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整堂体育课，沈遇殊看顾行止的眼神都极其不对劲。
那目光简直像是要把顾行止给吃了。
顾行止不怵这bking，拉着沈遇殊手上岸的时候还不忘开口问。
“不满意吗哥哥？”
沈遇殊看起来很忍辱负重地垂下眸子，在顾行止上岸的那一瞬间，手放在了他腰处，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这一下拿捏住了顾大少的死穴，他被惊得弹了起来，一双桃花眼里刹那间被隐忍所占据。
“草……”
顾行止差点撞到沈遇殊身上。
还好现在班里的同学都急着去换衣服，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他深呼吸了几口，在半晌之后好歹是恢复了平稳。
顾行止抓住沈遇殊的手腕，把他拉到一旁坐下等里面空出来。
“你这叫蓄意报复。”顾行止撑着下巴，跟几个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的人打了个招呼，垂着眼睛看沈遇殊的手。
沈遇殊的手很长很白，甚至指骨和指尖处都没有色差，他此时双手撑在旁边的地上，神情淡漠。
闻言，少年转过身，眼里带了些无奈，问：“摸都不让摸？”
“倒不是不让摸……”
但他的腰很敏感，摸那儿他可撑不住啊。
顾行止哑然。
沈遇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地面，节奏舒缓。
两人之中没人再说话，顾行止等班上的人全都换好衣服才拉着沈遇殊进去。
身上湿漉漉的不是很好受，顾行止一进去就找到自己的柜子拿出衣服准备换。
“……”顾行止脱到一半，停住了。
他喊站沈遇殊：“有毛巾没？借一条。”
沈遇殊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准备递给顾行止，目光扫到他身上，往下移的时候停了一会儿。
顾行止顺着沈遇殊的目光视线下移，最后停在了自己腰腹处。
那里有一道蜿蜒且狰狞的疤痕。
顾行止抿唇，接过毛巾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穿上衣服。
他坐在休息椅上等沈遇殊，好半晌之后才问：“是不是很丑？”
沈遇殊的动作停住，过了好半晌之后才弯腰套上自己的衣服，坐到顾行止身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直到顾行止转过身看他，刚想准备叫沈遇殊回宿舍。
沈遇殊才轻声开口问：“疼吗？”
顾行止一愣，眼神慢慢变得茫然，一时之间做不出半点反应。
直到沈遇殊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行止这才回过神，笑笑：“现在么？现在当然不疼了。”
“什么时候弄的？”沈遇殊又问。
“七八岁的时候吧。”顾行止站起身，就着沈遇殊抓着他手腕的手把他拉起来，“当时还没认识你呢。”
沈遇殊站起身，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回宿舍吧。”
顾行止点点头，和沈遇殊一起走出体育馆，欲言又止地问：“你昨晚是在哪里睡的？”
沈遇殊也欲言又止地看他，最后还是开口：“反正不是在自己床上睡的。”
昨晚自己肯定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一点顾行止可以确定。
……但他现在脑袋都有点晕乎，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顾行止捂住脸，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被子叠好了……我昨晚是不是没洗澡？”
“你昨晚没直接睡地上就算好的了。”沈遇殊斜了他一眼，“还能想得起来要洗澡才是真奇怪。”
顾行止刚想放下的手更加羞耻地捂了回去。
他没再和沈遇殊搭话，回宿舍就爬到自己床上准备再睡一觉。
他的脑袋有点晕，一到床上抱着被子就睡着了。
顾行止睡之前定了个闹钟，是五点半的，但是刚到五点，顾行止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他的手在床上胡乱扒拉了一下，找到手机接通电话：“喂。”
顾行止还没完全睡醒，声音沙哑，带着鼻音。
对面声音很轻：“宝宝起床，哥在你宿舍楼下了，带你回家。”
顾行止勉强睁开眼睛，头疼得不行，看了看时间，“嗯”了声，坐起身。
他缓了一会儿，才爬下床，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沈遇殊晃了两步，这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顾行止穿好鞋子，开口：“我……回家一趟。”
沈遇殊点头，“嗯”了一声。
“祝我好运。”
沈遇殊的动作一顿，然后开口：“早点回。”
“尽量。”
顾行止带上门。
今天的温度比前几天低了很多，刮的风把玻璃吹得呼呼作响。
他一出门就被冷风吹得脑袋极其清醒，步伐稳重地往顾仰的车走去。
顾仰正靠在车门旁，手上夹着一支烟，穿着一件很薄的风衣，眉宇间一派温润。
顾仰和顾行止的长相有三分相似，比顾行止的更为温润，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他抬起头看顾行止，眉目温和，掐灭烟头，走到副驾驶帮顾行止打开车门：“怎么穿得这么少，快上车。”
顾行止弯腰上车，顾仰帮忙将门关上之后绕回了驾驶位。
“哥，爸妈他们有没有说这次是干什么？”
顾父顾母没事是从来不会喊他回去的，毕竟他们不想看到顾行止，顾行止也不想看到他们。
“这个我打听不到，我就听到联姻几个字……如果爸妈他们有这个想法应该也不是安排你，是安排我才对啊。”顾仰调转方向盘，一边将自己的车往外开，一边开口，“宝宝，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情。”
顾行止垂眼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应该没做什么。”
最近顾行止的轨迹都很正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除了……
顾行止抬眼看向车子正前方：“我见到过宁海两次。”
顾仰从旁边拿出一个暖宝宝递给顾行止，问：“宝宝，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宁海的敌意那么大么？”
顾行止没说话。
“宝宝。”顾仰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但话语依旧很温和，“是你在宁海手下的那几年他对你不好，还是你在怨恨爸妈把你送到那个地方？”
“哥，”顾行止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就当我都有吧。”
顾仰在后视镜里看了顾行止一眼，想到了些什么，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憋了回去，叹了口气：“宝宝，等你想说的时候就跟哥哥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