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一间客栈二楼房间内,顾清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窗外闹哄哄的吵闹声。
先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灰中带蓝的破旧道破外加千层底麻布鞋,抬手一摸头顶浓密的长发盘成发髻,还插着一根木簪子。
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堆零七八碎的小物件,有铜钱、桃木小剑,黄色符纸,密封的葫芦等等。
最重要的还是一张度牒。
打开度牒,看到‘右给付道士顾清收执准此’的字样顾清松了一口气。
既然还是沿用了侠道顾清的身份,那上次留下的后手就可以用上了。
确定了身份后,顾清这才有工夫打量此时身处的环境。
看装饰布局应该是一间客栈,没有什么出奇值得注意的地方,反倒是窗外传来的吵闹声听起来有点意思。
顾清走到窗边,推开窗扇朝楼下看去。
“好你个小贼,私吞了银钱还在这惺惺作态,真当老子是泥捏的菩萨好欺负不成。今日这二十两宝钞你是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你这人怎能信口胡说,我捡了银钱好心归还,怎地还要倒欠你二十两,诸位街坊邻居给评评理,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街之上,两个男子撕扯做一团,各自扯着嗓子叫嚷,周围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时不时跟着起哄。
“捡了那么一大笔银钱还能归还,嘿嘿,反正我不是不信。”
“就是就是,瞧那人长得一副穷酸样,估摸是被抓包了在撒泼吧。”
“你们可知丢钱那人是谁,是城西福宾楼的东家程三尺。没听说过是吧,程三尺是旁人给他起的外号,取刮地三尺之意,抠门外加爱占便宜的名声在城西街知巷闻。这事要是搁在以前,我也不信有人捡到银钱还会归还失主,但这次我信。”
街道另一端的一间酒馆内,长乐县捕头耿忠与三名捕快围坐一桌正在喝着闷酒。
“头,戚大人限咱们三日内抓获杀害高知县一家的凶手,还不能全城大肆搜捕走漏风声。这…这不是玩人呢吗。”
坐在耿忠对面的年纪最轻的捕快满腹怨气道。
“玩人能咋地,人家是官,咱们是吏,给了三日时间已经算是厚道了。”
坐在左边四十出头的红脸捕快放下酒碗砸吧着嘴说道。
“头,我估摸着戚县丞也就是要给上头一个交代,对于是否抓到真凶根本就不在乎。正好最近城外七里庄那边汇聚了好多江湖人士,说是要开什么除魔大会。咱们去牢里抓几个死囚,就说是从那边流窜过来见财起意的江洋大盗,你看怎么样”
坐在右边同样也是四十出头,但却生着张犹如锅底般黑脸的捕快凑近耿忠耳边,小声嘀咕道。
耿忠皱着浓眉一口接着一口的灌酒,对于黑脸捕快的建议不置可否。
街道另一端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隐约已经传到了这边。
正烦闷至极的耿忠听到争吵声,忍不住心头火起,啪的一声将酒碗重重摔在桌面上。
“直贼娘,都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走,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关头给老子上眼药,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