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先生让孔定把本支中几个惯常活跃的族人都叫过来议事,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不外乎老人看好小孩、早晚不要走远甚至出门、大人要随时留意、青壮年夜里轮流看守路口特别是母婴居所等。中间福先生几次让福松去看看重华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请过来议事,最后还是重华在床上憋气太久,终于忍不住孔定被子的气味,自己过来。
福先生见了他来,很是高兴,连忙让座,客气了二句,就把他们刚才商量好的办法说与他听,满脸期望的看着他。
重华特别感动,福先生、孔定和大家都忙了大半夜没睡,又把族中大事拿出来和自己商议,如此看重自己,而自己却在一边安心睡觉,他诚恳道:“族长,我在你这儿,就是你族中一员,你可以直接差事于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不我就专门村里村外巡视,夜里多分担些事。”
福先生大喜,一拍大腿道:“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对你来说,劳累多了,还有危险。”
重华微微一笑:“我小时候受过特训,孔队长也都看到了,我的身体超好。再说怪物也就搞个偷袭,不见得厉害到哪里去。”他说得轻松,在座族人自然士气大涨。
待大伙散去,重华和福先生说:“族长,刚才我在孔队长的家里想到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讲?”
福先生客气道:“先生请讲。”
“既然贵族地方狭小,土地贫瘠,恐非久居之地,为何不想法它迁呢?”
福先生眼中光芒一闪,又黯淡下去:“金先生啦,我发现我们有好多想法一致。家父从小教诲,一场大洪水之后,冲毁了一切,我们是极少数幸存者,但比之先前,再也没有了帮助,找不到油盐,找不到灯火铁器,找不到衣服种子,人是接着活了下来,却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种地打猎捕鱼,都比以前艰难多了。我早想过举族搬迁,寻一富庶之地,有衣有粮,宗族之人能活下来就成。但是往哪里迁,搬迁途中不种不收,吃什么?唉!特别是这些日子全族人心慌慌,我又发此想,就是苦于没有方向啊。”
重华接过来说:“有一个好地方,三面围合,前面地势广阔,水草丰美,可种可猎,就是路程太远。”他想到福先生所说搬迁途中消耗之事,也觉难成,所以就短了话头。
福先生倒是问了详细,然后说:“容再考虑吧。”重华自告辞回去。
其后,村中加强了戒备,但也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重华又想到了那个池塘。
东山村落座峰的山脚下,有一口池塘,不宽,狭长,二边荫密的树冠遮住了大半个塘面,所以里面的水很荫凉,虽然清澈,却看不到鱼儿的身影,重华有一次和孔队长巡视时问过他,据说这口塘以前和外河相连,有很多大鱼的,后来水口被堵塞了,从此冷清。
他站在池塘一头的路边看着它出神,那夜他听到一阵水响,天一亮就把东山跑了个遍,山上有个小瀑布,瀑布下形成一条小溪,蜿转流下,一直到山脚,但并未并入池塘,他当时看到小溪的路上有一滩水渍,也未找出其它痕迹。
池塘本身并不引人注目,相反因为太过阴森而让人不愿接近,他对它产生好奇缘于沙子,池塘的二边很干净,除了大树,几乎没有杂草恶物,难得的是二边的土像被人精耕细作翻过一样,非常平整滋润,水土交接的地方,都是很洁净的细沙,像海滩一样,特别在池塘的中间,有一大堆细砂堆积隆起,岛屿一样。在这闭塞的山区,哪来的沙子?周围也找不出其它地方有,他讶异这些沙子的来历和存在意义,几天观察下来,发现沙岛不经意地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高,有时候他真想游过去探个究竟,鉴于水体冰凉彻骨,他还是忍住了,但每天都来此悄悄观察。
却说福先生考虑再三,请来各支族首脑要人前来商量迁居之事。大家开始都赞成,等到话题讨论开来便问题多多:路程太远,出大山区都不容易,何况到一个遥远的从未所闻的地方,怎么走?路上补给怎么准备?大伙七嘴八舌提开来,数不清的问题,不由得都心怯,不敢再议。
伏桀呼的一下站起来,手绕了半个圈子,指着众人大声嚷嚷道:“不迁也没有出路,没有粮食,打不到猎物,到时候还不是饿死!”
