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萧略脸颊上,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略微失神一下,萧略瞬间回忆起昨夜如梦似真,激情澎湃的一幕,他知道那不是梦,想到这里,侧头看向身边,眼前却是空荡无人。
目光向下移去,萧略身体微微一僵,只见床榻上留有斑斑殷红血迹。
她居然是...
萧略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昨夜他仿佛洪荒猛兽附体,疯狂而又暴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
“她是谁?”
有了之前不愉快的艳遇以后,萧略就好像惊弓之鸟似的,总会产生做贼心虚的想法,现在醒来,下意识就会想到一种可能,她该不会是臧霸的老婆吧。
不过,随即又打消了荒诞的念头,毕竟床单上留下来的血迹,足以证明,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吱嘎...
房门推开,一名女仆端着木桶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见到萧略已经醒来,于是恭敬道:“热水打来,先生可以净面了。”
“哦,多谢!”
萧略洗了把脸,感觉舒服了很多,然后转身看向女仆,不太好意思的问道:“那个...昨夜那名女子是谁?”
“奴婢不知。”
女仆似乎听见萧略提到那名女子很是胆怯,始终垂着首。
萧略察觉到这点,有些错愕,但是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当着一个女人面前去问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有关春宵一刻的艳事,的确很不恰当。
“先生,我家主公与列为将军正在大厅等候你议事呢。”
“哦,我马上就过去,你先出去吧。”
女仆走后,萧略穿戴整齐,美中不足就是一头散乱不齐的短发实在是无法修饰,估摸着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无法盘于脑后。
叹了口气,萧略刚欲离去,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向床榻,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缓步走到近前。
捧起女子睡过的香枕放到鼻子上嗅了嗅,那一缕清香顿时让萧略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
臧霸没有食言,他按照萧略的意见,准备了数十车粮草辎重,粗略估算足有五千石,这绝对是份厚礼,按照吕布驻守在下邳城内现有的两万兵力估算,省吃俭用最起码能维持将近一个月时间。
乱世之中,粮草堪比金子,为何袁绍,曹操能拥兵几十万,而吕布,刘备等诸侯却做不到,原因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一支庞大军队,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城池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百姓多,粮食充足啊。
臧霸虽然付出了昂贵代价,但是能换来安然无恙,这笔买卖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吾已派人给温候送去降表了,先生若是不急,就在开阳城住上两日吧,也好让我敬敬地主之谊。”臧霸笑道。
萧略婉言谢绝,其实在背地里孙勇就一直怂恿他将开阳城据为己有,发自肺腑的说,他也恨不得摆脱吕布的纠缠,可实际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吕布是个呲牙必报之人,眼睛里容不进半粒沙子,最终等来的结果就是引军攻破开阳城,将自己凌迟处死。
萧略是个明智的人,他清楚以目前实力根本斗不过吕布,另外脱离吕布的保护,就等同于少了块免死金牌,到时候曹操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要回到吕布身边,寻求保护,再怎么说,吕布没有杀他之心,最多只是利用而已。
臧霸见萧略去意已决,于是就不再相劝,随即命人大摆宴宴,隆重招待,宴席间,臧霸将长子臧善叫了过来,并且再三嘱咐,一定要听萧略的话,爱子之心,真情流露。
“报!”
酒至中途,一名士卒跑进大厅,不过见到萧略坐于席间,紧忙又闭上了嘴巴。
臧霸面露不悦,呵斥道:“先生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禀报主公,曹...曹操派人送来书信。”
话毕,那名士卒上前几步,双手将竹简递了上去,场中气氛顿时压抑无比。
臧霸眉头紧锁的打开端详,片刻后,脸色越加阴沉。
突然出现岔头,萧略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这个时候曹操送来书信还能干嘛,很显然是想拉拢臧霸,图谋徐州,不巧的是,自己作为吕布的代表正好被撞见了,实在是让双方太尴尬了。
半晌后,臧霸缓缓合上竹简,定了定神,苦笑道:“曹操想与我结盟,并且许下我高官厚禄,先生你看如何是好?”
深吸口气,萧略沉声道:“将军是开阳之主,何去何从自己拿主意便好。”
“主公,曹操比吕布实力强上数倍不止,我们根本得罪不起啊。”身边副将提醒道。
没等臧霸开口,萧略抢先道:“哼,莫非汝认为我家主公就好得罪了?”
