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戒室内,原平坐在苏青河对面,神色平静,不悲不喜,若非满头白发,看起来简直就如一个超脱凡尘的高僧。書哈哈
“如何?”苏青河双眸澄澈,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人生如梦,当局者迷,所幸大师,施展大手段,令我跳脱梦外,以旁观视觉,洞悉种种,方知过往一切,皆如镜中花,水中月,执迷不悟,只是空悲切。”原平语气唏嘘。
若在心结化解之前,原平还有些迟疑,担心苏青河所说是谎言,如今则再无疑虑,有的只是钦佩。在当今联邦,有篇著名的《神游赋》,说的是五星强者,其中开篇一句便是——昔有大能者,神游虚空,入人梦境。
原平修行数十年,自然清楚得很,除了古时一些有天赋的奇异物种,只有意识达到神游之境,沟通了识海第三层,精神力有了根,方能不怕迷失虚空,并进入别人的梦境。而他本身修为不弱,精神力达到10,若真是一些奇异物种来入梦,无需他刻意出手,直接就会被他的识海碾为粉末。
但从始至终,苏青河轻轻松松将他催眠,在他识海里也如入无人之境,这没有绝世的修为和实力,是断然做不到的,所以他已经可以肯定,苏青河是真正的隐世高人。甚至他觉得,苏青河不是普通的五星强者,极有可能是五星中的佼佼者,因为之前苏青河施展的神秘力量,以及那苍凉的气质,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超过了以往他所遇到的任何强者。
苏青河自然不知道原平的想法,若知道只会暗笑,所谓的神秘力量,是九号释放的,那苍凉的气质,也是他模仿梦中烛九阴而来,至于他本身,尽管心境不俗,可真要和那些大能相比,连云端下的泥土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泥中的尘埃。
而在说完那番话后,原平身上的气息,便如猛兽破笼,更似洪水绝提,疯狂暴涨,眨眼的功夫,就冲破本来瓶颈,进阶四星,且依然没有停止迹象,一路高歌。
10、11、12……15……18,须臾间,原平的精神力,竟直接跃升到了四星后期,并且仍然犹有余力,只是原平没有冒失的贪图进步,将其余精神力继续蕴藏起来,化作潜力,留待以后再用。
看到原平的进步,苏青河并未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原平可是整整积蓄了三十二年,如今一朝得到释放,能有这样的提升,再正常不过。
而此刻,原平仍是发须皆白,不过皮肤明显年轻了许多,透着红润,这让他显得更加仙风道骨,如果走到外面去,对人说他是绝世高手,恐怕十个里有九个都会相信。
但实力蜕变,没有让原平变得骄狂,他看了眼苏青河,目光愈发崇敬,先前在他尚是三星时,看苏青河的修为,是9,而今实力大进,提升到了四星后期,看苏青河修为仍不变。他心中,是绝不信苏青河的精神力真的只有9,若是这样,怎么可能催眠他,这只能说明,苏青河的修为太高太可怕,哪怕他提升到如今的境界,仍看不穿丝毫。
感慨一阵,原平情不自禁地朝苏青河深深一揖:“三十二载心结,无穷尽之痛苦,今得大师援手,终得解脱,此恩无以为报,若有幸的话,原某愿拜在大师坐下,成为大师的弟子,终生侍奉大师。”
闻言,苏青河内心真是被吓一跳,他本意只是和原平借个善缘,今后好借助对方的力量,掩藏自己的一些秘密,绝没想过要把对方收为弟子,在原平修为大进之后,他更是有些忐忑,担心原平脱离掌控,毕竟后者现在已经是四星后期强者,比他的老师杨修还要强。可怎么也没想到,原平竟主动提出,要做他的弟子。
还好苏青河也算久经考验,脸上始终保持平静,并闭上眼睛,没有失去“高人”风范,内心飞快计较起得失利弊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有这样的便宜可以占,不占白不占。只要将原平收为弟子,有了师徒名分,今后即便被识破,对方也不能对他下手,而且以后使唤起来也方便得多,唯独要重视的是,这层关系不能对外泄露,否则不说会对世俗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即便老师杨修那不好交代。
见苏青河负手而立,面露沉思,原平更是暗暗赞叹,不愧是绝世高人,换做普通人,哪怕联邦大学校长端木奇,若知道有名四星后期戒修肯拜其为师,绝对都是恨不得立马点头,如今再看看人家苏大师,非但没有任何高兴激动之色,反而一脸沉重,闭目沉思,仿佛在犹豫不决。
