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全院大会,王昊回到家门口。坐炉子上大水壶的壶嘴,正往外喷着白汽。他拎起来掂掂,壶里的水马上快要烧干了。
往炉膛里又添上新煤,关上炉门,将封炉口的圆铁板换上,坐上加满水的水壶。王昊关门进屋。
他出门到开会完毕,一共花了一个小时。上半场,是他发烟发糖的欢乐时刻。下半场这半小时里,开会正题就用了七八分钟。剩下的时间,全花在了王昊身上。
这阎埠贵有点不对劲!
王昊用紫砂壶泡了壶祁红,对着壶嘴嘬了一口,心里思索着。
按照一大爷的要求,会后王昊当着全院人的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本来这就完事了!前面俩大爷也没说什么,可这三大爷阎埠贵,却跳出来不依不饶的连连追着问。
你今后在轧钢厂是什么职务?
你和轧钢厂的李副厂长是什么关系?
你现在的房子,是通过什么关系得来的?
tmd!把老子当犯人审了?
抛出这些问题,就连满院的吃瓜群众们都看不下去了。当场有个住中院的邻居大哥,躲在人群里起哄,说三大爷,能管着太平洋。
王昊理都没理他。头一扭,拂袖而去。
没有诱人的利益,这阎埠贵是不会得罪人的。看来这事和我这房子有关系!
原本自己的策略计划里,是拉一批打一批,这三大爷阎埠贵本是计划里拉拢的人。可没曾想,自己还未到这里,这阎埠贵为了房子,就和自己结上了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阎埠贵反正也不会是这个四合院世界的主角!他看过那么多的同人文,也没见过有作者写的主角是三大爷阎埠贵。易中海和刘海忠倒是有人写过。
放下茶壶,王昊准备出门。眼看都快七点了,他晚饭还没吃呢。
岀了门,过了穿堂来到前院。就看见西厢房的游廊下,站着一个青年人。他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孱弱。
“喂!新来的小子!这大院的门九点准时落锁,过期不候。”阎解成仰着上巴叫嚣着。
这大院大门开关的权利,一直由他们阎家掌控着,院里二十来户居民,每年每户都要上交他们阎家五毛钱,作为这看管大门的管理费。
嘁!
王昊理都没理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小巷里的昏暗路灯,只能照亮脚下的石板路,再远,就只能看见一些物体的轮廓。就连胡同对面的公共厕所上面,所写男和女的字,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怪不得!那些个四合院文里,晚上去外面上厕所,要带上手电。
不对!阎家这小子要阴我。想要把我关外面!
如按阎解成所说,晚上九点就要关门落锁。那么,半夜里有人要起来上厕所,岂不是要去拍他阎家的门拿大门钥匙?这样,他全家都甭用睡觉了!
王昊一转身就回去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前院,西厢房门囗,阎解成已经没在那了。
王昊回家只打开客厅和厨房的灯,卧室的灯一开,前院通过他的窗棂,就会知道他回来了。
玛德!这叫什么事!想出去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稳。
从空间中拿出自己的存货。一饭盒小炒肉、一饭盒香菇菜心,再加上一碗米饭。存货也不多了,最多再能吃两天的。
吃完后,点上烟,捧着茶壶就坐在书案上,竖着耳朵倾听窗外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前院有人走动的声响。然后,大院的大门“嗞嘎”一声被关上,并伴有铁链的碰撞声。
王昊低头看手表,夜光表上的时针才指向八点十分。玛德!这么早就关大门,果然想阴自己!
摁掉手里的烟头,摸黑躺床上思索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自己在这站稳脚跟后,再找这厮的麻烦不迟。
白天睡了五个小时,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没有网络的时代,真tmd难熬啊!哪怕现在来台电视也行。
又爬起来,拿过条案上的收音机,扭低音量,放床上调试起来。调来调去就这么几个波段。最后调了个说相声的,放枕边就不管了。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被一阵拍门声惊醒。再仔细一听,这拍门声来自前院,还夹杂着男女的叫骂声。
他起来揭开窗帘的一角。在前院阎埠贵家门口,有一男一女俩人在拍打他家的门,嘴里高喊着让他家人出来开大院的门。
“哈哈哈!”
王昊捂着嘴,身体一阵抽动。这阎解成太有才了!没有半夜起来开锁链,肯定是睡忘了。
一看手表凌晨三点多。这一家子熟睡中被人拍醒,真是报应不爽!还要连带影响整个前院人的睡眠。
哈哈!这位大妈的嗓门真是可以,骂起人来不打草稿。哈哈!她该不是贾张氏吧?
贾张氏此刻非常愤怒!由于家里这段时间一直吃棒子面,她已经几天没上过大号了,肚子胀得难受。
但今晩她托新来那小子的福,吃了几颗奶糖,滋润了肠道,这大半夜的突然来了便意。
她兴冲冲地拿上手电,揣了张废报纸,准备去院外的公共厕所。当她走到大院的门口,突然看见大门里头蹲着一团黑影,吓得她差点拉裤裆里。
她忙打开手电一照,松了口气,原来是住前院倒座房的姜大牙。他是区环卫所的工人,现在这个点,他应该是去上班扫大街了。
姜大牙也吓了一跳!他每天凌晨三点半出门上班,今天他照常来开大院的门,以前他只要轻轻一拉,门就可以打开,可今天他再咋用力,这门还是只能拉出条缝。因为今天他手电坏了,所以只能像瞎子一样摸索着看看有啥机关。
贾张氏手电一照,两人才发现大门被铁链给锁住了。贾张氏心火腾得一下起来,她冲到阎埠贵门口捶起门来,并高呼开门!
