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消防法,小学教学用房不得超过四层,中学不得超过五层,而这所学校正是四层的小学。
又依据相关规定,坠落高度基准面2米以上,即算高空作业。
张玉林从四层楼顶跃下,正是极其标准的高空坠落,运气不好能落个重度残疾,运气好的话当场归西。
当然这只是针对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而言。
而对极限跑酷玩家来说,曾经有人创下从38米高度安全跳下的世界纪律。
张玉林没那么厉害,她只能试着用身体技巧,达到自救逃生的目的。
高空跳下的跑酷步骤,具体分解为三步。
第一:右手指向前,左手向内倾斜为45度。
第二:身体前倾,手臂弯曲缓冲,头向右侧偏,送左肩。
最后,身体团成球,向前滚动身体,卸掉冲击力。
当然理论是理论,实操是实操,张玉林跳下来的时候,许是没做热身运动,肩膀还是在落地一刻受伤了。
她痛得龇牙咧嘴,跑向车子,“别傻愣着了,快跑!”
“哦哦……”大伙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车,趁着丧尸还没回神,赶紧开溜。
宋少寺急得跳脚,“嗷嗷……”他还没上车呢。
牛菲菲跳下车,拽着他的胳膊往车顶一扔,“抓住。”
宋少寺得感谢他的指甲很锋利,正好抓住车顶篷,随后牛菲菲也跳上车,“走!”
丧尸王因努力抓住张玉林,也算给自己争取到一条生路,手雷、炮弹与它擦肩而过,在不远处炸开了花。
它眼睁睁地看着两辆车冲出了包围圈,不甘地长嚎一声。
所有的丧尸这才急哄哄地掉头去追。
可除非丧尸会开车,否则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个轮?
“汪汪……”大黄紧贴在车窗玻璃上,鼻子都挤变形了,还努力地伸出一条前腿,指明了方向。
前方不远处有王成功开着装甲车接应,主要任务是负责断后。
此时王成功正眯着眼,听着江南采茶戏,还悠然自得地在腿上打着节拍。
以前他也喜欢疯狂迪士高、重金属音乐之类的音乐,用来提神简直一绝。
可不知是审美疲劳,还是年纪大了,王成功最近觉得采茶戏和黄梅小调,更为优美欢快,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啷里个啷,高高的山上一群羊……”
他打着拍子,无意间抬头一看,“我去!”
只见两辆越野车疾驰而过,后面跟着黑压压大片的丧尸群。
这种情况下还断什么后啊,弄不好自己得绝后,王成功当即发动装甲车,紧跟着撒丫子跑路。
三辆车开得车轱辘直冒烟,丧尸王拼尽全力还是没追上,它扶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红红的眼睛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嗷……”
紧跟在后的丧尸们,跑得哈喇子都飞起来了,此时俱都停步,傻愣愣地看着丧尸王。
为什么咱们的王那么伤心?
不就跑了个人类女人嘛,反正人类都差不多,烧烤、红烧、刺身啥的,吃起来味道都一样啊。
而此时,陆逸一行人好不容易才逃出庆安市,一路往北开,不多时便看到路边停放的大巴车。
而大巴车营地,所有人早已下车等候。
“大伙来帮帮忙,把人拉出来。”陆逸现在的脸色很不好,他把车门拉开,先将张玉林拽下来。
“嘶~我说你能不能温柔点,我这可是光荣负伤。”
张玉林都怀疑肩膀骨折了,痛得一抽一抽的,跟心跳一个频率。
李阿姨本来正往外拔萝卜似的拉人,听到张玉林疼得哼哼,忙过来查看,“受伤了吗?”
“是啊,摔了,帮我看看骨头折了没?”
李阿姨扒开她的衣领,只见肩头已经青肿一片,还有渗血,看着挺触目惊心的。
“燕子、风子,把药箱拿了,林子受伤了。”
中年大妈的嗓门威力真不赖,一时之间,所有幸存者都知道张玉林受伤了。
“没事吧,多喝热水。”
“应该没骨折,养养就好了。”
“谢谢啊,现在感觉好点了!”张玉林试着扭了扭,不动不痛,一动就不行了。
陆逸红着眼,冲她吼道:“肩膀的伤算什么?你看看脸上的伤。”
“伤了脸没事,回头用点祛疤药抹抹就好了,呵呵~”李阿姨以前还真不知道,陆逸竟然是完美主义者。
张玉林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有点轻微刺痛,哭丧着脸道:“完了,这是被丧尸抓的。”
关键还是被丧尸王抓伤的,也许病毒更厉害,用不了多久就变成光头丧尸了,
她抓了抓头发,还好,头发依旧很坚挺,还有时间交代遗言。
“那个,我不想变成光溜溜的丧尸到处乱跑,怪难为情的,麻烦你们谁给个痛快。”
众人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了,难道就要死了?
李燕抹了抹眼泪,“不会的,就算变成丧尸也能跟我们一起生活,就像宋哥。”
宋少寺赶紧点头,变成丧尸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再也不怕生病了。
刘洋沉声道:“好好活着,也许我能找到解药。”
“就算变成普通丧尸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喂肉。”
“谢谢菲菲啊,不过咱们肉也不多,还是省着点吃。”
张玉林刚说完,大黄就从车里叼来一块牛肉干,轻轻放到她面前,还往她身前扒拉了几下。
“这…… 谢了,我暂时还没胃口,哎呀,你们都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张玉林还没死呢,这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模样,看得实在膈应得很。
“陆哥,麻烦你,咱们去河边吧。”人生最后时刻,能看到这一片美景,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陆逸跟在她身后,默默来到小河边。
张玉林面朝波光粼粼的河面,深吸一口气,“好了,等我变成丧尸,你就开枪吧。”
陆逸掏出枪,缓缓举枪瞄准,对准她的后脑勺。
张玉林回头就看到黑洞洞的伤口,吓了一跳,“陆哥,现在别开枪,我觉得还能再等等。”
两人一坐一站,又等了一会儿,张玉林垂着头,被小风吹得昏昏欲睡。
突然她听到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接着听到陆逸轻轻说了一句:“我爱你!”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