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这里,张天谬也已经认识到,在他的内心,他已经倾向于认可这只鸟对自己介绍的真实性。
张天谬觉得这个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这只鸟的本事。
这只鸟即便现在不感受到有力量,那也不应该对它说自己可以毁灭阎罗殿而感到轻率,或许是个真事。
如果它的身份是真的,跟太祖皇帝,跟元帅大将军,跟三张有过打交道的经验,甚至是他们的大敌,那么就很有可能……
只是,像阎罗殿这个地方,是皇帝的遗留,还有着北斗七星的神性气息,阎罗殿还有着自身的意志,按道理说,不是那么容易有东西对它造成威胁的……
而这只鸟在说假话?
真真假假?
亦或是九真一假?
其他的方向都说了真话,就这个话,在说它的实力上,说了假话?
也是不得不防……
张天谬感到,自己这个天才的头衔,在面对这些老怪物的时候,总是显示出了稚嫩。
拼命藏都藏在不住。
“知道的人少,可知道的人很关键。”
“赵公明知道了。”
张天谬还是只有点头,除了这个人之外,除了明公之外,他很难想出第二个人会让有这样来头的这只鸟有所忌惮。
“你不需要在意,是因为对你可能影响也不大。”
“因为你是阎罗殿的成员了……”
“你是阎罗殿的正式成员了吧?”
张天谬还是点点头,嘴上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张开,轻轻抿住,他本来是想说刚刚就成为了正式的成员,也是第一次进入阎罗殿,可是联想到这只鸟的神秘性,还有隐隐的对阎罗殿的敌意。
他要是还能多一点对组织的归属感,他就应该对这只鸟保持一个必要的敌意。
可惜,他虽然也尝试了一下,但做不到。
他实在是提不起多少对阎罗殿的归属感,继而很难对他肩膀上的这只鸟保持一个不友好的态度,遑论敌意,但另一面,他也提醒自己,警惕性必不可少。
一个疑似跟元帅和大将军做对手,且放眼可以毁灭阎罗殿的老妖怪,没有谁会不感到有压力……
“赵公明想要成就文王之位?”
不老的嗓音从小小的躯体里发出来,透出威严,有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都这么说……”
“可是……”
张天谬修养很好,既然是这样一位来头甚大,且经历吓人的老前辈,纵然有些倚老卖老,但考虑到它此时的急迫,他当然是可以谦让的。
他不在意。
“可是谁都没有明面说过……”
“而在私底下,最多也无非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多说了几句……”
“一切都恰到好处,过了那个恰好的点,一切都会戛然而止……”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
“要是有心留意,总是会透出风声……”
张天谬自感,关于明公想要成就文王之位这个事,可以说是,不够格知道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够格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有点满城风雨的意思……
可要说确凿的证据,那肯定是谁也没有。
摄政王到周文王,这是天与地的差别……
一步登天!
尽管作为摄政王的明公,已经处于绝巅之上,但还是在世上,还不是在云端之上。
尽管在地面的目光看来,两者相差不大,几乎可以触手可及。
“战神法身的机缘,就在镜花园。”
“在帝陵观和皇家庙里面……”
“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要起了心思,最好不要去打帝陵观的主意……”
“此时的帝陵观,对于现在的你,已经是很危险了……”
张天谬没问缘由,只是点头,机缘在帝陵观和皇家庙,他还是感到惊诧,而听到不能到帝陵观碰运气,他也听进去了,不打算去帝陵观冒险。
“所谓的诅咒,那就是如果成就了战神法身,那不管是谁,都要守护阎罗殿!”
“成为阎罗殿的守护神!”
“这是不可更改,宛如诅咒,是一个宿命。”
啥?
这还是个诅咒?
张天谬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有点想笑,完全的出乎意料,感叹这样的一个结果,不愧是太祖皇帝,这样的想象力,真是是令人望尘莫及,想不到一点。
只是,这玩意能叫诅咒吗?
感觉不到多少的惩罚性?
应该是指,成为阎罗殿的打手吧?
虽则嘴上的说法是保护神,可实质还是一个受人束缚的打手?
