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哗然。
纪墨白的脸色很难看。
那次合作，他有意压了下来，外面人都不知道是谁谈成的，只知道——
财大气粗的程家，遇到了纪家，也只能做亏本生意！
“是你？”祁凛看着纪砚，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论纨绔，祁凛服他。
论商业头脑，祁凛死都不信！
可他又想起了和程半山最后一次谈话——
祁凛愤怒道：“为什么选纪家？他纪墨白能给的，我能出双倍！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他在集团能做几个主？”
不像他，在祁氏说一不二！
程半山笑而不语，只回：“如果你眼里只看得到‘私生子’三个字，那你们祁家，也快完了！”
祁凛当时还以为，程半山在维护纪墨白的名声。
没想到——
是某人早已登台啊！！
【主人，用道具交换人物秘密成功！】
【“膨胀丸”已成功消耗2个，目前道具库，仅剩“吐真丸”*2】
“很好！”
慕云铮对此很满意！
果然，人与人是要靠对比的。
你到处宣扬纪砚多有商业头脑，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纪墨白第二。
可你若拿另一个同样有商业头脑的人来衬托，两相对比下，他的优势就显而易见了！
这不，刚才还不满小少爷继承公司的老古董们，都投来了欣慰的目光。
“看来，这纪家是要易主啊！”
“易主好啊！公司就需要这股新鲜的血液！”
“能把小祁总打趴下的，只有小纪总了！”
“什么小纪总，马上该是纪董了！”
“……”
纪砚还是第一次被人维护呢。
我家小少爷……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嘴角都快挂到水晶吊灯上去了。
其实，他对公司还真没什么执念。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开不完的会，应不完的酬，签不完的文件……
纪墨白喜欢，纪砚却一点没瞧上过。
要是慕云铮喜欢，他不介意去争一争！
“铮铮。”小少爷勾了勾她的手，一本正经，“以后，整个纪氏集团都会是你的！”
慕云铮惊讶，都给……她？
“那你呢？”她问。
小少爷脸红：“我，自然也是你的。”
“？？？？”所有人诧异地看向他俩。
完蛋了！纪家未来继承人是恋爱脑啊！！！
慕云铮默默拨开他的手：“你还是少说话吧。”
再这样下去，刚赢来的威信，都掉光光了！
这时，祁凛调整完心态，又满血复活了。
他大笑：“哈哈哈哈纪小少爷，原来是个妻管严啊？”
“妻管严……”没想到，小少爷很满意这个词，“嗯，未婚妻也是妻。”
“你居然承认了？”祁凛敲了敲酒杯。
“咚咚咚。”
听到动静，又有不少人冲他们这里涌来。
祁凛举杯：“来，让我们一起，敬我们的——”
“老婆奴”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小少爷就抢走了话头：“垃圾桶！”
他可以被人调侃，铮铮不行！！
其他人云里雾里：“？？？？”
啥玩意？垃圾桶？？
祁凛不满自己被插话，哼了一声：“纪砚，你又想胡说八道什么？”
小少爷当场做起了科普——
“你们知道脚踏垃圾桶吗？”
其他人：“……当然！”
小少爷点头，边走边说：“它和普通垃圾桶的区别是——当你踩它的脚，它的嘴巴就会张开来。”
说完，他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目标——祁凛右蹄！
“啊——”祁凛吃痛大叫。
嘴巴张圆，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就像这样。”
说着，小少爷把写了【145*154\/d2b1G】的纸揉成团，瞄准目标，投了进去。
不偏不倚，正中扁桃体！
祁凛：“？？？？？？？”
我他妈……
其他人：“？？？？？？”
虽然但是，好他妈形象啊！
“……”小祁总只觉得嘴里进了异物。
一个条件反射，化身豌豆射手，纸团被他射了出去。
弹飞了正在看戏的赵董事长——摇摇欲坠的大金牙。
“艹！！”
现场一顿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凛一向行事乖张，在商界树敌无数，大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赵董事长捡起金牙，破口大骂：“祁凛！你小子搞什么！”
“老东西，冲我吼什么！”祁凛礼貌回击。
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一群人缠在一起。
“胡闹！！”纪董事长血压飙升！
很快，宴会厅中心传来了音乐声。
“各位！各位！”
纪铭背着手，拿着文件站在台上。
“在此高朋满座之际，纪某人想向各位介绍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
他的目光搜索一圈，找到了慕云铮，还有他两个儿子。
纪铭一个眼神：“你们俩，谁来介绍？”
介绍你们的……未婚妻。
慕云铮转身：“我去下厕所。”
她这个i人可承受不了这些！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扣住。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慕云铮刚想说“放开”，抬头就撞进了小少爷带着祈求的眼神，好像在说——
“这次能不能不放开……”
“行吧。”慕云铮头一歪，示意他上台。
小少爷笑着牵起了她。
“说好了，上台不能说我是你老婆！”慕云铮一边走一边警告。
“啊？”小少爷眸光一闪，很快答应，“好！”
不能叫老婆，可以叫……
慕云铮补充：“也不能说是未婚妻！”
小少爷眸光一暗：“那……”
算了，退而求其次，女朋友也是个名分！
慕云铮：“男女朋友也不行！”
在场记者太多，一官宣，指不定要被写成啥样呢。
况且，他们正式在一起都没超过一天。
慕云铮宁愿模模糊糊让人猜，也不想一上来，就被人冠上纪家儿媳妇的头衔。之后，网上就会出现各种“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言论。
小少爷猜出了她的心思，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好，不说这三个词就行了吧？”
“嗯。”
几乎是慕云铮和纪砚上台的同时，宴会厅的门被打开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个婀娜的身姿进来，穿过人群默默站在了最前面。