此话一出,双方武将皆是目光喷火,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
“不得无礼!”
臧霸紧忙出言阻止,双方这才冷静下来。
“恕我直言,将军已经把降表送去下邳城了,这个时候将军若是反悔,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即使曹操真心与将军结盟,想必也阻止不了我家主公复仇的火焰。”萧略冷笑道。
“先生所言极是。”臧霸如梦初醒,顿了顿,继续道:“来人,速将信使棍棒逐出开阳城。”
就在这时,坐在身边的孙勇偷偷拉扯一下萧略衣角,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萧略稍稍犹豫下,会意的点点头,随即孙勇借故起身离去。
宴席上,尽兴而来,败兴而归,众人都没有了心情,于是早早散去。
萧略回到住处后,在房间里等了好半晌,孙勇方才归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萧略问道。
孙勇喝了碗水,然后擦了擦嘴角,咧嘴笑道:“这可不是儿戏,当然要做的隐蔽些,这回我们宰了曹操派来的信使,就算臧霸想投靠曹操也是难如登天了。”
“哎,可怜那名信使因为此事丢掉了性命!”
萧略心生内疚,但这也是迫于无奈的,他若不这么做,结局更加凄惨。
“先生,臧霸是个优柔寡断,反复无常之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去才是上策。”
“嗯,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对了,刺杀曹操信使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典韦知道。”
“我知道了。”
……
转眼到了次日清晨。
萧略众人整装待毕,便欲出发,臧霸带着众将出城送行。
两人寒暄几句后,萧略忽然嗅到一缕极为熟悉的清香味道,随即目光从臧霸身上移去,落在站在臧霸身后不远处一位年轻美貌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一身水粉色长裙,精致的五官犹如仙女下凡,美得让人窒息,雪白的肌肤宛如羊脂娇嫩的恨不能滴出水来,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飘散在身后犹如瀑布挂空,不沾凡尘。
萧略仿佛一座石雕直勾勾的看着那名少女,魂游天外,准确的说,他已经被少女绝美的容颜勾走了魂魄。
“先生,先生...”
臧霸连唤数声,萧略罔若未闻依旧沉寂在痴迷中无法自拔。
“呸,真是个淫棍!”
典韦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别人不清楚萧略咋回事,他可是心知肚明,必然是那个没有被油炸的大雕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少女俏脸绯红,始终低着头,一双洁白如玉的娇手紧紧拉扯着裙角,看得出来内心非常紧张。
半晌后,萧略方才缓过神来,当察觉到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羞臊的满脸通红。
臧霸心领神会,大笑连连,随即招了招手将少女唤到身边,然后看向萧略,笑道:“忘记给先生介绍了,这位是我的爱女,臧悦!”
“萧略见过小姐。”
萧略心脏狂跳不止,他敢确定眼前少女就是前天夜里与他缠绵之人,那股淡淡体香在熟悉不过。
“先...先生不必客气。”
臧悦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把女儿唤来,一是为了让她送送兄长,二也是为了给先生送行,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先生可认同否,哈哈...”臧霸意味深长的大笑道。
萧略再笨也能听得出来臧霸言外之意,看来前晚之事是臧霸特意安排的,用他自己女儿身体换取开阳太平,这也是上位者的悲哀,为了权利不惜一切。
萧略在心中记下了少女名字,略显深情的多看了眼,随即豁然转身登上双辕马车,头也不回的缓缓离去。
行之半途中,在前方探路的典韦猛然勒马,挥手止住众人前行,一双虎目如电的扫视着两侧密林中。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略命令孙勇去前面查看情况。
哇呀呀...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萧略心中一凛,寻声望去,只见左前方密林中窜出一匹棕色战马,战马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虎背熊腰,面如黑炭,豹眼圆睁,络腮的胡须犹如一根根钢针飘洒于胸前,手持一杆丈八蛇矛,身披乌黑战甲,活脱脱一尊凶神恶煞,气势上比之典韦有过之,而无不及。
“全体戒备!”
话毕,典韦双腿一夹马腹,手持双铁戟冲了上去。
“汝是何人,竟敢在此拦路,我们乃是温候吕布麾下,莫非瞎了你的狗眼不成。”
典韦挡住了气势汹汹的黑面战将,以及他所率领的百名军士。
“你们若是不提那三姓家奴,张三爷爷或许就网开一面放尔等过去了,但若提他,你们身上少不得多出几个透明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