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魔老祖在高处瞧见熔雪被杀,又见几个为首的厉害,眼看他们急急忙忙向东奔去,当下起身鼓气,一时气象大变,寒风怒号,草木偃伏。
几位英雄骤觉得背后有大力相推,脚步踉跄,泰山大笑:“风妖不智,这不是助我们脚程吗,大伙儿不要使劲相抗,心中放松,趁力而行就可。”
众英雄本来都是脚力雄健,又依他说,沉下力来,果然脚不点地,如飞一般,一鼓作气,只用了一半不到时间,奔至大妖蛰伏处。
说了也巧,他们一到,厉风便停了下来,天清气爽,众人举目看时,那泥涂尸身早已破碎,被狂风刮走了大半,露出一截截巨大的骨骸来,又有阵阵恶味令人窒息。
福孝忙道:“大妖能发毒火,必有遗毒,大伙儿不可靠得太近,只在上风口观看。”
福慧问:“就在这里?这都是大妖的尸骨?”
冈邦指点道:“妈妈,正是,大妖当时如山丘一样,它一动,周围似山崩地裂一般,天昏地暗。”
福慧咋舌道:“光这堆积如山的尸骨,就吓死人了。”
福孝叹道:“是啊,若不是五哥奋勇爬上它身,以百劈斧砍中它要害,我们对它还真是斗大的铁馒头,无法下口。”
泰山道:“嗯,当时合基地和二族全力,殊死相捕,才侥幸让大妖暂缓,也不知金先生是怎么破它?什么时候破它的?”
众人先摇头,又一齐点头,他们亲眼所见,不可一世的大妖在无声无息之间就化成了灰烬,乃至他们闻信后即刻赶来,都没能来得及看到一点点过程,对于重华的神通莫不膜拜有加,虽有小小遗憾,毕竟大妖已除,大仇已报,人人轻松欣慰。放眼所见,蓝天一碧如洗,阳光如同温床,和风似轻言慢语,世界宁静美好生活,原来没有暴力打扰,生活是多么美好!
闫合和冈邦年轻,不似大人有这么多感慨,心中挂念的是宝贝掉在哪里,伸长脖子绕着尸堆寻找,冈邦眼尖,先看到上古金刀,大叫起来:“致胜叔叔,快来看,你的金刀!”
致胜听了大喜,连忙要进去取,福孝拉住他:“哥哥,冈邦毒火不侵,让他去。”
冈邦道:“我去,我去。”
早跳了下去,拎了金刀出来,致胜接过刀,迎着日光看了,金光闪闪,毫发无损,当然喜不自尽。
其他人羡慕之下,也都围着尸堆寻找,冈邦却在丛林般的尸骨中穿梭细看,早晚不等,福孝的碧玉船刀、大主管的金付手、自己的墨透杖和闫合的紫油藤鞭都一一找到,只有百劈斧和谢瑞的钢叉落在尸骨中间,花了好多时间才取出。
福孝见宝贝都已找齐,怕时间长了,冈邦受不了毒质,忙和他道:“你先上来,还有好多铁器器械,且等再风干清爽些,多叫上人,一起收集归拢了带回。”
冈邦口上答应,却直等把当时掉落的震心箭也找到,这才上来,和大伙儿一起各自展示宝物。
泰山道:“福长老,我们虽然没见着金老爷,但大妖已除,还是早点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给二边族人。”
福孝道:“正该这样,冈邦,你妈妈刚才往哪边去了?”
冈邦摇头,福阳道:“我听她说,金老爷还没走远,再去找找,往南去了。”
众人一看,南面也是一片空地,再远处是绵延的大山,看不到头,都不说话。
冈邦道:“妈妈一个人习惯了,我们先回去,她自己会回去的。”
福孝冲他眼一瞪:“那怎么行!”又和致胜泰山道:“二位哥哥,福阳闫合,你们先回去,我和冈邦去找。”
致胜道:“都去找,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
几个人一商量,留下泰山和福阳在原地守着,其他人分散开来向南寻找。
他们四处张望,恨不得一眼就能看到,只是在这荒野处,他们的人影和声音非常渺小,若不是互相呼应,只怕连自己也要丢了,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无力再喊。
几人蔫头耷脑,闷头苦找,正没劲时,泰山飞奔过来,大声道:“找到了!找到了!”
福孝耐着性子问:“她在哪里的?”
“咳,她先是向南,后来又折到北面前年咱们斗妖时作据点的山包那边去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她自己回来的,吓得不轻。”
“她还吓着了?难道是金老爷?”
“不是,我们在附近寻找,也没有功劳,后来听到她的叫声,还没有来得及过去,她就逃回来,慌里慌张地说有猴子。”
“猴子?猴子能吓着她!”