他是福嫂的亲侄子,从小跟在福先生这一支中,力大勇猛,年轻人中以他为首。当下就有几个年轻人响应,余人却不屑看他,以为他无礼越辈,碍于他是族长的外甥,虽觉得他说的在理,都不理会。
福先生转头和福二爷及谢旦等人说:“要不我再和金先生细细斟酌。”
尔后,福先生到密室中,仔细参详王书,竟得谕示:大吉,于主不利。福先生心意乃决,让孔定请重华过来密议。他把大家的看法和他说了,又说此等大事非他的意见不领。
重华没有想到他如此急迫,自己也觉得确实事事为难,只好也学他,说还容细细酝酿。
他毫无头绪,后悔不该和福先生献此一计,连着几天避免和他见面,和孔定只说巡山,多数时辰都在山脚池塘边留意。
这一天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塘中的沙堆动了一下,不禁精神一振,良久,一只又粗又长的黑手臂竖了出来,从前往后一甩,浮沙中忽的一下站起一个牛面人来,把他吓了一跳,牛面人身材甚高,脸呈三角形,无角小耳,方口大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朝这边望了一眼,显然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并不理会,飞快的跨上岸,向东奔去,他的脚步又大又快,上岸后晃了几下身影就不见,重华赶了二步便无从追起,心中颇拿不定主意。
再看河面时,又发现一个奇怪现象:一个雪白的小女娃正朝水中浮丘的方向游去,在清澈的湖水中特别显眼,那女娃儿对周边的一草一木毫不关心,自顾自的玩耍,动作很是悠闲安宁,看不出她的四肢怎么活动,只觉得特别连贯优美,游动时水面动静很小。
他不觉走近二步,等到她的脸侧过来时,连忙指着浮丘,再指点了牛面人消失的方向,不住地摇手,示意有危险。那女娃儿头微微一抬,向他这边游过来,虽然一直看着他,却仍然自顾自的在水中玩耍,不去理会。
重华大急,一边跳脚吸引她的注意,一边夸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和她示警,小女娃倒似觉得他有趣,悠闲地停在水中,饶有兴味看着他重复了二遍动作,才往回游,游到浮丘跟前时,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往里一钻就不见了。他依稀看到她深蓝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看着浮丘发一阵愣,才想起那牛面人来,于是又顺着方向跟过去。
走了好一段路,直到前面荒野之中一个乱石堆处,他轻轻的进去,在里面找,看看有没有牛面人的下落。
乱石堆中,不仅石头遍地,而且有很多堆石头或石墙石垛,看似凌乱无章,但是进去之后就像进了迷宫,中间还夹杂着呜呜的风啸声,他在里面钻来钻去,晕头转向,哪里有牛面人的踪迹?
他喘息了一会,一回头,鼻子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胸口,原来牛面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他惊吓之下,连退几步,牛面人高大灰黄的身体像一座小山,跟着压了上来,嗡声嗡气的责问他:“你是谁,来此干什么?”
重华看着他挥舞着双手,俯下身子,头使劲往前伸,二只眼珠又黑又大,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心内害怕,连忙边作手势边解释,说只是好奇并无恶意。
牛面人听了半天才直起身子,呆呆的站立,也不讲话。
重华看到他的二个眼睛竟慢慢的湿润,不知他在想什么,却也不好贸然相问。
二人就这样僵着,牛面人猛的将他拦腰抱起,挟在肋下,没等他回过神来,已来到乱石堆的一个角上,将他往地下一扔,手指着他大声道:“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池塘通过暗道和江海相连,又费了好大的劲梳理池塘岸边,又费了好大的劲才引来紫晶公主,你—”
他还没有说完,旁边传过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把重华又吓了一跳,没想到此地还有人在。
原来自己被摔在地上,没注意看,面前有个极其低矮的石房,表面乌暗潮湿,后面恰恰紧挨着一条小溪。
咳嗽声就是从石房中传出来的,开始非常刺耳,让人感到好像喉咙被撕裂一样,接着长时间的沉默,但他还是听出,那是气被堵住、咳嗽频率很高但就是出不了声的一种情况,最为痛苦,令人听了直担心会背过气去,往往惊心动魄。
牛面人手足无措,后来终于忍不住挤进去又拍又打,伴随着又是几声刺耳的咳嗽声,然后趋于平静,重华也不觉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慢,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如果他此时悄悄的溜走,牛面人也不会知道。但是他猜想二人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听到女主人刚才痛苦的咳嗽声,此刻虽然静穆,仍然觉得可怜,便也慢慢地钻进石屋。
刚一进去,一股浓重的腐腥味呛得他几乎晕倒,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总算站稳,只听到一通呼呼喘息声,像是非常激动,张开眼睛看时,不由得触目惊心,一块厚厚的石板上,躺着一位婆婆,全身看不清溃烂还是已结痂,斑斑驳驳,像是一根木头在水中泡久一样,乌黑粘腻。
他正想是不是还站到外面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不禁说了二个字:“是你!”原来他发现石室中的气味和那晚偷袭福小的妖物身上的气味一致,就是她!
