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柔抓过纪无恙的手仔细查看,“儿啊,你的手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宋雅柔眼眶一下红起,她几乎是瞬间便能想象的到昨晚上沈淑是怎么欺负自家儿子的。
她一定是拿着削尖的柳条戳自家儿子的手指,顺便还堵住了自家儿子的嘴。
毕竟,依照自家儿子的本性,疼的厉害,他是不可能不喊的。
“儿啊!”宋雅柔的眼泪总算落下来了,她语气中带了哽咽,“儿啊,你可真是命苦,她怎可这般对待你!”
“不是 ,不是的,娘,她没有怎么对待我,她对我挺好的。”
纪无恙往回抽手,还得顾及着他娘的身体,一时竟然没有扯动。
“夫君,你才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她怎可这般对待你,我瞧着这伤口,真是心痛。”
夹子霜见又有个挑拨离间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上前扶住宋雅柔,给她鼓劲儿。
“那般能拉能吐的,都没能堵住你的嘴?”
“你…”
纪无恙神情一瞬冷峻,厌恶的眼神逼的夹子霜不禁赶紧低头。
她身子往一旁侧了侧,保证自己的委屈可以被纪瑞阳准确捕捉。
“张大哥,我看你们背着的筐子都烂了,这两个给你们背着,也舒服些。”
沈淑到了官兵那边。
王虎李豹身上的筐子都用了四五年了,风吹雨淋的,却总也舍不得买。
不过,流放路上被人送俩筐子,这还真是十几年难遇的事儿。
王虎和李豹接过的时候,一度怀疑这是在做梦。
他们拿着筐子看了好几眼,比之前的轻便,比之前的空间大,背上也比之前的舒服,心下欢喜不由分说。
“多谢沈姑娘,你当真厉害。”
“沈淑!你可否知道什么是妇道,什么是羞耻?
你晚上折磨夫君,一早起来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你还…还要不要脸!”
宋雅柔怒气冲冲,拽着纪无恙到了沈淑跟前,和老母鸡护鸵鸟崽子似的挡在纪无恙身前。
二房众人跟随看戏,“她是不是想死?”
纪青蔓这会儿也刚睁眼,清醒后第一句便是听到自家娘亲骂人不要脸。
哇!娘亲好勇!第一次不软弱,敢发这么大脾气!
等下!她骂的沈淑?!!
纪青蔓的轻功很多年前便交还给了太师公。
但是此刻,那些东西却犹如早就刻在她骨子里一般,现如今瞬间迸发。
感谢太师公!
纪青蔓默念一句,匆匆赶到纪无恙身前,护在宋雅柔前面。
“哥,带娘赶紧走!”
纪青蔓想不出怎么控制现在的局面,但是,经验告诉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不走!蔓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你不为你二哥打抱不平吗?”
宋雅柔态度坚定,这个护崽老母鸡,今日她就是当定了!
“娘!快走吧!快走!”纪青蔓催促。
张扬攥着鞭子的手硬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早起来还没吃饭,就被喂了满嘴的母子情深、母女情深的油腻?
再者,她又怎可随意污人清白?
“娘!手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人家沈姑娘还帮我包扎,给您说了多少遍了,您怎可这般随意出口污蔑人的!”
“不是她弄的,她给你包扎?她能这么好心?
还有,我污蔑她了吗?
一早不见她关心你的伤,倒在这里和其男人说说笑笑,这不是事实吗?”
“娘,您别说了,当日二哥发烧,也是她救得,那伤可不是她打的。”
纪青蔓盯着沈淑,担心她下一刻就要动手。
“不是她打的,也是因为她,家中才遭此变故!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你还要我感谢她吗?”
宋雅柔怒视沈淑,此刻她虽在儿女之间,但总觉得他们都已与她离心,令她心寒,只有个霜儿,还陪着她。
这般,她如何能不生气?
哇哦,开了眼了。
沈淑唇角微勾,一丝冷笑闪现 。
她毫不费力的一掌拍开纪青蔓,拎起宋雅柔的脖领子拽着人往远处去,一下子出去几百米。
“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宋雅柔惊声尖叫,方才的怒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因惊吓红起的眼眶和蓄满了的眼泪。
“早知道刚才便制止了了,依着沈姑娘的脾气,莫不是要出人命?”
“出人命咱们可担待不起。”
“她心中有数。”
张扬收起鞭子,并未过多担忧。
沈淑那般聪明的人,就算她动手,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儿子?他也配?
那不过是皇帝老儿瞎了眼,还有沈远山的不要脸!
你有那本事,该指着皇帝的鼻子去骂!
骂他不长眼,让你儿子娶了我!
骂他,狼心狗肺,你夫君和儿子驻守蛮荒,功劳苦劳都有,他竟这般对待!
你也该骂你自己,家中一时变故,你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夫君,护不了儿女,只会裹乱!
宋雅柔,我现在不能杀你,但不代表我不想杀你。
倘若你之后继续逼逼赖赖没事找事,我保证,山嘎达里,水库边,小溪流,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埋骨之地!
你好自为之哦。”
沈淑凑近了些,贴在宋雅柔的耳朵边,声音里满是鄙夷。
她脸上笑意粲然,随即拍了下宋雅柔的肩膀。
忽略被吓得瘫软在乱石堆里的人,恢复之前的冷淡。转身往回走。
“娘!您没事吧。”
纪青蔓赶来,扶起瑟缩着的宋雅柔。
对上沈淑冷漠的背影,那句你对我娘做了什么问话还是被逼了回去。
她娘亲这般过分,若真有什么早有了,不会等到现在。
纪无恙与沈淑擦肩而过,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他盯着沈淑很快消失的身影,胸中憋闷,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哥,快来扶着娘,她吓坏了。”
纪无恙沉默,什么都没说,上前扶着宋雅柔往回走。
宋雅柔再没折腾,队伍沉默前行,二房众人心中畅快。
“看,咱们不做什么,他们那边也能自己出岔子。”
“那个蠢货今儿还算是办了件人事儿!”王芳荣压低了声音,在纪老太太跟前念叨。
“能成什么事?你没看现在吓得不敢吭声了,找机会去好好【宽慰宽慰】她。”
纪老太太的吩咐,王芳荣准确接收,“自然不会让婆母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