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苏枝枝本来还打算起来给某个喝醉的人煮蜂蜜水喝的。
结果,他跟没事人一样,大早上就在队里晨练了。
“你看看你,每天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苏翠丫道,“再看看人小许,天不亮就起来锻炼身体了。”
苏枝枝埋头喝粥,一边回她。
“我什么时候要是天不亮起来,娘,你该害怕了。”
“瞎说。”
“对了,这次小许过来,是不是来接你们回岛上的?”
“怎么,你就那么盼着我走啊?”
苏翠丫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那可不,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你赶紧回去,别在我眼前祸祸我眼睛。”
“那可能得让您失望了,”苏枝枝道,“彦哥说他跟队里请了十天假,陪我们在这待几天。”
“反正过几天也快开学了,我们两个就带着孩子回去。”
“小许和孩子们在家里住多久我都没意见,你嘛,想走就走。”
苏枝枝撒娇挽住苏翠丫的胳膊,“行啦,娘,你别口是心非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苏翠丫藏不住嘴角的笑,“我算是知道圆圆那油嘴滑舌的劲儿是和谁学的了……”
就这样,许彦休假陪苏枝枝他们待在青山大队。
许从南不是和邵青岩一起去各个队里转转,就是去帮许彦一起干活。
团团圆圆则整天在乡野间疯跑,无拘无束地享受这片天地。
许彦过来青山大队的第一天早上,他就下地干活了。
正好现在是农忙时间,他就包办了苏枝枝家里的地。
往年那些,都是苏红兵一个人弄的。
今年因为有许彦在,苏红兵反而落了个清闲。
至于苏枝枝,她唯一干的活,估计就是在饭点时,戴着草帽去给苏红兵他们送饭。
因为有她们的存在,苏翠丫和苏红兵这阵子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不过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家的。
时间一晃一晃地过,苏枝枝他们也该启程回岛上了。
知道他们要走,苏翠丫接下来两天的饭食搞得异常丰盛,不是大鱼就是大肉。
苏枝枝没忍住调侃她,“你这是打算我们走了之后,你们就不吃饭了?”
苏翠丫没好气地拍打了她一下,“少贫嘴,有得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终于到了分别这一天,苏翠丫眼里都有水光了。
苏枝枝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两人都伤感的时候,圆圆突然嗷了一嗓子,直接把这离别的伤感给冲淡了。
众人纷纷看向他,他也不害臊,一眼可以看出他是沉浸在悲伤中了。
“姥姥,姥爷,我们下次还来找你们玩。”他道,“我今天还没去那大鹅那里找鸭蛋呢。”
苏枝枝无奈扶额,“你又去河边找打了是吗?”
圆圆缩了缩脖子,“我和大鹅已经是好朋友了,它不会打我的。”
“它可能不会,但是我会。”
……
因为有圆圆这一出,分别的时候算不上太忧伤。
“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们有空就回来看看你们。”
“到了记得给我们写信,路上注意安全。”
“爹,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一路平安。”
“回去吧。”
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前走,苏枝枝看向窗外还一直朝他们挥手的苏红兵和苏翠丫。
她眼眶红了红,也跟着挥手。
“回去吧——”
等见不到他们人影了,苏枝枝才敢真正地让自己流露出悲伤来。
许彦抿了抿唇,想让两个儿子开口哄哄苏枝枝,转头一看,他们两兄弟也在伤感着。
再一看,连许从南也有点依依不舍。
许彦清咳了咳嗓子,“别难过了,过年我们回来过。”
苏枝枝抬头看他,“真的?”
“真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回大队过年。”
苏枝枝半信半疑,这几年,他偶尔在年关时去出任务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再说了,在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了。
她点了点头,心想,就算最后不行也没事,反正她是自由职业,等孩子放寒暑假,她就可以带着他们回大队,或是去京市也行。
回去的路程上,因为有许彦在,苏枝枝不用时刻警惕着,轻轻松松地就到了广市。
在之前,许从南有和她们提过,想跳级读中学。
苏枝枝和许彦商量过,只要孩子不觉得吃力,那就按照孩子的想法来。
于是,他们一行人在广市逗留了两天。
其实在许从南正式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许彦他们就有和院子里有孩子在广市念书的婶子们聊过,许彦还托了战友询问。
他们停留的这两天,不过是去看一下选中的几家学校。
经过了解,许从南选择了离家最近的洪冶中学,他本人也通过了校长和老师的考验。
虽然说是离家最近的,但是还是需要住宿。
一想到以后,许从南只有周末才能回家,苏枝枝有点不舍了。
看着他正在哄可怜兮兮说不舍的圆圆,苏枝枝莫名有种孩子长大了,迟早要离家的感觉。
许彦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这是正常的,孩子总会走的。”他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和他们不一样。”
苏枝枝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南南要去住宿,我得去给他准备点干粮零嘴的。”
“我帮你。”
许从南开学那天,苏枝枝和许彦,包括团团和圆圆都去了。
等到回到家中,看着院子,苏枝枝莫名觉得空荡荡的。
她看了眼旁边的团团圆圆,过两年,他俩也去读书了。
那家里真的是空荡荡了,苏枝枝攥了攥手,觉得不行。
为了避免成为被留在家里孤独的人,她要出去工作了。
因此,在许从南上学后的第三天,苏枝枝找到了份宣传员的工作,主要内容就是画画板报,上面有什么新指导新思想的,给家属们宣传宣传。
一开始,家属院里还有某些嫂子在酸苏枝枝这份工作是不是走的后门,但她第一次做板报亮的那一手,足足叫人惊艳,也让那些怀有别的心思的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