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也需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边拖延窝阔台,一边派信任之人将宝藏悄悄地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报飞羽来了。
赵白大喜:“少白,你看,飞羽对我们来说,算是最信任的人了吧,正好让他去将宝藏移出来。”
说完,赵白就要站起身去迎飞羽。
秦少白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赵将军,飞羽的确可信,但宝藏一事非同小可,也许飞羽还不能当此大任。”
赵白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目光里也略带了几分愤色。
“少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在怀疑飞羽?或者你认为还有人比飞羽更适合做这件事的吗?”
“自然是有的,比如说刚刚为我们大宋在蒙古人面前挽回了面子的李冼,李小林父子,还有少白最为尊敬的毕再遇毕将军。”
“少白。”
赵白站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看着秦少白,眼中露出的却是让人无法看清的情绪。
“赵将军不相信他们?”
“不是,我只是觉得毕李两位大人已经到了应该享福的年纪,毕将军刚刚还为我们受了一劫,我们如何能让两位老人家再为我们担风险。”
秦少白看赵白说这些话时,神色十分地凝重,竟是心头感到一丝温暖。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多多少少让秦少白对赵白的行为有些感冒,秦少白总觉得赵白是将人情放在了利益之后,谁知道他竟然能为两位老大人如此着想。
“赵将军,你能为两位老将军如此着想,少白心中十分感动,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能信任的的人也就这么多,这宝藏之事就是需要十分隐蔽,断不可随意找个人就去做。”
赵白沉吟了片刻:“好,等一下我们就去请两位老先生喝酒去,把这事告诉两位老先生,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到底愿不愿意再次为朝廷出一份力。”
正说着,却听到坚定有力的脚步声,知道飞羽已经进了院子,便都闭嘴不言,迎了上去。
“赵将军,不知赵将军唤飞羽前来,所为何事?”
“飞羽,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几日我随侍皇上左右,发现皇上最近脸色极为难看,就想找飞羽你来问问,皇上是否有什么不称心之事。”
“这……”
飞羽犹疑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道:“史公刚回临安,就向皇上请辞,说自己身体多恙,担当不了右相这个重任,让皇上另选高明。”
赵白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一直还以为史弥远没有回京。
他们也预想了一下史弥远回京后一定会对抵当铺一案有所反应。
毕竟,这个案子是将史弥远身边的很多条忠诚的狼狗给拔了毛,甚至于还将他们的根拔出了一截。
他们只是没想到,史弥远采用的方法竟然是欲擒故纵,想用离职来要挟皇上。
史弥远这么多年在朝廷已经扎下了深厚的根底。
夸张点讲,站在金銮殿下的绝大多数人的都是史弥远的拥护者,在他们的眼里,史弥远才是这大宋真正的决策者。
如果史弥远闹罢工,极有可能就是大半个朝廷在撑着他。
这就难怪宋宁宗会眉头深锁了。
“皇上可有什么良策?”
飞羽抬头,眼中竟浮出一丝悲切。
“皇上他自然是极力挽留史公,说史公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子,朝廷离了史公就像鸟儿失去两只翅膀一样,会找不到方向的。”
赵白一听,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
安静的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飞羽是何等灵敏之人,一见赵白如此,便抱拳告辞。
“赵将军,飞羽还得去皇城司看看,就不在这里唠烦赵将军了。”
赵白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自己却在桌前坐下。
飞羽刚出房门,就听得咔擦一声,赵白手中的琉璃酒杯应声而碎。
“这无能的昏君,到现在还在将这奸臣当成宝,竟然说出如此不耻的话语来。”
又是重重一拳,桌子被砸得倒叹了一口冷气,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给弹了起来。
“赵将军息怒。”
秦少白也是自觉地往一旁躲开,却还是不忘记尽一尽朋友之责,提醒赵白生气伤肝。
“走,我们去找那昏君,我倒是要问问他,这大宋的金銮殿上坐着的到底是他还是那史贼。”
秦少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拉住了盛怒中的赵白。
“赵将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护了那宝藏安全吗?要是窝阔台真的先我们一步找到宝藏,大宋损失的可不是几两碎银。”
赵白一听,停住了就要跨出门的脚。
“对,就让那昏君再迷糊两天,待我将宝藏移到安全之地,再去和那昏君好好算算账。”
赵白的声音并不大,却听得秦少白全身微微一怔,一股寒气瞬间袭卷了全身。
他连忙安慰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历史上也是没有任何一丁点这样的记载的。
可他转念一想,历史上又何曾有过赵白这个镇南王的记载。
脑海里立即浮出白敏说的话来。
“少白,我将南宋的历史都想了个遍,依然没想到宋宁宗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大皇兄,历史书上也没有赵白这个名字出现,所以,你还是离赵将军远一点才好。”
“为什么?”
“如果历史真的没有记载,那这个镇南王的一切只可能是被历史给抹杀了,而被历史抹杀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他做了让天地不容的事情。”
“少白,少白,你在想什么?”
赵白的唤声将秦少白从思绪里惊醒。
“噢,没事,我们走吧,去见毕李两位老先生,现在,也许只有他们俩才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了。”
谁曾想,两人刚出院门,就看到几匹骏马疾驰而来。
待近到面前,才看出为首的那人正是赵家军的余头。
赵白当即面色大变。
秦少白心中也是暗自吃惊。
他知道赵白军纪严明,赵家军的行踪又是需要特别保密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赵家军里的人都不会被允许离开凤凰山。
就是军中的战士回家探亲,也是一年才有一次机会,而且出去的人都要蒙上黑布,被人送出训练基地,回来时亦是如此。
也正因为这样,虽然朝中大臣都知道有一个赵家军,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赵家军的实力。
就是这次招兵,所招到的人马也不是立即就送到赵家军训练大营,而是由皇城司代来训练,然后再将其中优异之人秘密送到赵家军的营地。
秦少白曾经和赵白戏言,说赵家军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特种部队,甚至于比特种部队还要精贵。
赵白是一边笑着一边点头。
“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我是不会让临安城的人发现赵家军的踪迹的。”
而此时,余姚正带着两员副将急驰而来,再见赵白已是面如死灰,眼神里透出一股可怕的凌冽之色。
秦少白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这赵家军是遇到了极为紧急的事情了。
“赵将军,要不,我先去找两位老先生,你将赵家军的事情搞定后,我们再碰个头确定到底应该怎么处理那些宝藏。”
赵白想了想,虽然脸上有许多的不放心,却还是点了点头。
秦少白见赵白表态,连忙让人牵来自己的马,正要跨马而去,却听得门外又是一阵喧嚣,紧接着,就听得宋宁宗身旁的高公公公鸭嗓子的一声喊:
“圣旨到,护国大将军赵白听旨。”
赵白连忙用手势向已近在咫尺的余姚示意。
余姚会意,三人三马,很是迅速地掩在了院门外几棵大树下。
秦少白也被赵白轻唤下马,院子里的一应奴仆全都随着赵白缓缓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