“她说不清,我见天色不早了,先来告诉你们。”
几个人闷声闷气赶回,冈邦先不满道:“妈妈,你怎么到处乱跑,让大家好找。”
福孝见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副惊魂甫定样子,默默脱下衣衫让她披了。
福阳道:“慧姐说那边有好多猴子。”
大伙儿抬头北望,仔细聆听,便能清清楚楚听到那边传来的嘈杂声,福孝又转过头来问:“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福慧脸上布满了从所未有的恐惧:“有数不清的猴子,太凶恶了。”
众人无不诧异,不敢相信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被一群猴子吓成这样,连冈邦都觉得不好意思,扬起棒道:“我去把它们赶走。”
福慧又犹疑道:“我好像听到了重华的声音。”
众人矍然问她:“真的?”
福慧道:“再听就没有了,那群猴子太凶,我不能抵挡。”
“快去看看。”
众人振作精神,趁着天还未黑,又一口气奔至小山包前,一路上嘈杂声越来越响亮。
小山包上有一块巨大完整的石头,犹如山上之山,上面盘据了密密麻麻的猴子,仍有数不清的猴子在周围游荡,刺耳的嘈杂声,正是它们口中发出的各种嘶吼和拿着石块敲打那巨石的响声混合而成。
猴群见有人至,远远的就迎上来,队形竟非常齐整,仰着头,竖着尾巴,眦牙瞪眼,作势欲扑,众人在他们的逼迫下,连连退步,口中啧啧称奇。
闫合道:“这里怕是猴子窝,它们以为我们来冒犯它们的领地了。”
冈邦气愤猴子嚣张,竟然欺负妈妈,举起杖冲了上去,他这可是大材小用,墨透杖一扫一大片,一时猴子的惨叫声警报声大作。但是猴群不但不退,反而发了疯地跳上来,转眼之间,有骑在他肩上揪头发撕耳朵的,有抱住他腿乱咬的,有在背后偷袭的,有从前面跳过来乱抓乱挠的,竟似把他的人给包围了。
这下轮到冈邦哇哇大叫了,连忙转身就逃,好在他体坚如铁,没有伤着,众人跟着后退,这才明白福慧被吓着的原因,猴子太多太凶蛮,她自然寡不敌众。
致胜不服,抡起金刀要上前再试,福孝拉住他:“哥哥,何必与小动物斗气,金老爷性喜安静,怎会在此处?肯定是姐姐听错了,我们赶紧回吧。”
泰山叹道:“此处是泥涂一死,猴子称大王了。”
福孝笑道:“这些猴子只怕和我们一样,被泥涂欺压太过,如今见着人,正好发泄一下。”
福慧仍不想走,要在此留下观察,福孝又劝她:“大妖已除,此处已经无事,师父要留,也是要到族中,怎会在此处?”
“可是我真的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那定是你心累了,有些恍惚,不要让大家久等,快走吧。”众人忙碌一天,虽然觉着累,一来大妖已除,二来各自找着宝贝,连福阳也扛着谢瑞的钢叉和一根铁棒兴冲冲地往回赶,一路笑声不绝。
可是不久,大风又起,众人都明白风妖又来作乱,只不理他。
原来风魔老祖也是洁净之身,一到泥涂尸身处,怕沾了尸灰,连忙退回,他知道泥涂已经伏诛,也亲眼看到熔雪被杀,怎不胆寒,进退二难,若是退回去,这二年不但无功,拿一些小小的二足人也无可奈何,还一个大意,被他们伤了,养了一年多,才恢复身形,以他纵横极地的脾性,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若还留下,便隽秀峰那边也不敢去,只能在元宝山和宁湖显摆威风,即使这样,每当他要施放风团漩涡时,就被暗象撞散,有古老的暗象帮着二足人,他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正在烦恼,看着那几个二足人雄纠纠气昂昂有说有笑回来,能不恼恨,连忙起身施展大风力,欲泄心头之恨。
福孝等人明知风妖又来作怪,齐都哄笑指点,渺视不睬,但他们去的时候,遭的是后背风,风妖反而帮了他们的忙,让他们脚下生风,好不轻快,这时遭的却是迎面风,烈风狂沙打处他们眼睛都不能睁开,身体欲进还退,举步艰难。
这还好仁吉在隽秀峰上瞧得清楚,几次令暗象撞开了风妖的暴力风团,不然早被吹上天了。
几个人逆风而行,互相帮携,致胜是风之子,从小长在大高原,对此大风见怪不怪,走在前面第一个,但分辨出风眼气筋,就以金刀虚劈,风妖黑暗中也看不清,又怕被金刀劈着,不敢靠得近,众人才得前行。
福阳拄着铁棍紧跟致胜,泰山又从他手中接过了谢瑞的钢叉,福孝和冈邦居中,一边拉着闫合,一边不时从后面推福阳一把,几个人也不去骂风妖,只顾闷头搬步,身体使劲朝前挣行,直到回到元宝山,才得木王心杖拒住风妖,众人都已是身不由己了,此时已经天明。
这几位英雄身体几近虚脱,仍是咬着牙上前和族人会合。
致胜顾不得疲劳,指着木王心杖道:“福长老,借你的宝杖一用。”
福孝拔起杖来递给他:“哥哥,你看。”
致胜接过杖来,高举过头,发疯一样回身冲出,一边大呼:“打死你这个风妖,别跑,来呀!”
