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沈离悄然走了进来。她听着柴房里缠绵的呻吟声算准了时机,用眼神示意车夫把门打开。
车夫抬手把门推开,光线洒在衣衫不整搅在一起的一对男女身上,沈婉正沉浸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无法自拔。
倒是男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沈婉。
沈婉被风一吹也清醒了,眉头紧蹙,哆哆嗦嗦地望向沈离。
她茫然道:“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离对男人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奸污江南沈家的二小姐。”
男人一看就是农民,皮肤又黑又粗糙,他拼命辩解道:“是她勾引我的,她一进来就脱衣服,硬要与我欢好。”
沈离面色凝冷,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那农夫连滚带爬地吓跑了。
沈离脱下大氅披在沈婉身上,柔声道:“妹妹不怕,我听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索性赶在他们前面到的。”
“消息?”沈婉尚在懵懂,茫然问:“什么消息,谁来了?”
“家奴回报说,你与万大人喝多了酒一起去了香悦阁,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我听到消息便赶去了香悦阁,结果在这户农家撞见了你这一幕。”
沈离痛心疾首地埋怨说:“妹妹太傻了,即便是为了能让我入宫,你也不能因此委身给万大人啊!咳……”
沈婉听得慌了神,忙想解释,自己怎么可能为了沈离的将来去陪万春睡觉呢!
但她还没开口,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纷至沓来。
沈离惊道:“糟了,是爹来了。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得急出病来,咱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姐姐,那该怎么办啊?”
沈离叹了口气,纠结了片刻说:“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你速去香悦阁,我想万大人也是因酒乱性,如今怕是醉倒在了那里。你要在他醒来之前睡在他身边,等爹过去了,你就把责任都推给万大人,我们沈家跟万大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肯定会留情面的。”
沈婉咬着嘴唇说:“可是我的名节呢?”
“与万大人失了贞跟与农夫失了贞能一样吗?”
沈婉明白了,事已至此,要选也得选万大人啊!起码说出去好听些。
她泪眼婆娑地出了院子,发现沈放并没在外面,但还是在沈离心急火燎的催促下上了马车赶赴香悦阁。
沈离命小厮将那农夫控制起来,她走出门外,远望着沈婉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舒怡。
刚才的沈婉为了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苦苦哀求她这个姐姐一定要替自己保密,可怜的如同乞丐一样。
沈离面上一一答应了下来。
这时候,翠红露出了小脑袋。
她道:“大小姐,二小姐真去万春大人那了?”
沈离点头,又反问道:“派人跟去了没有?”
“早在那儿候着了。”
翠红走进农夫房间,取出来沈离的貂狐大氅。
沈离看着大氅冷冷道:“丢掉吧!”
“可是这件这么名贵?您又那么喜欢,丢了多可惜啊!洗洗还是能穿的。”
沈离嫌恶地扫了一眼貂狐大氅,声音冰冷而决绝:“被那个贱货污染了,就是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要。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人你打听到了吗?”
翠红答道:“是那个叫萧清漠的人吗?奴婢打听到了,就住在城西的杏花村。”
沈离抿嘴一笑。
自己计划的这出戏里如果没有萧清漠的话那可太不完美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间,沈婉母女也能还不认识萧清漠。
这一世她们的阴谋不会因此改变,自己不仅不会中计反而要反治其身将她们一网打尽。
“那个萧清漠听说是个读书人,但读了七八年的书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整天游手好闲的,除了人长得好看没什么优点,小姐为何要打听他?他是什么人?”
沈离笑意里埋着一丝冷哂,说道:“这个人啊就像这件貂氅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说着将大氅抱起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附近的臭水沟里。
回到沈家,埋伏在香悦阁的小厮也回来话说,二小姐沈婉已经顺利地爬上了万春大人的床。
沈离微微垂眸,脸色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过两个时辰,便有小厮匆匆赶来禀报说:“禀大小姐,老爷让您快些去正房,好像有急事相商量。”
那时候,沈离正在独自对弈,正在盘算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听到这话小厮的话,立刻放下了棋子点头道:“我这便去。”
她换了件棉衫,捂着手炉走出东厢房。
正房距离东厢房不远,片刻的功夫就到了。
房间里的人表情俱是严肃谨慎,气氛压抑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离不意外,还暗暗窃喜。
府上出了这么大档子事儿,怎能不震惊?
若是传出去,江南省都得为之哗然。
“大小姐来啦。”
站在门口的嬷嬷赶紧接过沈离的手炉,她才侧身闪开时沈离一眼便看见了跪在地上哀声抽泣的沈婉。
温氏也跟着在一旁哭泣,母亲沈夫人则表情严肃,黑沉着脸。
而最让沈离意外的是,族长沈邝也在其中,他坐在首位,表情沉肃。
连族长都惊动!这下沈婉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