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没有一个意识到,即使花鲜生和老丫头儿都不知道,他们穿行的并非是星空,而是时间隧道,哪里会有星球拦路。
再说,即使是跨越星空,也不可能与星球擦身而过,那多危险?
他们乘坐的机车坚固无比,与星球正面相撞也没有问题。
可是里面的人,体质都只能算一般,估计难以承受那种如同火星撞地球的猛烈碰击。
那几个人被撞得稀烂,倒也不至于;可是即使重伤的话,也是极大的麻烦。
花鲜生还指望这几个人一个顶几个遇到敌人顶上去呢。
因此,时空穿梭机善解人意,
第一项基本功式的操作,就是有能力远远避开那些星球,不和它们发生冲突。
那充满未知世界的星空星球很多,躲得了这个躲不了那个。
可是空间更是浩大无比。
如果安排得好,有足够的空间让时空穿梭机安全通过。
有些事情花鲜生隐约知道,但是无法说清,索性他就沉默是金,不管另外几个人怎么问都不管。
只有狗蛇似乎度过了惊恐期,从黑丫儿怀中跳出来,蹦到车窗那里。
然后找一个开阔之地,后腿直立前爪扒着窗框瞪大眼睛向外观瞧。
知道狗蛇脾气秉性的老丫头儿说,它是在记路呢。
说它以前只要出远门,都能够用它自己使用的特殊标志把自己找回来。
花鲜生心知这次它彻底无望,不过也没有干涉,天性如此,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趁这个机会,反正没事,花鲜生问起老丫头儿的来历。
本来花鲜生起初对老头儿没有兴趣,可是他竟然知道一点原,就有点儿神秘莫测了。
别的可以不管,这个要搞搞清楚。
听到花鲜生问起,丫白、丫黑都打起了精神,四眼注目老头儿。
看来她们也是不知道老头儿的根卯儿。
就连那个扒在窗口看空气的狗蛇,也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它的主人。
老丫头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听,我就把记住的东西说说。
这些东西经历的时间很长,又没有专门记载,挂一漏万,你们小辈儿凑乎听。
“我一直就住在无名谷,不知道多少年了,应该有四五千年吧,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直到黑丫儿、白丫儿过来,大约十年前的事吧……”
这时,狗蛇颠儿颠儿跑到老丫头儿跟前,用讨好的语调说:“还有我呢,别忘了,我是第一个呢,比黑丫儿白丫儿早多了。”
老丫头儿说:“虎龙……那是原来的名字,现在叫狗蛇,来历比较特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就有了它,大概有一千多年的样子,别看它现在身躯不大,可是有大的时候,那个时候它稍微伸展一下自己的腰身,就可以轻而易举把无名谷围一圈,也挺威风的。”
狗蛇听到,顿时自豪,神情一抖,浑身毛发突然炸开,似乎在重现当年的虎踞龙盘威风。
可惜没有掌握好诀窍,刚抖一小下,就一跟头翻倒在地。
逗得俩小丫头儿格格直笑。
老丫头儿沉稳地不笑,目不斜视,口气没有什么抑扬顿挫:“我呢,因为活得时间长的缘故,积累了一点儿知识,这也不是别的五花八门杂拌,也就是对周围情况的一些了解;不过,老夫我所知不多,也就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历史风俗烂熟于胸,文化人情历历在目,以及其它等等,等等;这些也就罢了,我倒是拥有一门技术,堪称是我的立身之本,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黑白丫儿和狗蛇纷纷点头,肯定了老头儿说话的真实性,这事儿他不是胡乱吹牛。
难道是真人不可貌相?花鲜生看着相貌平平的老头儿,不由心中问道。
这事很关键,还是问问的好:“还有这事?那是什么技术?”
“神纹。”
老头儿依然沉稳。
“神纹?”
花鲜生心中一颤。
他听师父说过符文,挺复杂的,可是那也就是人的技巧,没有多神奇。
他也看到过师父和别人弄过那东西,也没有多难,难道神纹和符文差不多?