那可怜的婆婆又开始气喘,剧咳起来,这一咳自然又是好长时间。牛面人身前身后笨手笨脚的一阵乱忙,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那婆婆还在气喘,又使劲的抬起头,二个短手臂乱划,像是在叫重华站过去。
他不加思索的走近前,不防被她蓦地起身,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下,重华猝不及防,低头看着一团黑色的身影趴在自己腹前,吓得魂飞魄散,竟忘了推搡,也浑不觉得手臂的疼痛,只是捧着手臂原地站立。倒是一旁的牛面人,赶紧过来拉开那婆婆,扶她缓缓躺下。
重华的手臂被咬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却不见一丝血红,那婆婆一松口,马上愈合,他这才醒悟过来,赶紧逃到石室外面,站在阳光下,想起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却也不想马上离去,总要问清那婆婆为什么要偷袭福先生的村落。
过了好一刻,牛面人出来,看到他还在,有些讶异,大手一挥:“你还没走?”
重华心中明白,这牛面人长得高大,看似凶狠,其实木讷,所以自然对他好感,和他笑着摇了摇头。
牛面人见又问:“你们认识?”
他不好讲,只好点点头。
“她睡着了,”牛面人回头看了看石室,声音和眼神都变得柔和:“难得这次睡得香甜。”说完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再也不理他。
他想了想,只好上前说:“那我走了,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牛面人蒙然道:“干啥?”
“有件事要问一下乌婆婆。”重华回来时,孔定正在编竹器,他和重华一起住,从不见重华怎么吃睡,慢慢也就习惯了,和以前一样,自吃自住,但对他的敬重之心,日甚一日。
二人谈起族中的事情,孔定说这二天族长气坏了,原来因为伏桀,他本来是谢长老一支族人,因为天生力大,从小惹事不断,族长便把他要过来,放在身边看着。他刚二十岁,血气方刚,偏不学好,常常做出违规之事,大家看在族长面上,小事都忍着。这次后村谢五家在外面晾了些苞谷,被他转悠时看到,脱了衣服当口袋,偷走大半,谢五发现后,一直追到本山道口,伏桀恼羞成怒,反把谢五给打了。谢五告到族长面前,族长很是恼火,把伏桀叫过来痛骂一顿,责令他交出口粮,又给谢五说好话,让人拎着口粮给他送回去。这二天正想用族规处罚伏桀呢。
重华听了无语,族长的外甥大白天偷粮,让他脸上无光,但也说明人多粮少,像伏桀这类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什么比挨饿更难挨的了,福先生决心迁居,不就是因为族人吃饭的问题吗!
他正在想,发现孔定正目光含糊的瞧着自己笑,不由得低下头来检查身上。
孔定道:“族长这一生气,把你的事情也忘脑后了。”
“我有什么事情?”他好奇的问。
孔定道:“族长说你一个人孤单,身边也没个人照料,想在族中找一个好的姑娘与你呢。”
重华听了,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可,还烦你和族长说,谢谢他的美意。”
“那又是为什么呢?”孔定愕然问。
他这一问勾起了重华压在心底的澎湃思绪,芒芒!只有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时候他才到思想深处慢慢和她交流倾诉,他不容进入些许其它!所以马上便回过神来,冲孔定笑笑,反过来问问:“你自己呢?”
孔定大大方方的道:“习惯了。”
晚上等孔定照例去查夜后,重华房前屋后转悠一会,找个清净的地方,潜身入地,感应过后,已似刚刚熟睡醒来时的精神。
此时族人该睡的都睡了,他不出地面,索性地行到母婴居所前守护。
天快亮的时候,他感到天空中有物一闪,连忙注意看时,一团黑影悄没声的飘了过来,果如福先生所说:一个圆球,婴儿头一样大小,已悄悄的附在房檐下,若不是他目力绝佳,刚才又凑巧看到它的影子一掠而过,仍你怎么防备搜寻,还真不易发现,原来它是从上面飞行,族人怎么防备!
他本想看看它怎么进去,偷出婴儿又怎么处置,但怕惊了婴儿,还是先抓了它再说,可是自己双手空空,用什么东西抓它?妖物身子是球形,分不出它的头脸和手脚,徒手去抓,保不准又会被它像乌婆婆那样咬上一口,抓上一手,那也够心悸的。
他悄悄褪下上衣,慢慢移到门口,那妖物百眼百耳,此时已察听得周围没有动静,轻轻的滑到门上,找到一个大一点缝隙,慢慢地往里面渗。
原来是这样!他看得真切,一跃而起,兜起衣服一蒙,包了就走。
他怕衣服破旧单薄,不经挣扯,一路急走,回到屋里,一手扯过床角孔定的被子,把妖物连衣带身裹了个严严实实。
本来不动不响的妖物忽然惊叫起来,在被子里猛烈挣扎,又踢又蹬,呜呜大呼:“快放了我!快放了我!”声音尖利,极为急促难受。
他毫不答理,只死死按住。
“快放了我,”妖物连连咳嗽:“呛死我了,什么东西?”
