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极是乐观,所到之处,风和气顺,隙穴发出吉声,如同歌唱一般。”
他听了大喜:“这个好,你快叫它过来。”
须臾,鸣龙过来,软软的见过他,他和它正色道:“这位大师正在寻找普世大圣人,你可助他,待事成了,或让你自形生质,成为真龙。”鸣龙听了几乎不敢相信,当即愿意。
游龙嚷道:“这事我也能干!干嘛让它来做?”
他抚摸着它的身子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游龙寻思了一下,仍有些不甘心的道:“那好吧,我还是跟着你。”
他抖开灵须杖,拔出一根金丝来,致胜、石干听得这边动静,都走过来看,他把金丝系住鸣龙脖颈,和扎哈道:“大师想去何处,只须拎着这根金丝,便可任意来往,少受奔波之苦,我回去办妥事情,亦来助你。”
扎哈老泪纵横,几要下跪。他又勉励致胜一番,才和石干道:“福先生一支还要我等回去做主,你可愿同往?”
石干道:“那是自然,只是我不惯空行,少爷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重华又等到致意骑牛归来,只多看得一眼,发现她自有一种圣像,心中起敬,更喜和她兄妹相称,不由自主上前,与她说了好一阵知己劝慰的话,才微笑转身。
致胜道:“金先生,你下次来时,如果天冷了,我们就要搬到那边山下的峡谷居住。”说着和他指了方向。
重华知他关心姐姐腿疾,安慰他道:“我肯定能找到你们。”乃和她姐弟二人及扎哈告别。他让双雕先行打探福先生族人大船行踪,仍乘气龙而归,这一路迭遇事件,大高原上太阳毒辣,能避则避,早晚夜里又极寒冷,直到下得大高原,才得适应,但他还是一下子感觉到天热难当,似是盛夏,如此福先生他们定然起船多时,不知已到何处。
气龙一路贪玩,他虽然心中着急,但是未得双雕回声,暂且由它。
不几日,听得它一声欢呼:“到家喽!”
他看了看四周,问它:“原来你住这儿?不错!”
“这个地方乃四合之地,地域广阔,土息深厚,八方来水,我这次跟你远行一趟,觉得还是家乡最好!”它得意洋洋的绕了个大圈子,问道:“要不要我带你到处熟悉熟悉?”
他按了按它的头:“是很美,我们去的时候路过这里么?”
“经过,但没有停。”
他若有所思地问它:“哦,你知道太白山吗?”
“你说什么?别跟我说名字,告诉我它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
他凭记忆和它描述了,气龙兴奋的道:“是有这么个地方,咱们现在就去。”
正说着,小雕已飞回来:“主人,找到船了,不过上面没人,妈妈让我回来告诉你,她还在搜寻。”
他顿时着急起来:“怎么可能?他们是船不离人、人不离船的呀!”一拍气龙:“回来再看,快去!”
途中老雕迎上,非常急迫:“人没找到,那船正自漂行而下。”
他大惊失色,气龙不待他吩咐,加速前行,果然在二河交叉处,大船刚拐进大河,就被雄浑的激流挟捅,不能自主,奔突而下。
他不即细想,从气龙身上纵上大船,直奔进驾驶舱,刚刚坐下,一抬头,前面一道绝壁似乎正迎船而上,二边波涛也如群兽拼命向前奔跑,此时再容不得他细想,抓过方向盘,向右猛打到底,船身一下子飞起,几乎翻倒,然后重重一顿,耳中一陈疾风骤雨,半天不得停歇。
他心中一凉,飞出舱外,看到大船如已崩之山,已倾高楼,稀里哗啦,支离破碎。
他颓然摇摇头,虽然痛惜万分,更担心福先生族人的下落,跃身下来,绕着船身看了二遭,心中默念:谢了,伙计!你的使命完成了。
然后对踞歇在船篷上的双雕说:“在哪里找到大船的,速带我去!”如此遇到正自煎熬的福先生,略为问过后,见他极度悲摧,族人也都惶恐不安,倒也不好加以责备,反而一再抚勉。
福先生带领族人弃林而出,人人皆知大船已毁,举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是以虽然脚下无路,处处乱石草棘,头顶骄阳如火,苦不堪言,但都咬紧牙关,你扶我携,互相帮勉,拼力前行,便是年幼儿童,也都忽然间懂事明理,无一发声退缩。
重华不忍同行,恰好孔定上前相问:“林中还有一大堆器械,怎么办?”
他回道:“不要分心,有多少,我都会让它们到位。”
孔定又毫不怀疑,放心去了。
重华又和福先生道:“我先到林中看看。”
福先生痛失大船,又是愧绺又是伤心,六神无主之下,抓紧他的双手道:“还望先生多费心!”
