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只当下手太重弄伤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程敬阳的反应。
“疼,你轻点。”程敬阳咬着牙,就差没有大喊大叫,他斜眼瞧着白苏涂抹酒精的地方,连手臂都在哆嗦。
“你不是说……不疼吗?”白苏被他这反应弄得不敢下手。她迟疑地悬在他手臂上方,没再有动作。
“你吹吹,吹吹就不疼。”
“我吹你妹。”白苏到现在哪能还瞧不出他是在跟自己撒娇,一个白眼翻过去,故作要罢工的样子。
可对上程敬阳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她又心软下来,认命地一边涂抹酒精,一边朝着他的伤口轻轻吹气,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替他消毒,包裹完毕。
包好的绷带笨拙地缠在他手臂上,上头还有个丑丑的蝴蝶结。
“你今天就别洗澡了,这种大伤口,遇水会发炎。”白苏说着停下来,换上了细如蚊吟的语调,“你今天就忍一忍别洗澡吧,明天再随便冲冲,让伤口也缓和缓和。”
“我不。”程敬阳皱眉拒绝,“今天天气这么热,我光走路都出了一身汗。身上全是汗渍,我睡不着。”
一天的玩闹下来,连白苏这种不易多出汗的体质都觉得自己身上汗津津的,更别提程敬阳这样壮实的男孩子,定然满身是汗,衣服都能紧紧黏在身上。
“你帮我拿毛巾擦擦吧。”他状似商量,却隐隐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在里头,“就擦擦上半身,胸口实在黏得难受。”
程敬阳张开双臂,做出一种欢迎光临的姿态。
他的伤是为自己受的,现在提什么要求都不能算过分。白苏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先简单地洗了个淋浴,然后打了盆水,任劳任怨地替他擦拭。
好在整个擦拭过程,他都万分配合,只偶尔来一两句怼她手法不佳的话,被她忽略过去,只当没有听到。
替他擦完,白苏早已筋疲力尽。她将水倒进卫生间,拿块毛巾把手擦干。
“你房间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嗯?”
她又重复一遍:“你房间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我睡你床边小沙发上。”
“没有。”程敬阳脸不改色心不跳,“就我床上一条。被子放哪里只有我妈和王奶奶知道,这个点她们都睡了。”
白苏还不死心:“小毯子之类的也没有?”
“没有。”他肯定,“我不喜欢盖太轻的东西。”
……
虽然在基地他们确实是在一起睡了两天,可那都是秘密进行,没有别人知道。这毕竟是在程敬阳家里,要是林苑明天开门发现他们同床共枕,她这保持了二十年的清誉,肯定就要毁于一旦了。
明白她在顾忌些什么,,这时候,程敬阳也没有强求。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良久才道:“两个办法。一个,我们锁了门睡觉。另外一个,我把被子给你,你抱着睡小沙发。”
“那你盖什么?”
“大男人,睡觉不盖被子也不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