但要说多令人难以接受,好像也不至于……
如果这个所谓的保护神实质的打手,只是跟他一样,只是被紧箍咒所束缚,而不受限于具体的人的话,那其实也没有多少让让人难以接受的……
或许,那些成名已久且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的所谓前辈高人,会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而如果单就他自己而言,他已经是阎罗殿的正式成员,已经被束缚了,如果成为所谓的守护神也是这个程度的束缚,他是真的有点心动了。
即便,这只鸟对他的告诫很有道理,他的手段太多,贪多嚼不烂,可是,也正如这只鸟所说,如果修成战神法身,只是跟阎罗殿捆绑在一起,那他是没有额外的负担的……
那就是说,所谓的成为阎罗殿的守护神,不止是正式成员的那点东西,那是更强大的束缚……
“我可以向你透露阎罗殿内部状况吗?”
张天谬沉思片刻之后,觉得,这只鸟似乎是可以打破他之前的推论的,既然这只鸟自行到了这个地方,它的目光都已经注视着阎罗殿的外墙了,那么,似乎作为一个外人的它,也是可以偷偷地窥视阎罗殿里面一两眼的。
“不,不要……”
“绝对不要!”
“虽然我不能肯定,但我猜测,在皇帝的安排中,处于隐秘之中阎罗殿,是不能见人的,也不能白日见光……”
肩膀上的小鸟反应极大,立马跳起,翅膀扑棱,跳上又落下,展开又收回。
“它当然不可能永远都藏得住,不能永远都不为人所知,但就如同天上的星辰那样,只能是在某一个时刻的闪亮中,才能惊觉它的存在,洞悉它的一两分真面目……”
“所以,阎罗殿最需要防范的是占卜师和预言家……”
“你或许,就是这样察觉到了阎罗殿,最后阎罗殿感应到了你的注视,安排你进入阎罗殿……”
“我很怀疑,阎罗殿可能拥有命运领域的本能,或者就是有着活灵的意志……”
虽然看起来很慌张,可最后也没有飞走,还是落在了肩膀上,翅膀收敛起来。
“你害怕阎罗殿盯上你?”
“你不敢进阎罗殿?”
张天谬诧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事都变得很简单?
只要将阎罗殿存在的这个信息告知对头,那不是等着阎罗殿找上门?
这样的结果,可能不会是很轻松就通过阎罗殿的考验成为阎罗殿的正式成员,而通不过,肯定也不会是轻飘飘的……
是有很大代价的……
可是,在之前阎罗殿里获悉的,不成功,通不过考验,也只是当做发了一场了无痕迹的幻梦……
醒来后只觉得看到了一幢红色的高楼,再也想不起来其他,但听阎罗殿成员的讨论,话语中的言下之意,似乎不是个大事,没有多少的损害……
只是一个保密的效果……
“对于我这样的存在,十分不愿意跟命运打照面……”
“也不想被上天注意到……”
肩膀上的小鸟伸展了下翅膀,又迅速收敛。
张天谬看着他的这个姿态,实在是不好判断这只鸟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但他还是倾向于不怕,这只鸟要是没有点保命的本事,它怎么敢出现在这个地方,怎么敢跳到他的肩膀上与他对话?
必定是不怕,可是它的这个有点忌惮的模样,也不像是作伪……
“真有上天?”
“老天爷的这个说法,对于拥有第三只眼的我,也只是有着一个微弱的感觉……”
“这个感觉还似有似无……”
张天谬其实并不很在意这一点,而是他觉得如果就这一点疑似对方的弱点追问,那是很不慎重的表现,对方不会感到愉快。
可话又说回来,他的这个话,其实也是一个心里话,现在要是能解惑,他会很乐见。
“每一个想要窥探命运的生灵,都应该要保持这样的敬畏。”
“而像我这样的,需要躲避命运的纠缠的,更需要警惕,更需要有这样的敬畏……”
“我对上天一向恭敬!”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
张天谬霎时有点心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这只鸟意味深长的一瞥,脑袋稍稍偏转,眼珠子同时往边上一翻恰好就有一道眸光往旁边偏过来……
在这个时代?
这个话有深意?
“敬畏命运,当然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可主要还是赵公明……”
“赵公明活出了第二世,有了全新的命运……”
“阎罗殿对他……”
小鸟摇摇头,说到深处不说了,不想说,苦了张天谬,对着这半句话想了又想,总是不得其意……
“遇到了赵公明,那就不好了……”
也是,这只鸟是镜花园的囚徒,刚刚脱逃,而明公如今是镜花园之主,确实是不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