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背着电脑包,从站台上一路小跑着,在一棵行道树旁停了下来。
天气炎热,只是跑了这么一小段路,全身就已经大汗淋漓。
他擦了一把汗,警惕地注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躲躲闪闪,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他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没人就好,没人就好。”
他靠在树干上,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玉璜会动……会动的古物,我以为不会再遇到了。”
他神情颇为挣扎。
会动的古物,那曾经是他痴迷的研究方向,本来还雄心壮志地想要向社会揭开灵器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大家明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究竟有多神奇。
可是在那次事件之后,他就退缩了。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和这东西打交道。
“会动的玉璜,不知道这件灵器有什么能力……”
陈文很想去博物馆见识一下,但还是硬生生克制住自己。
“有灵器的地方,就有镇灵师。不行,我的生活不能再被这东西打扰。”
他把脑海里的念头给赶出去,又看了眼四周,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看见了前面便利店门口两个正在买水的男子。
在他看向便利店的时候,其中一个白衬衫男子分明把目光从自己身上收回来,然后继续在饮料柜上翻找着。
陈文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个男子,刚才不是在车上吗?怎么下来了?”
他的记忆力很好,方才他在上车的时候,这两个男子就跟在身后,但他记得自己提前下车的时候,这两名男子并没有下车。
但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
陈文心揪了起来,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往后走。
那两名男子把饮料放回去,跟了过去。
陈文惊了下,暗叫不妙。
他拼命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模糊的印记闪过,可是印记闪烁了两下,又黯淡了下去。
“别别别……别在这个时候失灵啊!”
陈文拍了拍自己的手腕,想要把手腕上的印记给拍出来,但印记没有动静。
“不行,得往人多的地方跑。”
如果那两个人是镇灵师,一旦自己拐进没人的胡同,那就没得跑了。
他看见不远处有个沃德玛超市门口正在做活动,人群攒动,他赶紧走过去,挤进拥挤的人群。
可是不管他怎么挤,在他转头的时候,总是能够发现那两个男子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完了,完了!又被盯上了!你在哪里啊!”
陈文抱着电脑包往前挤,但就在这时,前面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走了过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拿着这个,别动,他们看不见你。”
那老头把一枚竹片塞进陈文的手里,低声喝道。
陈文惊骇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他被对方抓住,动弹不得。
后面一直跟着他的两名男子已经逐渐靠近他,目光还落在他身上。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两名男子的目光直视在他身上扫过,很快就移开了,似乎没有看见他。
“奇怪,去哪里了?我记得他刚才明明站在这里的。”
蓝衣服的男子就站在陈文旁身边不停地四处张望,甚至转身的时候,手都触碰到了陈文的电脑包背带。
“快找,不能跟丢了!”
白衬衫男子从陈文身后挤过,还撞了陈文一下,但没有停下来,匆匆地离开。
这两人好像都把陈文都给忽视了。
“这边。”
老头拽了一下陈文,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
等陈文再现身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巷子里。
“你……你是谁?刚才那两人为什么看不见我们?”
陈文惊骇地靠在墙上,抱住了自己的背包。
“视而不见,我的灵器。”
站在陈文面前的,赫然是九州的东祖老头,易清河。
但陈文依旧不认识。
“视而不见,灵器?”
陈文惊诧地看着易清河,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片,脑海里很快浮现一些信息来。
视而不见,出自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着的《礼记.大学》,目前看来这件灵器的作用,就是让人可以忽视自己的存在。
陈文没有想更多的事情,眼前这个人是镇灵师,这是令他十分畏惧的存在,他必须保证保护好自己才行。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本该是我问你的话。”易清河沉声道,“你为何会被九州的天行者给盯上?”
陈文脸色变了变:“九州的什么者?执天者?”
“你不知道天行者,但知道执天者,看来你并非只是个普通人那么简单。”易清河皱起眉头。
陈文脸上“刷”地一下变得极为苍白,他连忙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执天者,我什么都不知道!”
易清河还想要问下去,可是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急促道:“你先离开,我会去找你,不要回家!”
他说完,也不等陈文多问,直接一掌拍在陈文身上,“退避三舍”的灵器作用在陈文身上,直接把陈文传送离开。
几乎就在陈文消失的两秒钟后,三个人影就缓缓地出现在易清河的眼前。
其中两个,便是方才跟踪陈文的两名男子,而另一个人赫然是曾经的青州氏、本来也是身为东祖的易清河手下,贺文!
然而在贺文走来的时候,易清河脸色微变,赶紧走过去,恭敬地朝贺文弯腰行礼:“见过天行尊者!”
若是放在往昔,让其他九州人看见,必然会吃惊万分!
要知道,贺文身为青州氏,修为只有炼神期,在化窍期的东祖大人面前,只有他给东祖大人行礼的份。
然而眼前,却是反过来了。
但贺文身边那两名修为只有炼神期的九州人却没有异样,他们对这件事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一脸恭敬地跟在贺文身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如今的贺文,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原先那个鲁莽耿直而经常被东祖老头批评的青州氏了。
相反他身上有一股深沉的气息,极为恐怖,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东祖老头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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