老丫头儿说:“对,就是神纹,比起你们那里可能有人会用的符文,厉害多了!你们的符文,和我的神纹相比,最高的成就不超过我这个神纹等级的第一级;而神纹第一级以后,还有三级之多,每提高一级,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功效比前一级高个百八十倍小菜一碟儿!如果掌握了这个技术,不是我吹,天下去得,可以藐视天下豪杰。”
花鲜生心中大吃一惊,复而大喜过望!
他所知的符文,听师父说,倘若达到高级水准,就可以压过任何武功!
这个神纹,就更厉害,真如老爷子所说,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怵,那就真的天下去得。
这老头儿看上去不骄不躁,似乎不是胡吹大话的主儿。
那样的人我跟着师父遨游世界那会儿,见得多了。
比如那个老叫化,他的神侃一起,吃个肉丸子,都能长生不老。
如此说来,这个老头儿可信。
学会了神纹,普天之下,到处可去,四海之内,难逢对手,宇宙范围,自由来往。
对!如此一来,说不定,万星盟都有可能脚面水平趟。
这就厉害了!
“老爷爷!快!跟说说说那个神纹!”
求人的时候,要恭敬!
老爷爷笑呵呵地一摞胡须,虽然长胡须的地方啥也没有,但是他摞还是比较熟练。
说道:“那我就说……。”
“慢着!老丫头儿!我来说!小鲜儿愿意听我说。”
黑丫儿横刀夺爱,抢过了话头。
老丫头儿把顺势要出来的话头咽了回去,嗔怪地看了黑丫儿一眼,又转换一道颜色。
“也好!有事弟子服其劳,也没让我白教你们一场。”
那个看来很乖巧的白丫儿插话:“哪里?黑丫儿嫌你说话啰嗦,惹小生儿烦躁,故此自己来。”
黑丫儿拍手道:“耶!知我者白丫儿姐也!小鲜儿最喜话听我话了,是吧,小鲜儿?”
老丫头儿大怒:“你们两个不孝敬师长的丫头片子,敢嫌弃老夫的教导!还怪我啰嗦!岂不知我教了你们两遍,你们才记住了九成,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小花儿,你可不要跟她们学!我看好你!我的神纹绝学,一定倾囊相授,估计我教你两遍,你能掌握百分之九十一。”
狗蛇过去拍了老头儿后背两下劝解道:“主人,不要生气,也就是我狗蛇从来不气你,什么都顺着你说!这次也不是我说你,你不要再提你的两遍教人了,我都听烦了,一年竟然说了三次!可是你忘了,那时她们两个才两岁,还穿开裆裤呢……”
黑丫儿白丫儿同时小脸儿一红,厉声呵斥:“住嘴!不会说人话就别说话!都那么大了,还为老不尊。”
狗蛇言听计从,立即住嘴,小声嘟囔:“本狗蛇本来不是人说什么人话!再说,你们穿开裆裤一事,我也不感兴趣……”
老丫头儿斥道:“你个狗东西!闭了你的狗嘴!”
狗蛇道:“你们歧视狗!我无声地抗议。”
花鲜生道:“瞧你们这一家子,到底谁来说说正事?”
心道,你们这是闲来无事斗嘴为乐习以为常呢,还是见我一个生人过来拉我站队?
最安静的白丫儿最能抓住机会,直接开讲。
“神纹二字中的纹字,就是纹理,据说它本是丝织品上面巧手织工创造的纹路,由当事织工设计和实现;后来又扩大应用乏范围,用来泛指任何事物的纹理。而这万事万物的纹理,设计和实现的就是万事万物的造物主了。只有理解了纹理,合理发挥纹理的功能,才使得万事万物发挥出本来就有的最大功效。老丫头儿,到此为止我说的不错吧?还有我说得精彩吧?”
第一问的时候,老头儿矜持地点点头。
可是第二问,老头儿就迟疑了。
你精彩,老夫我怎么说。
老头儿的一愣,也导致白丫儿一愣,黑丫儿趁机而上。
“神纹的第一级,就是掌握六书,哈哈,可算该我说了!话说这种精确的知识我最拿手。这个六书,神纹的第一级,也就是熟练了解和使用中华文字的造成法,通俗地说,你不能是文盲。老丫头儿,我说得没错吧?”
