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的,多久之前了?
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晴朗的天气。
她的心情却沉重无比。
那时候,她亲眼见到母亲活生生被父亲打着,她蜷缩在角落,不敢言语。
因为她知道,下一个就是她。
可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了,以往母亲再怎么挨打,也是会呼痛的,可是今日没有声音了,她的头上都滔滔的流血,眼睛睁大大大的,一脸怨怼的盯着父亲。
如今却没有一点话了。
父亲似是知道了什么,一把将手上的棍子扔了,甚至于都不打她了。
在她幼时的记忆力,每一次父亲赌博喝醉酒后都会回来对她们母女俩拳打脚踢。
她见父亲逃走,没有打自己,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开心,因为她心里有一个东西在叫嚣着难过。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打死了。
再后来,父亲赌钱又输了,要将她卖到青楼。
她虽年纪小,但是也听人说过那青楼不是好地方。
她不管怎么哭闹,她父亲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还说如果还没有钱的话,他会被人打死,还哄她说去了青楼就不愁吃喝了。
路上她被人救了。
也是这样的天气,天空很晴朗,一个人的马这样经过,她害怕的闭上眼睛。
如今她也是这样闭上眼睛,和那时不同的是,她的心里竟然丝毫都没有恐惧。
马停了下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嘶吼。
凄厉厉的叫喊传入她的耳中,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她只觉得眼前有一个黑影站在她的面前。
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双手往前并拢,手里隐约拿着一把短刀。
不知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个身形越发高大,甚至于记忆里的那个能够让她当做父亲一般依赖的人达成了神奇的一致。
那人也是这般,拉紧了缰绳,那时候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将马停在她的脚边。直说她与他有缘,将她从那个想要将她卖了的父亲身边解救出来。
他教她星象,教她人情世故,会给她温饱,欺负她的小孩都会被他揍一顿。
她不喜识字,他便不强迫她。
他会给她买好看的裙子,甚至还会给她买她一直想要的,属于女孩的胭脂水粉。
那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感情。这是她从未感觉过的亲情。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被她当做父亲一样的人仅陪了她五年。
他走了。
像她苦命的娘亲一般走了。
所有的相依为命都化作泡沫,消失殆尽了。
她蹲坐在地上,神情中净是悲伤。
莫非将那发癫的马制服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郝眉谭。
一直很强势的女子就那般苦着脸蹲坐在地上,双臂蜷缩着,一脸难过的表情。
耳边乱糟糟的无非是一些感谢或者是崇拜的声音。
他觉得烦躁,只皱着眉头往郝眉谭的方向走。
“地上凉,起来。”他语气淡淡的,好像既没有关心,也没有训斥。
郝眉谭愣愣的抬头看他,却见他将自己的袍子褪下来了。
身上一暖,她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