原来风魔常常骚扰宁湖,宁湖地方平坦,没有遮挡,最易受苦,仁吉令致胜和泰山前往守护,但因为风魔已经修炼好身形,他很难找出他的形迹,每次看到风魔肆虐,无可奈何,只能受气,今天又被风魔一路嚣张,早已气愤填膺,见木王心杖能克制风魔,怎忍得住不借杖追凶!
族人见他气急,空追风妖,都是又好笑又愤怒,谢一微叹道:“风妖看不见摸不着,怎么除他?”
福孝在一边低声安慰:“族长,不要担心,假以时日,我练成金眼心法,便可射杀风妖。”谢一这才稍稍安心。
二人正在交流,忽听得族人齐声惊呼,抬头看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个黑衣巨人,其快无伦地大步前行,追上致胜,扳过他身,夹手夺过木王心杖,急往回跑。
致胜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拔腿就追,二人转眼又到族人跟前,巨人手一扬,木王心杖从大众头顶飞过,后面却又有一个白袍金面人伸手绰过,随手往旁边一扔。
事情的每一步都太奇太快,从头到尾让人目不暇接,更不明所以,只能瞠目。
那风妖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二足人之间起了什么内讧,却不肯错过机会,身子往下一贴,俯冲过来。
族人又见狂风大作,忙都掩面躲避,唯独那白袍金面人,双手笼于胸前,如沐暖阳一般,徐徐上前。
待他以眼锥找出风魔老祖位置,突然扬臂一翻,手中亮出一件宝贝来,照耀之处,光辉熠熠、热力四射,中间又有一个纯粹显明光柱,罩住了风魔老祖之身,风魔老祖来不及逃跑,顿时五官齐毁,被烧成满天满地的透明气泡,落地不见。
族人惊恐过后,已是玉宇澄清,风和日丽,知道风妖已破,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只能感叹一物克一物,万物都有克星。
白袍金面人瞬时远去,那黑衣巨人还在,此时大声喝问:“哪个是金重华?”
大众一愣,谢一上前道:“尊客,金老爷曾来过,但忙好事情就走了。”
黑衣人也是一愣,恨恨道:“金重华啊金重华,你忙!你跑!伴侣都不要了?”
谢一忙问:“尊客说的意思是?”
“嘿,当年他命悬一线,我主人千里相救,又以生命和青春相托,金某人二十年间,无一音信,很好!算你狠!太阳王公主难道愁嫁?我主人现在要举办比武抢亲,你再也见不到她啦!”说罢转身就走。
族人大惊,连忙围住他,又是陪笑谢礼,又是端水让座。
孔定上前恭敬道:“尊客,这里我与金先生相识最多,据我所知,他对公主非常专情,十多年前,我们还未来此,老族长见他孤单,要介绍他成家,他当时郑重相告,已有爱侣,并且刻骨铭心,只盼早日团聚,所以如有得罪公主之处,绝非金先生本意,而是他日夜为我族人奔波之故。”他情急之下,边说边抹泪求情。
黑衣巨人厉声道:“二十年,一则消息也无,就算他问心无愧,怎么也不想想我主人感受!”
泰山焦急道:“关键现在我们也没法让金老爷知道。”
致胜大声与族人道:“我们都去!”
黑衣巨人奇道:“你们去干什么?”
“我们去帮金老爷把他的爱侣先抢着。”
众人都不觉得好笑,反而哄然赞成。
谢一也大声道:“金老爷是为了我们大家才误了自己的家,现在大妖已除,我们怎么能只顾自己顺顺当当地过日子,有力健行者都去帮他。”
黑衣巨人扫了一眼众人,冷笑道:“去,你们怎么去?我们可是住在大高原上,相隔了千山万水!”