重华回到大树林中,想起忘了问石干黑大怪的事情,然见林中井然有序,族人除了捡拾枯枝干柴燃火外未尝作伐,修理好的器械码得整整齐齐,稍感欣慰,又一一看过木王躯干、石狗、小石屋诸景象,想到因此一遇,己身突变,感恩之情,油然而生,不觉在此逗留了一夜,才又出林。
他悄悄地赶到渡口,远远望见福先生和大部族人都已聚集在岸边,手挽手面对奔腾咆哮的浑水,却不慌不乱,静静地排列,等着族长发号施令,福先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处凝望河水,孔定伏桀几人却如热窝上的蚂蚁,一会儿在他面前指指点点,一会儿匆匆跑到队伍后面去张望。
他把大河渡口以上的情况稍作回忆,召来游龙:“你可有法子让这河水断流?”
“行,但是不可长久,除非让它改道.”
“不必,大概可以阻止多久?”
“不知道,时间越长,河水只能被压上流向二边。”
他心中算了一下:“半个时辰可以吗?”
“没问题,我这里可以召唤到暴龙、骁龙、巨尾龙、还有团龙,让暴龙先到上游去找个地方拦截一下,我们四个在这里顶住。”
“你速去办。”
游龙应声而去。
他这才现身渡口,有眼尖之人看到后飞报福先生,福先生连忙起身相迎:“金先生,全怪我大意毁失大船,这等水势汹涌,怎么得过?”
他望望河面点点头问:“你算计一下族人平地过河要多少时间,要快!”
福先生一怔,心中急急算了二遍,回答道:“有小半个时辰足够了。”
“好,你速去布置,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过河。”
“怎么过?”
“我会让大河水断流。”
福先生张大了口,见他脸色平静,忙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族人本来心惊胆战,听到金先生有如此大能,齐声欢呼,很快布置如何有序列队,互相帮拉之事。
重华等到福先生上前禀报已安排妥当,转身面向大河上游,以杖捣地,大喝一声:“止!”
那河水忽然自他之前反压上去,越垒越高,身后以下立成平地。
族人惊骇莫名,福先生大喝道:“快走!”
族人相互看顾,有条不紊地走过河床,福孝因弯身捡了块石头落后,福慧急忙赶回来相拉:“怎么啦?有没有扭着脚?”
“姐姐,没事,我看到一块好石头,捡与爸爸。”
福慧鼻子一酸,搂了他一下,“真好看,姐姐帮你拿着,快走!”
福先生站在高处,听孔定来报族人已全部过河上岸,又让大家一鼓作气登上宽阔的高地。
族人刚刚站稳,还没安定下来,但听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一般,晴天失色,漫天泥水劈头盖脸倾泻而下,前方大拐弯处雾气腾腾,响声隆隆,脚下边这条河的河水气势顿失,倒退数里之后,大船被一波又一波汹涌巨浪冲击,嘎吱嘎吱的不停摇晃。
当此之时,族人噤声屏息,身靠身手挽手,浑不知头上身上尽皆湿黄,直到大河水恢复如常,族人回过神来,猛见得下面七零八落的大船时,呼啦涌下,围在它周围,或跪或伏,嚎啕大哭。
族人自从出行,渐渐以船为家,在它上面吃喝拉撒,呕吐过、吵闹过、打骂过,此前不以为意,如今见它破碎散架,想想今后再无依靠,个个如丧考妣,上至族长长老下至黄发垂髫,莫不捶心顿足。
孔定独念自己千辛万苦省下来的粮食物资全部白费,尤其抢天呼地,多亏了他的胖大老婆,前抚后拍,不停安慰。
重华见族人伤心欲绝,却又想到另一桩心事,怕族人内讧,把福先生孔定等人叫上前来明示:“如孔队长所说,我也细看了,大船竹缆系由坚牙利齿咬断,此事蹊跷,容后再查,当务之急赶紧抢救种粮物资,贮放妥当,以后我会为你们拿回,你们休整了仍要西行,我便在前面接应。”
福先生顿时醒悟,赶紧和孔定分头安排。重华和游龙又西返,这次因无火急事情,且要仔细察看对比,因此缓缓而行。放眼望去,但见无边无际的平原,河湖纵横密布,林木苍苍,百草繁茂,真是百宝之地。他本有地理大局认识,凭作记忆,再生地应该就在平原的西面群山环抱中。
“你要找的是不是上次说的地方,远着呢,咱们要不要快点?”游龙见他认真,提醒道。
“对,我在回忆,看看有没有印象,不过看不出来,你对这里每个地方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