大概是吸取了白丫儿的教训,没等老丫头做出回答,黑丫儿就继续了。
“六书之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两眼一看,直观其意。六书之二……”
“停!我怎么教你们的?”
老丫头儿还是有师道尊严的,一声断喝,黑丫儿讲到兴头儿的话语,立刻中断,不再喋喋不休。
不过,黑丫儿性格直爽,两只大眼怀疑而恼怒地瞪着罪魁祸首老丫头儿。
你为何打断我?
老丫头儿道:“这么复杂的功夫,怎么能你这样口说无凭?想当初我教你们的时候,随手就是一个上字神纹出去,当场打下一只天上飞着的狐狸,你们不是高兴地吃了好几天吗?什么记性?猪一样。”
白丫儿说:“老丫头儿,你说的不对,那狐狸不是在天上飞,只是在山上跑,而且是朝我们跑来,被你捡了个便宜。”
狗蛇道:“那狐狸是我刚认识的女朋友,她是来找我虎龙的,可惜糟了你毒手!如果不是我本事低,打不过你,我早就为我的小狐狐报仇了!”
黑丫儿也落井下石:“而且那天的神纹也不是上字而是下!”
几个人吵成一团,老爷头儿听而不闻,两手微微一动,一道光亮飞出,竟然穿透了窗户!
众人心中一惊,尤其是花鲜生更是骇然。
这种机车,别说是窗户,任何一处都从来没有被击穿过!
难道今天就被初级神纹给破防了?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大响,百米之外一团黑色的物事炸开。
那物事化成无数的黑丝、黑球、黑粉,四散漂开,杳然无踪。
老丫头儿欣慰道:“我的神纹等级又精熟了一些,活着一天,进步不止,谁也挡不住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白丫儿黑丫儿哼了一声,又佩服,又鄙夷。
只有狗蛇没有能力做出那种复杂的表情,尾巴一摇,也弄出一个神纹出来。
竟然是一个上字!不对,也是一个上字!
和老头儿的那个比,甚至还大一些。
原来老头儿刚才放出去杀灭了一个黑暗物事的神纹,已经返回,刚才那爆炸,对它毫无影响。
它回来的时候,狗蛇的那个上子刚出来,被它二话没说,直撞过去。
“砰!”
一小朵火花爆起,狗蛇的上字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灭,啥都没留下。
狗蛇垂丧着狗脸道:“我还想给小狐狐报仇呢!看来指望神纹实在渺茫,小狐狐啊,你别着急,我继续努力,我狗蛇有生之年,一定为你伸冤雪恨。”
老丫头儿还是微微一笑:“我等着你神纹大成。话说,你什么是能弄出上字的?以前你不是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始终半途而废吗?”
狗蛇悲愤地说:“就是你这个天杀的杀了我小狐狐的那天晚上!你们不是总说愤怒出诗人,我狗蛇愤怒得要炸了,出一个字很难理解吗?可惜只有一个字,不够我报仇用……”
老丫头儿道:“要不我把你另一个小狐狐也杀掉,助你一臂之力……”
“不要!”
狗蛇惊恐万端,晴天霹雳般惨叫一声。
老头儿的话,对它也如同晴天霹雳。
怎么他什么事情都知道?
幸亏我那个不是小狐狐,而是小兔兔。
老头儿心无旁骛,教人育徒,问花鲜生:“怎么样?贤徒,如此言传身教,你领会了多少?”
花鲜生一声低吼:“上!”
只见一个金色的上字,宛若蛟龙,腾空飞出,破窗而去。
一霎那间,比刚才那个黑色物事更远的地方,一个橙蓝色的物事,轰然一声,炸成一团尘雾。
机车之内,黑丫儿白丫儿神情愕然,又是满面欢欣。
狗蛇目瞪口呆,狗嘴里差点没有惊得吐出象牙来。
只有老丫头儿,整个人都傻掉了,被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停止了所有的思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