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我故意引他们来的。”楚琅道:“其实我并不姓齐,我乃是当今二皇子楚琅。”
沈离一惊,立刻伏身见礼说:“拜见二皇子。”
楚琅伸出手温婉地扶起了她说:“我之所以化名齐公子也是为了引蛇出洞。齐公子本是齐太傅的儿子,齐太傅一家为奸臣所害,我想救他所以将齐公子藏了起来。我知道齐太傅的仇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选择赶尽杀绝。所以就冒充成齐公子的身份,一来可以转移齐家仇人的视线,再者也能抓住那仇家。这个人叫董大洪的知道许多秘密,只有抓住他才能有望帮住齐太傅翻案。”
王平一旁说道:“但现在我们仓促出手唯恐已打草惊蛇了,董大洪多半不会在出现。”
楚琅朝他点了点头,见他眼中颇有怨尤之色,料想正在埋怨自己令他救沈离的举动。
虽然无法为齐太傅翻案多少令楚琅伤感,但此时他却一点也不后悔。
“也罢,齐太傅的事情本王再想别的办法。沈小姐入京遭遇阻拦想必是与才选太子妃有关,主谋一击不中或许还有后手,正好我们也该回京了,这一路就由本王护送沈姑娘吧!”
王平听话音料想齐太傅多半是救不出来了,心中隐隐一忧,冷看了沈离一眼,沉声应是。
半月后,沈离由二皇子楚琅一路护送抵达至京城。
展眼富华一望无际,商垣嶙峋,金碧辉煌。
马车粼粼辘辘,一直摇摇缓行到了皇宫外苑,跟着需要步行进入。
晴空之下的大正朝皇宫巍峨雄伟,紫气蒸蔚。
守门侍卫见昕王回宫了都纷纷下跪参拜。
楚琅问他们道:“今年为太子才选的秀女应该陆续都抵京了吧?朝廷是如何安排她们的?是留在宫里调教还是直接送去太子府啊?”
侍卫回道:“听说是先将秀女的名册送去光禄寺,然后等候太子府的招呼,宫里这边不留。”
楚琅点头,转身对沈离道:“宫里一年一个规矩,多亏我问了句。这样吧,沈小姐若是信得过本王,我待会儿派人将您的造册送去光禄寺,省却你跑腿的辛苦。你直接去太子府等吧!”
沈离意动,依他之言。
楚琅隽怡的眸间轻轻忽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离蹙眉疑声问:“二皇子还有什么要对我讲吗?”
楚琅深思片刻,才凑近一些,低声道:“这……太子府可不是什么清净之地。太子的妃嫔人数众多,有些狠毒无德,有些嚣张跋扈,望你去了多加小心。”
沈离见他面露惊忧之色,心里一怔。
才相处几日,二皇子便如此关心提醒,还真是个心思细腻入微的好儿郎。
她掩住心里的优思说:“多谢二皇子好心提醒。祝您多福多寿,我这厢先行了。”
楚琅温文尔雅道:“沈姑娘慢走。”
沈离将自己的造册交给了楚琅便离开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亦是修造堂皇、考究,沈离等在前门内的承启间等待着,太子府的小厮则去了光禄寺比照造册。
一切手续办理妥当后,沈离与茯苓跟钱老大挥泪相别。
她将信物交给二人,嘱咐她们回到沈家后多说些好听的话,让爹娘勿要牵挂。两人也一一答应。
送走茯苓和钱老大后,沈离望着漆黑雪亮的太子府大门暗忖:今后的路能走多远就全靠自己了。
她眉眼之间犹有忧色,面露苍凉,太子府管家忙过来安抚了两句又说:“请沈姑娘随我来吧。”
沈离轻轻颔首,随她迈进了二门。
太子府院落深纵渺远,雕栏门柱飞檐彷如漫天红光,隐隐看着有些吓人。
沈离不敢造次,低头跟着不停地走心里幽然出神,感觉这条路十分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内苑,就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监早恭候着了。
老太监名叫牛禄,原是皇宫里伺候宣德帝的,深得宣德帝喜爱。
宣德帝视太子若掌上明珠,生怕太子府的仆人手生伺候不好,遂派身旁信得过的牛禄来此。
牛禄笑端端迎上来说:“沈主子驾到,老身见礼了。”
沈离轻轻答应了声,太子府的管家对她道:“这位是牛总管,内门的事务都由他管着,我将小主子送来此就算完成任务了,以后牛总管会给您介绍太子府里的规矩。”
“多谢管家。”
牛禄道:“沈主子请随我来云深宫。”
此时已过了黄昏,云深宫里灯火通明,大红囍烛烁烁闪动,仿佛迎接新婚般礼仪周全。
“沈主子您先歇一下,喝杯茶吧!”
沈离对牛禄道:“牛总管,我有些奇怪,太子府明明不是皇宫,这里为何叫‘云深宫’?”
“沈主子有所不知,太子府与他处不同。别的王府的房舍只能称厅、堂,太子府却可称呼为宫或者殿,这是陛下特准的。”
沈离明了。
人人都说陛下将太子视若星辰,果然疼爱备至。
牛禄突然又讪讪着说:“请沈主子恕罪,奴才斗胆,您入了太子府后便不可再称呼自己为‘我’,只能自称本宫。”
沈离一怔:“多谢公公提点,公公阅历丰富,您的话本宫牢记。”
“还有,太子终究是要当皇帝的,这太子府的规矩与皇宫无二。各嫔等级有序,按礼仪太子妃居最长,另有侧妃,偏妃,再往下是昭仪,才人、美人。”牛禄解释说:“其中只有被称为妃的才可称呼为娘娘,其他的统称主子。”
沈离问:“那本宫现在是何等级?”
牛禄道:“您现在什么等级也不是,得等到您侍寝后太子封赏。”
“那太子要何时才能让本宫侍寝?”
牛禄道:“就在今晚啊。您没见‘云深宫’布置得如同洞房一般吗?”
“这么快?”
沈离诧异,心扑通扑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