姜大牙也着急万分,再不走他要迟到了!迟到是小事,可去晚了,好的扫地工具被人领走,那些秃扫帚、烂簸箕,可是会拖长他工作时间。于是乎,他也上去开始捶门。
前院热闹了一阵,在阎埠贵出来开门后偃旗息鼓。姜大牙跑出去上班,可贾张氏却没消气。她急着上厕所,于是没过多纠缠。可完事回来的路上,她越想越气。
哼!差一点没憋住!慌乱中在厕所里,踩了一脚软软的东西,害得她在地上蹭了很久。
玛德!全怪这阎老三!我让他睡觉?看我不回去骂死他!大家都别想睡了!
一大早,王昊打开房门,捅开炉子将铝锅坐上面,开始熬粥。然后将水壶里的热水,倒盆里洗脸刷牙。
等王昊熬好粥,拿出两个肉包准备吃早饭时,院里才有了动静。家庭主妇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做早饭,伺候孩子穿衣。
今早前院从凌晨三点半,一直闹到了五点,还被隔壁院子里的人扔砖头。最后,一大爷易中海出面才平息了这场闹剧。差不多大半个院子的人都出来了,这全拜贾张氏的大嗓门所赐。
看着一个个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王昊粥也不敢吃,怕一口喷出来!真是太逗人了!
大人小孩早饭后忙着去上班上课,王昊暖水壶是灌了一壶又一壶。这炉灶的火力太大,他准备不加煤了,烧完拉倒。还是学会用柴火灶吧!这不,又一壶水要烧开了。
“谁家要用热水?我家热水用不完。”王昊朝着院子里大喊一声。
中院西厢房门帘一掀,秦淮茹从屋里探头出来,双手各拎着一个空暖水壶。
“贾大嫂!我来帮你灌。我这烧水壶大,怕你提不动。”王昊看她大着肚子,便想帮一把。
秦淮茹抿嘴一笑,声音悦耳动听。“谢谢你,小弟弟。你叫我茹姐吧,叫淮茹姐也行!贾大嫂不好听。”
王昊灌水壶的手一抖,差点烫了自己的脚。
不是说叫秦姐吗?咋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茹姐?这是哪个发嗲的作者写得秦淮茹?快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好的!茹姐姐。你也可以叫我昊弟弟。”王昊决定加料。他前世是江南人,要比嗲?谁不会!
“小弟,今天是准备去厂子报到吗?”秦淮茹没有王昊脸皮厚,这个昊弟弟当然是不能叫的。
“嗯!马上李秘书会来带我去。这炉子我准备先不用了,里面煤还没烧完,如果你再要热水,就把这水壶烧上。”王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结束话头。
“行!炉子今天交给我吧!等烧完后,我帮你掏干净。”
拎着暖水壶的秦淮茹刚进屋,推着自行车的李秘书就进了中院。
王昊打了声招呼,背上挎包关上房门,和李秘书并肩出了四合院。
过了胡同口,李秘书自行车带着王昊,顺着南锣鼓巷右拐上了东直门大街。
穿过东直门,过二里庄再向左拐进红星大道。红星大道的尽头就是红星轧钢厂。
这一段路下来,骑自行车只要十来分钟。走路需要二十五分钟至半小时。
现在红星大道上,人流涌动。全是穿着轧钢厂工作服的职工,自行车只能下来推行。
幸亏红星大道的路并不长,只有五百米但路很宽,等于前世的六车道吧!
红星大道五百米的路两边,是成排的建筑。有厂区医院、红星电影院、供销社、便民浴室、托儿所、幼儿园等等。
两边建筑背后,还有集体宿舍,还有厂区家属院,招待所、筒子楼,红星技工学校。
顺着人流来到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这厂子大门也是挺大的。门口站双岗,穿保卫制服的都背着枪。
王昊从挎包里掏出入职通知书递给门卫。门卫朝他身边的李秘书点点头,挥手放行。
“李哥!现在咱们去哪儿?”进了大门,王昊问李秘书。
“还早别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停个车。”李秘书抬手看表,然后对王昊说道。
王昊就站在大门里的路旁,打量着厂里的环境。
进厂就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不比外面的红星大道窄,还一眼望不到头。道路两旁,植满了树木。
一进厂,道路左边是工人俱乐部,旁边是四个灯光篮球场,呈田字排列。影视剧中,厂里放电影就在篮球场上放的。
而道路的右边是两幢五层的大楼,背后还有几幢三屋楼。这是红星轧钢厂办公区域。
玛德!不愧是部级直属的大厂。
这一万多人的大厂,在前世也算是重点企业了!
自己前世今生,从没有打过工,今天算是破例了!
打工人,打工魂。
打工都是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