他明白了,原来是孔定毕生不换不洗的被子把它给熏服了,孔定的被子确实厉害,自己和他同住,最怕的就是它的味儿,开始尚且忍住,熟了以后,除了谈心说事,怕往床前一步,否则就屏住气息,犹有一种小虫爬满脸上的感觉,比之乌婆婆的石室,虽不同味,但一样毒人。这对于整天行动藏于深山大川的妖物来说,更如坠地狱,生不如死。
重华暗暗好笑,故意沉声道:“你既然喜欢偷婴,今天也把你像婴儿一样包着。”
被子里一阵颤动,妖物已近昏迷,开始哀求他:“让我吸口气,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你有什么本领!”他轻蔑道。
“你先让我吸口气,不然我的眼耳都要坏了。”
他想它毕竟没有偷成功,又对它为被子气味所苦深有同感,就小心的把被子松开一道口子。
妖物差点一下子扑出来,猛吸了几口气,仍然觉得恶心得狠,它喘息一阵,又对他说:“把这东西拿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行吗?”他料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逃不了,又听它口说大话,反问道。
妖物傲然道:“我生相千眼千耳,当今生命不多,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心中一动,遂扯开被子,妖物一时萎伏于地,他运目看它时:全身绿褐色,身上如有千百块鳞片闪光,又似有千百只蠕虫在动,猛一眼看上去非常恶心。
那个叫生相的妖物此刻也在打量他,面前这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如云如风,如山如松,目中神光射出,正是一切隐晦阴暗的克星,不由得不心虚,且凭他举手擒获自己,自己却毫无知觉,只有佩服的份,它知道如果再呆下去,不光有人听到动静过来,天也快要亮了,经那气味不堪一闻的被子一熏,自己已觉得身子滞重,还是得赶紧离去才是。于是问他:“你有什么要求?”
重华心中有事,正好一试,正色道:“听你的名字倒取得好听,今后不能再到处偷婴!”
“是。”
“我欲带上本处的村民迁居,怎样走才能到达?”
“到哪里?”
他一时也想不起再生地的地名,想到当年自己再生前的落脚处,后来虽有奔走,料也不会太远,如能到那里,再仔细查找吧,于是对它说:“只要终南山后,太白山下平原就行。”
生相沉默,果然在思忖,片刻后缓缓道:“此去近海边河湾处,可以找得一皮皮船,三个月后,有一北上洋流,会让船漂至又一个水流浑黄的大河湾,再转头沿河西进;或等得大东风起,连船带人,刮往内地。”
重华明白地理,听了心中欢喜,却不表露,威严道:“好,我先将你藏着,如你所说是实,定然放你,不然的话-”他瞟了一眼角落里的被子。
生相忙道:“你若不信,你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不能使这种恶毒的手段。”
重华脱口道:“那也活该,你逍遥天下,为何偏要干起偷婴勾当!”
生相不再说话,全身起伏,似是不服。
重华见它惜言,未必不真,再说它说的话若真的不实,自己确实也没有办法,这样一想,又觉得对它不公平,就弯下腰去,双手将它轻轻托起,感觉外软内硬,捧着它走到门外,看了看周围道:“你去吧,不要再作孽,被族长发现,用红心箭射你。”双臂一弹,生相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在空中一落,又飞起,稍稍一顿,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重华之所以相信生相,因为它所说的线路以及季风特点与自己要去的地方要求大致吻合,他心中的一道难题解开,对生相倒也佩服,却不知道它的来历奇特,这生相本是一颗孤单灵魂,因为机缘,碰上了地球上极为罕见的文武迷幻石,它围着迷幻洞石不知修行了多少年,又凑巧被过境的黑暗圈扫了一下,由是可以运动迷幻洞石。
这迷幻洞石从地心来,对地球上一切善灵有着莫大的魔力,因此吸附了大量善灵,都挤在洞石中钻研,刚刚重华用孔定的被子裹住洞石时,里面的善灵一颗颗被呛得窒息,重华一松开被子,全都钻了出来,因此重华也不得见洞石,要不然会不会也被它吸引着魔,也说不准,重华却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