“莫非,苏大师背后,有着神秘的大背景,所以顾忌这么多?”时间渐长,原平内心竟不禁有些忐忑,想的也多了:“一定是这样,苏大师的来历,太过神秘,而要造就一位这样的绝世高手,需要的资源肯定无比惊人,没有大背景,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中,苏青河已作出决定,便张开双目,肃然道:“本来我门中要求严格,是不能随意收徒的,但我孤身来到这个世界,确实还缺乏一个引路人,加上你我有缘,我再三思考,觉得并非不可能。”
“果真如此。”原平的心境,经过先前的变化,可以说已愈发精深,但此刻却难以保持平静,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觉得自己隐隐要接触到什么大秘密,强行控制情绪:“孤身来到这个世界?莫非大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青河眼神幽深的看着原平:“圣而不可知,心诚方可现,我自神界来,要往凡尘去,神凡隔天河,你我河中遇,这便是缘。”这句话,并不苏青河说的,而是曾经罗超晋升至高境界时的领悟,把这领悟记录在九号的资料库里,后来被苏青河无意中窥见。
“圣而不可知,心诚方可现……这便是缘。”而苏青河这话一出,原平神色顿时一阵痴迷,只觉其中蕴含无尽的奥秘,可惜自己境界不足,无法领悟透彻,不过能听明白的是,苏大师似乎是从神界来的,愈发心惊:“大师,这世间,真有神界?”他一生投身于能量戒技术的研究中,信奉的是物质和真实,对神灵信仰那一套说法向来呲之以鼻,可这话是大师说的,由不得他不重视。
瞧见原平这表情,苏青河暗吃一惊,决定不要再多说,免得忽悠过头,等会把原平的信仰摧毁了就不妙了,这样无疑是刚把人救离苦海,转眼又推入地狱,便笑了笑道:“所谓神界,其实只是个高等次元,也没有世人想象中的好,否则我何必来海神星修行。真正的神,也没有神话传说里那么玄,不过是宇宙万物正常运行的法则,好比海神星和日月的关系一样,一旦引力法则被打破,四季就将变化无常,星辰陷入末日。”
关于把神次元当借口,是因他想到了神王空间里那个次元之眼,不过这所谓的神次元,是他自己命名的。至于此番见解,有些是他的领悟,大部分也同样是来自九号资料库,这些资料都是正确的,他相信再不济也不会误导原平。
“大师,我明白了。”原平松了口气,随后眼里闪动起智慧的光芒:“按照大师说的来推论,越高等的次元,法则应该越缜密,漏洞也越少,想要研究也更难,反倒是普通次元和小星辰,也就是所谓的凡尘,法则更薄弱,研究起来更方便,这莫非就是大师从神次元出来,来到海神星的原因?”
听了这话,苏青河心中诧异万分,原平所说的,即便是他此前也没去想,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悟性,不愧是能发明“原氏能量戒技术”的奇才,这样人物,如果不是心结所困,或许如今早已成为联邦的顶尖大人物了吧?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说了,也免得他再去解释,解释得越多,恐怕破绽越多,干脆淡然一笑,算是默认,同时口中道:“得知我的来历,你是否还觉得拜我为师?”
原平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愿意,当然愿意,弟子愿做大师的路引。”
“哦?那还叫我大师?”苏青河脸色一板,故作不悦。
“是,老师。”原平激动不已,接着竟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给苏青河磕了三个头。
这一下,给苏青河造成的惊吓比先前还强烈,且不说原平的实力,单论对方的年龄,就比他长了好几倍,哪怕他再镇定也有些承受不了,可想要阻拦已来不及,只得任对方磕完头,再皱眉道:“入我门中,只为修行,没有俗世那些所谓的规矩,以后跪拜这些东西就可以免了,修行之人,岂能为这些小节所束缚。”
原平自然不知苏青河所想,只是觉得,跪拜老师,和跪拜父母一样很正常,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听完苏青河的说法,又不禁深感有理,惭愧道:“是弟子太过拘泥小节了,但弟子这一跪,是发自内心的,无关礼节,只是诚意的一种表达方式。”
“此次便罢了,以后休在我面前来这繁文缛节。”苏青河摇摇头。
“是。”原平连忙应下,又道:“老师,不知道我可有其他师兄弟?”
苏青河一阵沉吟,他自然没有什么其他徒弟,但这时却想到九大神将印,便道:“在你之前,已有四人拜入我门下,你只能排在第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