处。
它们懵懂,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失去父母,没有大人的照料,他们根本就无法在这世间存活,死去的婴灵也是,甚至连投胎都做不到。
她曾经在奈何桥看过,那些等待投胎的鬼魂们,独独没有小小的婴灵。
江伯智和单雅悲痛欲绝,无法参加宴席。
薄家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状安排人送他们去山庄的客房休息。
本来该是高高兴兴见面的时刻,因为这一系列变故,大家都没有了心情。
江芷安曾经住在薄家,对薄家人也没有隐瞒,全盘托出。
薄钰安静听着。
薄星越气得不行:“那个江映雪,我初见她我就不喜欢!这人还是人嘛!”
薄老太太在安慰江老太太:“好人有好报,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在桌子底下,薄钰的手紧紧牵住江芷安的手。
江声和胡培峻眨巴眨巴眼,眼睛都湿润了。
“那真正的小映雪去哪里了?她好可怜啊。师父,我最近一直在勤加练习,我们到时候要跟师父一起捉鬼,一起打坏人!”
说着,胡培峻扔出一张符纸,轰的一声,符纸发出幽蓝的光芒,瞬间将草地烧黑了一片。
胡培峻没想到自己扔出的符纸威力这么大,不由傻了,哭丧着一张脸,乖乖认错:“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给师父看看成果。”
大家怎么舍得责备他,摸摸胡培峻的头:“好啦,没事了,峻峻下一次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的,我下次就知道了,我会控制火焰在空中燃烧。”
薄-普通人-星越,看得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他就没有这个特异功能。
江声伸手扯掉自己几根头发,放到手上,立即成了人参小须须。
她将人参小须须放进一个白瓷小碗里,在薄家养得嫩嫩的小手手覆盖在碗口上,只见莹白的灵气从她手心倾泄出来,很快,那人参小须须就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液体,看着十分诱人,让人觉得,就算是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吧。
江声端起小碗,走到江老太太跟前,奶声奶气开口:“江奶奶,声声的修为又增加啦,你喝了声声的须须水,你就健康长寿,长命百岁,百病不侵哦。”
小丫头边说话边笑,眉眼弯弯,天然的笑眼,萌得人一脸血,就算她端的是一碗砒霜,估计都有人心甘情愿喝下。
江老太太乐呵呵应道:“好啊好啊,谢谢乖声声。”
她接过碗,摸了摸江声的头,一饮而尽。
喝下去之后,江老太太觉得通体舒泰,头脑也好像比平常更为清醒。
“奶奶,你感觉怎么样?”
江老太太像是从很深很深的梦中醒过来,语出惊人:“啊,我想起来了,老头子死时,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江映雪。”
她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江伯中也坐不住了,立即给江伯智打电话。
“伯智,你和阿雅还好吗?妈现在脑子好像清醒了,她想起了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下来听听。”
江伯智直觉这事跟江映雪脱不了干系,他叹了一口气,应下:“好,我们这就下来。”
江老太太见江伯智过来了,牵住了他的手,又拉住了单雅的手。
“好孩子,你们回来了?”
“妈。”
“这十几年,你们在国外,辛苦了。委屈你们了,孩子。”
江老太太脸色闪过一抹厉色:“振作起来!既然囡囡说了,江映雪的体内已经不是映雪的灵魂了,那我真正的七孙女已经遇害了。区区一个不知来历的孤魂野鬼也想把我们江家玩得团团转,她做梦!你听着,江映雪跑了那是她作贼心虚。总有一天,我们要跟她当面对峙。
还有,老头子当年,最后见的一个人是江映雪。我想起来了,那一天,老头子在外面得了一个趣玩意儿。那东西做得很精致,也很适合小姑娘玩。老头子就想着,不如把这东西送给映雪那丫头玩。
那天,他跟我说了一声后,就出门了。我以为,他会直接去找你们,也就没有留意。谁料到,等到天黑了,我都没有看到老头子回来。那天,你们不是都很担心,也找了半天吗?最后,大家是在假山前找到的,老头子摔了一跤,头部流血不止。那时候我受到巨大的刺激,整个人就不行了。”
江老太太想起来,那天有黑影朝她撞了过来,她头就痛得没法。
现在仔细回想,见到江老爷子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没有那趣玩意儿了。
说明这东西,有送到江映雪手上。
可是,那时候她根本顾不上这些,现在想想,疑点重重。
这条路是江老爷子经常走的,又有园丁经过,但那天,好像所有人眼瞎了似的,来来去去的也有好几人,都无人发现江老爷子的存在。
想到这里,江老太太浑身都在发抖。
“我不喜欢她,我就说,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就不是我们江家的种!一个孤魂野鬼占了我的孙女的身体,还想着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