“是你？”纪毕尼震惊，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凌雪儿把头发撩到耳后：“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
她摸了下肚子，笑着安抚，“孩子，也不是来找爸爸的。”
“有什么事，出去说。”
纪毕尼去拉凌雪儿，被凌雪儿躲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别打扰台上的人。
目光一转，小少爷已经站在了话筒前，一手牵着慕云铮。
纪董事长满脸欣慰，默默退到了一边。
看来，这场兄弟之战，弟弟又赢了！
像他当年那样！！
小少爷耳尖红红：“大家好，这是铮铮，我的……”
慕云铮给了一个眼神警告。
对，不能说老婆、未婚妻、女朋友三个词！
小少爷话锋一转：“我是纪砚，慕小姐未来老公 or 护国寺最年轻的方丈。”
他双手合十。
一副“她不嫁他，他就出家”的死样。
恨不得把“我倒贴、我骄傲”六个字刻在脑门上。
“……”台下一片寂静。
林晚君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过，和他儿子出家比，嫁给慕云铮或许是个极佳的选择！
纪铭最满意：“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采！”
他送不出去的股份，终于可以定了。
纪墨白哼了一声。
他踏着孤寡一生的步子，冷漠地走向另一个女人。
“今夜，还不算完！”
纪董事长脸上洋溢着做“公公”的喜悦：“趁此良辰，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这对佳人。”
他往台下一瞟。
管家十分懂事，他拿起股份转让协议，往台上送。
“等等！”纪墨白紧急叫停。
他冲台上挑衅一瞥，“父亲，礼物还是一起送的好。”
纪铭手一滞。
纪墨白：“我跟阿砚都是您儿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纪铭：？？？？？？
其他人：？？？？？？
什么意思？难道，今晚还有一对？
所有人纷纷想看向当事人。
只见纪墨白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凌雪儿往前走。
“爸，这是我的未婚妻。”
他笑着拿过话筒，再次强调：“各位，这是我纪墨白的未婚妻，凌雪儿。”
说完，纪墨白把话筒塞回他爹手里，“您继续！”
他爹已经石化：“……”
有些人提前收到了风声，知道纪董事长会拿出30%的股份，作为给小情侣的礼物。
所以，今晚是订婚宴，也是纪氏集团继承人的角逐战！
可眼下，两个儿子同时找到归宿，若只给一个人股份，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说纪墨白的私生子身份人尽皆知，但人前人后，纪铭都是当继承人培养的。总不能现在嫡子羽翼丰了，就把私生子当狗一脚踹开吧？
这要是传出去，那纪家的脸也不用留了。
“……”
纪铭的脚趾都要把地板抠穿，直奔地下室去了！
这股权转让他只准备了一份！给谁都行不通啊！
台下人开始起哄：“纪兄，你的礼物呢？”
纪董事长捏着合同的手一松。
“我就在此地，分别送他们3……三千万。”
他掰着指头，“一、千万要开心。二、千万要幸福。三、千万要健康！”
台下唏嘘：“oi～”
老头真抠，画饼一流！
对纪墨白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算赢，但也没有输！
宴会散场，宾客尽走，佣人开始收拾觥筹交错后的狼藉。
纪毕尼终于压制不住怒火，一拳朝纪墨白脸上挥去。
“你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
直觉告诉他，凌雪儿怀孕一事，纪墨白知情！
纪墨白踉跄两步，站稳了：“你猜？”
嘴角有液体流下，他用舌尖一舔，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这家伙，打人真狠！
纪毕尼揉着手腕，又是一拳过去。
这次，拳头没有落到对方脸上，反而被他握住了。
纪墨白看着精瘦，力气倒是不小，纪毕尼一时没法挣脱。
纪毕尼怒问：“你和凌雪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放心，你的人我不会碰，你的孩子嘛……”
纪墨白放开他，用衬衫衣领擦了擦血，笑着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养啊。”
帮你养……
这三个字，让纪毕尼感觉头上的青青草原，都茂盛了不少。
他嘲讽道：“也是，私生子养私生子，配的很！”
纪墨白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不多废话！把你手上的股东签名给我，否则，你的dNA鉴定……”
纪毕尼：“我还怕这一纸报告？”
“花花公子处处留情的故事，确实无人在意。”
纪墨白冷冷一笑，“但你爹纪座右跟我家老头可不一样，他得装正人君子。”
纪毕尼背上汗毛竖了起来。
他爹确实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物！
当年纪座右被弟弟抢走未婚妻，明明心里膈应了三十年，嘴上却装大方，说“自己和林晚君只是朋友，不存在兄弟夺妻之仇。”
纪毕尼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也不管，一旦登上报纸头条，他又紧急去买断。
这要真弄出个私生子来……
怕是会出一个杀子灭孙案！
“这么想要，就拿去！”纪毕尼犹豫再三，还是把文件交了出去。
反正，他家小少爷也看不上这个。
*
纪家书房。
管家上完茶，默默退出把门带上。
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到老头喝水的声音。
“凌雪儿……”纪座右抿了一口，“老二，这女人的底细，你清楚吗？”
“应该是个女明星吧。”纪铭忙着捣鼓保险柜。
纪座右：“你说你这爹当的，一下子给两儿子找了两个娱乐圈的，你是嫌我们纪家的话题度不够？”
“那你呢！”
纪铭火气上来了，直接把亲子鉴定报告甩给他。
“今天开始，谁的儿子谁来管！”
文件的纸张有些年头了，墨水轻微褪色，但上面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
《关于纪座右和赵墨白的dNA鉴定》
经计算，亲子关系概率为99.%
“……”纪座右不说话了。
封尘的记忆再次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