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么煽情的话从程敬阳的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他吐息间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香气,似乎在隐隐之间,蛊惑着白苏的胃和大脑。
她垂下眼眸,掩去多数情绪,问:“你就这么确定,是想和我过一辈子?”
“从你咬住叉子,触感从我手心传递到大脑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是你。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我没有再多余的情感去尝试另一份感情,所以只能是你。”
虽然不知道他这又是哪看来的话,但……
要命,直男说起情话来,当真要命。
白苏捂着脸颊,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她轻轻咳嗽两声,装作不经意地别过脸去,“我……我其实……”
她正了正神色,“其实我也觉得,不论相处的时间多长,感觉对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程敬阳,我是很认真很认真和你在一起的,没有想过要再去喜欢其他人。”
“那结婚?”程敬阳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我不介意你用结婚证套住我一辈子。”
他微微勾起唇角,问:“你愿意吗?”
程敬阳的右手摆在桌上,食指有规律地扣着,左手轻搭在膝盖上,握成拳。
白苏最后一层脸皮宣告退休,她连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哪怕灯光再微弱,也能够一眼看出她的羞涩。
他这是……在求婚?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理清思绪。
虽然没有戒指,虽然这是在医院,虽然两个人面前并非山珍海味,虽然空气中没有充斥着甜蜜,反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可这句话,是真真切切从程敬阳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没有说誓言,也没有向她保证什么,甚至连爱和喜欢都没有说过几次,只问一句,“你愿意吗?”
他的胳膊上,至今还有小小一道疤。
他的头发上,是和她一样的洗发水香味。
还有他的眼睛里,此时此刻都是她。
她愿意吗?
这句话要是放在十个月前,她定然是一个白眼过去,大骂“痴人说梦”,可现在,她是愿意的。
她垂着脑袋思索,半天不吭一声。
程敬阳一直看着她,见她抬起头,一双眉头又蹙起来,“是我着急了。”
“不。”白苏的眼里闪着微光,“我愿意的。等手头的事情全部结束,我就回家拿户口本,和你去民政局。”
她这么干脆,倒让程敬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微微一愣,继而手足无措起来。
程敬阳猛地站起,长腿一伸差点掀翻桌子,所幸白苏眼疾手快地摁住,不然这张折叠桌不出三秒就会被打回原形。
然而他并没有管这些,绕过桌子,直走到白苏面前。
“你起来一下。”
“啊?”
“站起来。”
白苏不明所以,弱弱地扶着凳子站起来。
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反应,她就被程敬阳重重地搂入怀中。她头磕在他胸口,差点撞晕过去。
后背的力道,束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