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手,手一横,刀口从他脖间而过,速度极快,那人摸着脖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刀口十分薄,片刻之后,那血才流了出来,那人身子颤抖着,沈离都吓傻了,看着那人颤抖的身子,后背生出些许凉意!
羊献蓉无意识的抬头看着刘曜,只觉得的害怕极了,杀神,果真是杀神!
而此时,石勒已经解决了其他人,他看着十分白净清秀,可下手却半点也不弱,不愧为刘曜手下的第一员大将。
为了避免麻烦,刘曜很快便带着她离开了此地,骑上了马,寻了个偏僻小道走了。
入夜之后,才找到了一个十分小的客栈投宿,只剩下了一间房。
沈离白日受到了惊吓,一直脸色苍白,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肉,转头便吐了,刘曜脸色如常,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到底是个女人,这床自然是让给她睡,刘曜与石勒打了地铺,说是地铺,不过是加钱多要了两床被褥罢了,刘曜好歹是位皇子,倒也没那么讲究。
说是睡,这两个都只是在闭目打坐罢了,倒是沈离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胎相便有些不好了,腹部有些微微的疼痛,初时,还能忍受,到了后面,便渐渐难以忍受,忍不住轻吟出声。
“少主,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石勒多少懂些医礼,只是,这是女人方面的事,他又哪里懂?
看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装,刘曜便让石勒去找大夫了,不过,这也需要些时间,沈离腹部疼,又十分惊恐,她极想保住这孩子,所以,刘曜靠近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散发着幽光,一字一句道:“求你,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刘曜从未见过一女子有过这样的眼神,不,或许他曾经见过,他那早逝的母亲,也曾为了护住他这个儿子,而如此坚毅过,他犹记得,她死之时的神色。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了起来,她却渐渐用力,低吼道:“答应我!”
鬼使神差中,刘曜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对他笑了,那种纯白如花般的笑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此时其实算不上美,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都是汗珠,看着还有几分狼狈,只是,她这个样子,却叫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是不是当母亲的,都会如此?
他看得出她很疼,身子蜷缩成一团,牙齿咬着下唇,那处已被她咬出了血痕。
他忍不住伸手出了,凑到她嘴角边,她张口咬了下去,有点疼,他却有种甘之若饴之感,应该渗出血了,她像一只受伤的母兽一般!
大夫终于被请了过来,一诊脉之后,便为她施针,看这手法,还是有几分医术的,将疼痛感缓解之后,才开了药方,嘱咐道:“按照这上面的方子抓药,服上几日,便好了,这是动了胎气,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外地人吧,令.夫人有了身孕,不好东奔西跑,最好休养几日,否则,这要是再动了胎气,怕是要出大事。”
刘曜少见的恩了一声应下了,大夫被送出去了,石勒跟着去抓药,刘曜看着已沉沉睡去的羊献蓉,眸色沉了沉。
石勒熬好了药,这才将羊献蓉叫醒,药有些苦,她闭着眼一口气便喝了,下意识便喊:“秋月,甜枣。
声音显得有些娇弱,刘曜清冷的声音响起:“这儿没有甜枣。”
沈离这才睁开眼,一看见刘曜那张冷脸,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是人家的阶下囚,脸色一红,低声道:“抱歉,我以为,我还在宫里,能麻烦给我一碗水吗?药太苦了。”
若是以前,刘曜理也不会理,反而嫌弃她太过矫情了,而这次,他却鬼使神差的真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就连一旁的石勒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可十分清楚,少主绝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之人,那么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少主的态度又为何突变了呢?
喝了水,嘴里的苦味总算是被压下去了不少,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刘曜也没急着走,只是吩咐石勒寻来了一辆马车,不算华丽,不过,里面被褥铺的甚多。
沈离直到响午之时才起来了身,也没抱怨什么,收拾了一番之后,便直接坐上了车,这总比骑马舒服多了,只是,马车内多出了一人,叫她十分不安,对于这个杀神的刘曜,她十分恐怖,她永远记得,他脸上染血,提着刀,一脸冷酷的样子。
所以,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而这种恐惧之感又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她全程都只好假寐,只是,她一直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在注视着她!
他不会想要连她也想杀了吧?想到这一点,她浑身都颤了起来,如此紧张,身子又有些不舒服了。
“少主,天黑了。”
“四下可有客栈?”
“没有,这里是荒野,今夜怕是要露宿这了。”
刘曜撩开车帘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便吩咐石勒捡来柴火生火,所幸,还带着干粮,也不至于饿肚子。
就连药罐子也带上了,她的药自然是熬制吃的,只是,她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些牛肉干,再喝了点野菇汤,冰冷的身子总算是暖了些,她还观察到,这两人身份好歹也算贵重,可就算是睡在这荒郊野外,也很习惯似的。
石勒拿着烈酒喝了一口,笑道:“夫人,委屈你了。”
沈离搓了搓手,身上裹着被褥,嘴角勾着,显得十分柔和:“无妨,只是劳烦石大哥了。”
“这有什么劳烦的。”
女人多有些娇气,尤其是些王族,官宦中人,这中原的女人尤甚。
不过,这位兰妃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怀着身孕,又一直紧跟着赶路,还遭遇了刺杀,她却半点苦也不叫,还十分客客气气,看着柔弱,反而十分省心,这种女子,娶来当媳妇,那是再好不过的,匈奴的规矩,看上什么女人,抢来便算是自己的,可惜,她这身份.....
“石大哥是匈奴人吧,宫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白白净净的,与其他匈奴人不一样。”
她笑道,话中有几分试探之意,却并不让人反感,石勒抓了抓头道:“我的确不像匈奴人,所以,会被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