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蓉岂肯任人宰割?她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被人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入了巷子里,眼前更加漆黑,凭她一个柔弱的东方女人的力量,根本撼不动这个身强力壮的恶汉。
她不但无法呼叫,窒息得体内要爆炸,心里惊惧到了极点,就连懊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个恶汉把她拖入距离巷子口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连紧张带消耗,变得气喘吁吁,不得不松开禁锢她身躯的胳膊,但却把她死死抵在一侧墙上,腾出的那只手,拔出一柄寒气逼人的匕首,直接贴在她的脸颊上。
恶汉嘴里咕哝几句,便把那只捂住她的嘴巴的大手松开了,开始在她身体上摸索。
江婉蓉清楚自己遇到打劫的强盗了,也听懂对方向自己发出的警告。她在这样危急关头,可以散尽身上一切的财物,但却无法容忍对方的咸猪手摸索自己身上敏感的部位,趁着对方放开自己,奋力挣扎。
那个恶汉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刚烈,惊愕之下,那只握匕首的手向下一带。结果,匕首的刀锋瞬间刺穿她细嫩的脖颈。
江婉蓉还来不及呼救,先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身体慢慢往下沉。
恶汉清楚刺中被打劫女人的要害了,趁她的身体没倒地之前,迅速梳理一遍,只把随身女包夺走,再向巷子的深处狂奔——
可怜的江婉蓉虽然解脱了,但颈下的剧痛令她牙关紧咬,前胸迅速被滚热的液体浸湿了。她清楚那是自己的鲜血。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男子的面孔,抱憾地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再说姚光辉三步并两步往前追,但却看不到江婉蓉的影子,心里嘀咕,这个丫头走得蛮快的,看样子要把手机送进酒店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踢了什么东西,俯身低头,一件东西被自己踢出去,正躺在两三米远的地面上,由于灯光太暗,看不清楚是啥东西。
他好奇凑过去,伸手触碰那件东西,凭借手感,居然是一只女人的高跟鞋,赶紧凑到眼前观察。他的表情瞬间大变,这只鞋子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鞋里尚有一丝温热。
他一手拿手机,一手握住那只鞋子,惊恐四顾,观察清楚周围地形,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向那条漆黑巷子里放眼望去——一条黑影正要消失在巷子深处,仓皇的程度绝非善类。
他断定这条黑影绝非江婉蓉,便继续放开视野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正躺卧一个身影。虽然无法看清楚对方的真容,但足以令他惊魂出窍,左右手的手机和高跟鞋同时失手落地。
他不顾一切奔过去,俯身把那个软绵绵的身躯抱起来,脱离地面,然后返身冲出巷子,再借助外面街道的灯光一看,正是他的女神。
此刻,江婉蓉人事不省,血流如注。
一向冷静的姚光辉再也绷不住了,冲着街口歇斯底里大喊:“杀人了!”
正在路口勘察的警察闻风而动。他抱着生命垂危的女神向街口奋力狂奔。
警察迎住了他:“先生,发生什么事?”
他顾不上回答警察,一口气狂奔到那个十字路口,这里的灯火更亮了。无需仔细查看江婉蓉身上的创口。单凭她的一身血,便清楚她受了致命伤,整个人就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已经染红了姚光辉的大半身。
姚光辉的神智就快崩溃了,虽然想以最快速度送怀里的伤者去医院,但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不得不向围拢过来的警察求助:“快···快救救她···”
江婉蓉很快被送进附近一家医院的急救室,一路陪护的姚光辉也虚脱地瘫倒在急救室的门外。
一位女护士一看他浑身是血,赶紧过来关注:“先生,您也受伤了?”
他首先无力摇摇头,随即伸出胳膊:“请您帮帮我。”
女护士看不到他的身上哪里流血,只好先拉他起来。此刻的他因为心悸、气短,虚脱,就像一个重症患者,需要外人帮忙,才能从地板上爬起来。
女护士很热心,把他搀扶到一排座椅处,再次询问:“您真的没事吗?”
姚光辉清楚自己目前绝对不能倒下去,竭力恢复自己的体能,便向女护士恳求:“能帮我接一杯热水吗?”
女护士欣然答应:“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他等女护士端过来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逐渐恢复了元气。
“小姐,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女护士一耸肩膀:“我只顾您了,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又恳求道:“您能帮我查看一下吗?”
女护士一看他急切的样子,不由好奇道:“她是您的女人?”
他摆摆手:“不,我已经说过了,她是我的朋友。”
女护士有点难以置信:“您看上特别在意她?”
“是的。她对我很重要,又是在我的保护下受到了伤害。我必须要保证她活着。”
女护士点点头:“好吧,我进去问一问。”
他冲人家双手合十:“谢谢!拜托了!”
女护士进入了救急室的大门,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神情严峻地开门出来。
姚光辉早已经如坐针毡了,趁着精力恢复一些,立即窜了上去,却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向人家投去祈求的眼神。
女护士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很无奈地讲道:“很抱歉。我们的医生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无法为她止血。她因为失血过多,生命的特征正逐渐消失···”
他不等女护士把话讲完,发疯一样冲着急救室破门而入——
呈现他眼前的手术台,几名医护人员已经停下来,面对他的闯入,露出惊愕的眼神。
他顾不上查看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直接冲那些医护人员咆哮:“您们为什么停下来?快抓紧时间抢救!要快!!”
为首的医生沉寂片刻,才一耸肩膀:“对不起,伤者的动脉血管被割断了,血已经止不住了。我们无能为力。”
姚光辉回想江婉蓉身体之前几乎喷血状态,心里顿时一痛,但依旧不死心:“难道血管不能接上吗?您们快想办法啊!”
“先生,伤者的动脉血管的一处断头因为收缩,已经缩入身体深处了,我们很难找到它。”
“找不到也要找啊!”
“可是,没有时间了。伤者体内的血已经流干了,就连我们的备用血浆也马上枯竭了。”
“赶紧想办法弄血浆为她续命呀!”
另一名女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无奈:“伤者的血型极为罕见,我院血库里仅存2000毫升,对她如此大出血的伤者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姚光辉一怔:“赶紧想办法呀!”
“没有办法。除非联系中心血站。”
女医生解释道:“中心血站也不可能有库存血浆。需要从基因库里寻找是该血型的人。但拥有这类血型的人不到总人口的千分之二。也就是说每一千人当中,只有两个拥有这样血型的人。”
姚光辉有些傻了,没想到江婉蓉拥有的几乎是熊猫血。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瞠目结舌的时刻,一名护士已经把一张白布单覆盖在江婉蓉身上,意味着宣布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