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安惊讶:“你认识我?”
周雪凝用力点点头:“是,你不记得我了呀?当初在金樽会所,我被人差点那啥的时候,你救了我。”
那时候她都差点绝望了,她到现在还没法忘记那几人的手撕破她的衣服的恶心感觉。
她回去之后,洗澡时连皮都快要搓破了。
她大概能感觉得到,她好像是灵魂出窍了。
她有时候会灵魂出窍,飘向不知名的地方,然后,等到她醒过来时,她经常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今天晚上出现在墓地,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今天晚上,几个小姐妹为其中一个庆祝生日,她喝了一点酒,就这一点酒就惹祸了。
江芷安想起来了:“是你。你去看了心理医生了吗?”
周雪凝摇了摇头:“我没去看。我请了几天假,去爬山,去游泳,去徒步,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错的人又不是我,我心理没病。有病的是那几个男人。他们要我和解,我才没和解。后来,他们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实在是太爽了!对了,那个律师,应该是这位先生帮忙请的吧?”
周雪凝工作三年了,人情世故都懂了。
江芷安看向薄钰,薄钰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一点也不邀功。
江芷安挑了挑眉,手指在薄钰的胸膛上戳了戳,嗯,肌肉的手感不错呢。
“阿钰,你很不错呀。你做了这些事,都不跟我说呀?我可以奖励你的呀。”
“那你说,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阿钰想要什么奖励,我就给什么喽,只要我能给的。”
薄钰唇角无声勾了勾:“我知道了,安安,等以后我想起来要什么奖励,再跟你说。”
江芷安到底在男女之事上还嫩了一点,并不知道今天她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还自己挖自己埋的那种。
周雪凝向薄钰也郑重表达了感谢。
“我一直想找到你,向你表示谢意。那个律师嘴很严,不透露半分消息。我就想,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找啦。如果有缘,总会再见的。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了。我叫周雪凝。”
“我是江芷安。这位是我未婚夫薄钰。你经常被鬼上身吗?”
周雪凝耸耸肩:“是啊。我都习惯了。”
江芷安认真看着周雪凝的面相,周雪凝运势并不低,遇危险会有贵人相助,这样的人,可能是因为体质问题,才经常被鬼上身。
“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喝酒。”
“我知道的,我一年到头,喝酒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数得回来。”
她笑容灿烂,看起来也格外开朗,那天的事情,的确没让她留下什么阴影。
这样洒脱的人,江芷安很有好感。
两个女生留了联系方式。
江芷安给了周雪凝几张符纸。
“这张是护身符,你戴在身上,鬼就不能再上你的身。但是若你喝酒了,就很难说了。有事可以找我。我们送你回去。”
江芷安想说用瞬移符送周雪凝回去,薄钰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科学无法解释,还是不为外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到下山的时候,司机已经在下面候着了。
薄钰这人,周到得真的让人无可挑剔呢。
送走了周雪凝,江芷安和薄钰带着谢樱来到了谢家的小区门口。
江芷安用了隐身符,谢父谢母看不到她和薄钰。
谢樱有些怯怯,不敢迈动那脚步,近乡情怯。
四年了,爱她的爸爸妈妈,还记得她吗?
她无数次想自行了断,想自己魂飞魄散,是凭着对父母的爱,支撑了下来。
江芷安鼓励的将她往前推了推。
谢樱第一时间回到的是自己的房间,一切照旧。
她看着她最爱的玩具,看着跟父母一起搭建的玩具小房子,眼睛已经红了。
她来到父母的房间,发现他们的房间居然亮着灯,他们两人不在房间里。
谢樱这时候才看到谢父谢母在阳台那里。
两人正翻着相片。
“这个是小樱百日照。看,这丫头白白嫩嫩的,真可爱。”
夫妻俩两鬓已经斑白,才刚三十出头,却已经长了不少白发。
翻到五岁生日照时,一切都定格住了。
谢樱的生命,停留在过了五岁生日那年。
谢母的眼泪吧嗒掉落在相册上。
她抬起泪眼,看向眼前的男人:“老公,我们离婚吧。”
“又说什么傻话了。”谢父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
“老公,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再生孩子了。我忘不了小樱。我不想拖累你。我们离婚后,你可以重新结婚,重新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我没法忘记小樱。我永远忘不了,小樱在我怀里失去最后气息的那一刻。我们这几年,白天拼命工作,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我会突然醒过来,我会想到小樱,我的孩子,她这么怕疼怕黑,她在地底下,会不会怕黑,会不会叫妈妈。可是,她为什么不入梦?她不想我们吗?老公,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为什么小樱不入梦呢?
老公,我不可能再生孩子了啊。但我也不想拖累你。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爸妈,都劝我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就能抵消这些痛苦了,就能向前看了。活着的人要活着。我做不到,是我自私,所以,我不想拖累你。你走啊,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名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守着这一套房子,守着小樱生活过的房子……”
谢父谢霖的眼睛也红了,但他极力隐忍着。
妻子已经伤心欲绝了,他需要保持冷静,需要情绪稳定,成为妻子的后盾。
“老婆,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不会离婚。我也没有想过再生。小樱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陪着你,我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忘记小樱,我答应你,老婆……”
“爸爸,妈妈……”谢樱已经忘了她现在是鬼,看着谢母朱丹流泪,她也控制不住伤心,扑进他们怀里,却从他们的身体穿了过去。
许是母女连心,朱丹猛然站起来,相册从她膝盖上滑落,被风吹得哗哗翻页,刚好停留在谢樱五岁生日照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