说完起身就走,族人不及阻拦,泰山踊跃道:“我先跟着他,一路作好标记。”
其他族人都要跟随,福慧突然出现,止住大家:“慢着,我有话说,人家说得对,大高原不是想去就去,谁都去得了的,当年冈邦年幼,我带着他,有红泥马骑乘,二年都不得到,中间又无道路人烟,只能茹毛饮血,得回来已是万幸。所以依族长刚才所说,有力健行者去,其它人再想办法。”
族人听了,都停下来,心中暗暗称奇。
福慧又喊:“冈邦闫合,你们随泰山叔叔去,下一批人到时按你们的记号跟上。”
冈邦望着她精神奕奕带有秀气的脸,忍不住跑过去,拉住她手,喊一声:“妈妈!”
从他懂事起,妈妈就疯疯癫癫,邋遢无知,让他好不苦恼,他不愿和她在一起,不愿回家,也不愿在人前提起她。现在妈妈忽然清醒冷静,他一下地也感到幸福甜蜜,差点儿就要流下泪来。
福慧摸着他头,爱怜道:“儿子,我想通了,你爸爸忙好事情,自然会回来,我何必迷失自己,连那女妖都在笑话,何况人家太阳王公主也等了重华二十年!你去,把金老爷的爱侣保护好!记住,在外面遇恶要狠,遇善不欺。”
冈邦欢快地抱住她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妈妈,你真好!我去了。”
致胜看得呆了,和谢一福孝道:“我也要赶紧回去,告诉仁吉,随后都去。”
旁边的宝月也拉着冰黎,示意要去,冰黎知道女儿内秀,阻拦不得,只好道:“你哥哥他们去得快,这边又没有安排好,你就跟着致胜叔叔他们去。”
又请谢一和福孝来和致胜请求:“这女娃儿虽不讲话,但心如明镜,要不先跟你回去,到时带上她。”她以为仁吉文弱,不会去,等她从隽秀峰转一圈回来,这里第二拔族人已经出发了。
致胜明白冰黎的心意,带上宝月,一脚回到隽秀峰,把事情都说与仁吉,仁吉听了叹道:“金老爷到此三天,三妖都除,可惜我无缘见到他。”又道:“他是我恩人,又是我舅舅,我怎能不去!”
当即来见老祖宗。老祖宗先把宝月拉在身边问了几句,宝月只是微笑答礼,老祖宗半天才慢吞吞的和仁吉道:“我这些年的想法也有点绝,把金先生和那边的其他族人都恨上了,你带上致胜、德琳去,阿汤留下,先去商量一下怎么走路吧。”
雅雅见他们都走开,老祖宗一直盯着宝月的身影看,笑道:“老祖宗,你刚才这个亲热劲少有哦。”
老祖宗又是半天叹道:“元宝山的男人都阴险粗莽,女人都典雅内秀。”
“老祖宗是喜欢上这女娃儿啦,是为仁吉呢,还是为阿汤?”
老祖宗作势打了她一下,笑道:“她和阿汤有缘,和仁吉性格般配,到时候再说吧。”
雅雅喜道:“老祖宗看上的女娃儿,不要让他们自婚自嫁了,致胜说她是冰黎姐姐的女儿,我这二天就去和她说。”
“看看,还是你着急。”
“老祖宗,你放心,我怎么好为阿汤说,自然是为仁吉说。”
仁吉回来后愁道:“太祖母刚才说得对,这次事情紧急,行程来不及啊。”
致胜道:“仁吉,我都想好了,泰山他们情急之下没想到,宁湖那边这些日常有基地机车来,有了它,又快又省事。”
仁吉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不愿意接触这种图安逸而费百工、求时尚而亡它生的事物的。”
致胜搓手道:“那倒难,我们来时的牦牛骆驼这几年也因为安逸脚程不在了。”
仁吉看了一眼宝月道:“舅舅,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笨鸟先飞,只有循着泰山的记号走。”
致胜急道:“仁吉,这绝对不行,这攀爬跳跃可不是现学现会的,你们二个能这样,福族人那边早就倾巢而出了。”
仁吉听了,一时无计可施。
晚上,仁吉独处时,暗象道:“主人不要忧虑,我有办法。”
仁吉喜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是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主人,地球上有一宝物,叫缩地尺,现藏在大海洋,但它的原理我知道,我可以模仿它,送你到大高原。”
仁吉大喜,又问它要多少行程,暗象道:“太快,但是只能在夜间施行,平地上最好。”
仁吉道:“那容易,我们只走北面草原沙漠,都是平坦无垣。”
当下暗象把缩地尺的原理一说,仁吉这才放心道:“这样就无须着急,不然反而要等泰山太久。”
他定下心来,致胜却难心安,天天来问仁吉有没有想出法子,又去元宝山打听,回来说福长老又带了一批族人出发了。
仁吉成竹在胸,问起他另外一件事情:“舅舅,前年我们在此与大主管长夜论英雄,你说灵姑意志坚韧,又有抱负,对你非常看重,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