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长叹,“他们不够因果滞留在地府里,早就轮回去了。”
“我见到许多王爷,他们骂我是贼,为一己之私,断送了刘氏皇朝。”
诸葛军师惭愧,“主公……”
刘老大摆手,“我还见到了刘氏历代帝王,还有刘太祖,他说帝王算个球,不用在意。”
“他后悔的是,当年在濋地,没有死缠着山中人学道。”
“当年山中人一直在范家,很容易见到。”
“相比十年百年的一世帝王霸业,千年万年无数年的长生路,才是真正需要追求的东西。”
“可惜,最后还是被红尘迷了眼,最终在地府住了四百年,就不得不去轮回了。”
诸葛军师讶然,“高祖轮回去了?”
刘老大感叹,“刘氏皇朝灭,生死簿大清算,个个功德不足以庇佑,都去轮回了。”
“幼年便没去的帝王,大多去做人了。”
“据说是享一世伦常,自有父母疼爱,儿孙绕膝,虽有诸多苦楚,然亦有许多甜蜜,个中滋味,外人不足以评论。”
“成年的帝王,多去了下三道还债,不是生前杀多了,就是政事不作为,放任官吏,祸害百姓。”
“皇帝不是享受的,是受苦的。”
“当皇帝是要有命数,但也是你的报应。”
“当的不好,在上面没人治你,任你作威作福百年。”
“下来了,需要为那百年间祸害的一切赎罪,一个不好便是入地狱,遭受无数年的痛苦。”
“皇帝,真不是一个好活儿啊!”
……
诸葛军师在地府住了几天,被各路人马连灌了几天酒,醉得昏天黑地。
这里只能玩文的,想玩武的,不说鬼差,先想想更多的因果要怎么办。
到了地府才能明白,世间最值钱的便是因果。
关键时刻,一个因果就能决定,你下辈子是当人,还是当畜牲。
……
诸葛军师好不容易从酒缸里面爬出来,又被张三爷抓去搓牌。
但是,我的天哪,那些武将们一言不合就吵的口沫横飞,都是亲戚,实在不好意思问候,就阴阳怪气的,拐弯抹角的展示语言艺术。
便是连他这等高才之人,有时候都得半天才能品味出来,到底在说什么。
水混得,实在不是他们这些文人受得了。
灵机一动,放水输了好几回,终于被张三爷撵走了。
庞军师笑嘻嘻的迎接,“懒泥鳅,你终于开窍了,还以为你会多待几天呢。”
看着庞军师那张挤眉弄眼的丑脸,诸葛军师好笑,难怪大家总是输呢。
“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庞军师拉着诸葛军师去了曹家。
没人拦着,大摇大摆就进去了。
曹相黑着脸与周郎对弈,看两人来了,大喜的站起来,同时一把搓了棋盘。
“哎呀呀,不好意思,正好,我们下次再来过。”
是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周郎挥扇,棋子都回到原位,“不用,在下都记着呢。”
“哈哈,”曹相毫不脸红,“某家贵客到此,我们容后再说。”
周郎冷着脸,“随便你,反正有因果在,不怕你跑了。”
说完回望诸葛军师,“我就想着你什么会死,没想到会这么快呢。”
庞军师代战,“你这嘴,当真是死了也不饶人啊。”
周郎毫不客气,“跟你这丑鬼没的说,早点去投胎,换个脸再来吧。”
庞军师回敬,“哈哈哈,我就碍眼了,怎么滴,看不惯,你就去投胎。”
“哼。”
“哼什么哼……”
庞军师一篇长篇大论,说的周郎体无完肤。
周郎却安之若素,再看过去人家是闭目静气,说什么全然没听到。
不管他们斗嘴,曹相相邀,诸葛军师跟他到旁边喝茶。
与敌人这样坐下来,感觉真的非常奇妙。
……
诸葛军师询问,“在下一直有一问,世人都说曹公乃枭雄,不知曹公以为如何?”
曹曹相捏须笑道:“曹某乃治世之能臣,这枭雄嘛,不敢当,只是寻常的权谋之术。”
“你也好,你主公也好,其实都没做过官,不懂得里面的深川沟壑。”
“曹某敢这么说,无论是你主公这个落魄王孙,还是孙家那个莽夫,都无法坐稳我这个位置。”
“若没有我,你们根本玩不过四世三公的袁家,他们能把你们玩死,身败名裂,而我,不屑那些小手段。”
“我敬各位都是当世英雄豪杰,便给你们一个英雄豪杰该有的归处,我与你们这些英雄豪杰对战沙场,这样的人生,岂不快哉!”
曹相说来自有一番豪迈霸气,由不得不让人敬服。
诸葛军师拱手,“曹公之气度,实令在下佩服,那在下这里还有一问,敢问曹公之心,究竟在何处?”
“呵呵,所以说,你们不懂这些。”曹相喝了口茶笑道,“曹某的过往,你想必倒背如流,就没有发现?”
“这……还请曹公指点。”诸葛军师拱手。
曹相傲然道:“世人眼中,曹某乃宦官一系,然曹某却不屑与那些祸国殃民之辈为伍,为私是没错,他们却只知当下,不思将来,涸泽而渔。”
“呃,那曹公是?”
“某家是反宦官的,所以仕途之初,一路起起落落。”
“啊?”诸葛军师有些不信,不过马上明白了,曹相此时没有必要说谎哄他。
曹相掷地有声的说道:“曹某承认,我是有私心,为我家族,为我子孙。”
“但曹某也要说,曹某匡扶刘氏皇朝之心,丝毫不少,甚至胜过你家主公。”
“因为曹某明白,只有国在,我们这些民才能有容身之所,否则天下之大,也只是亡国之孤魂野鬼。”
“溱与六国之战,六国后人,还有大周的后人,这些便是最好的借鉴。”
诸葛军师感慨,“若是当初就能知道曹公之志,怕是另一番景象了。”
“当初?”曹相好笑,“也就是下了地府,你才会信任我,若是在上面,无论我说什么,你只会认为我假仁假义。”
诸葛军师点头,“确实,这想必就是天数吧。”
“那也是后来,”曹相摆手感叹道,“你可知山中人曾经劝你家主公,留在朝中为官,以贤德之名与我对抗,可保刘氏皇朝延续?”
“有所耳闻。”诸葛军师摸胡子,“莫非此计真的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