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彻底傻眼了,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被属下厉声质问,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理由生气,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大家,辜负了众人期盼。
但,他是曹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所以他不会认错。
扫了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荀彧身上,曹操脑袋飞快运转,片刻后,嘿嘿笑道:“你们是不是气我贪图美色,荒废政务,那么好个战机就这样轻易从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错,你们大特而特错!”
众人眼睛一亮,皆是洗耳恭听。
“文若气我不取广陵,是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曹操眨巴几下眼睛,顿了顿,继续道:“现如今我们刚刚夺取徐州,民心不稳,此时我们更应该注重内政,休兵养民,总体来说,今年的战略计划已经基本完成。”
“至于提到广陵,你们可以试想啊,广陵与淮南仅一水之隔,袁术称帝后,朝思夜想的便是要攻占徐州,可现如今呢,弄了个鸡飞蛋打,给我们做了嫁衣,他能不记恨嘛,所以他早晚还会卷土重来的。”
“而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先攻占徐州,转而再平定河北,我们总不能被袁术一直拖着吧,所以,广陵弹丸之地莫不如让刘备去看家护院,这样我们既省心,又省力,最主要的是还省粮饷,一举两得多完美!”
一口气说完,曹操总算是把这个大坑给填上去了,说实话,刘备一下子壮大两三倍,他也是懊悔不已,要怪就怪自己管不住裤裆里面的凶器,可话又说回来了,那种只应天上有,世间哪有几回见的尤物,谁又能把持得住呢。
听曹操这么一说,众人还真被忽悠住了,面面相窥,皆是惭愧不已。
荀彧眼角微微抽搐,他心知肚明丞相分明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那又能怎么样!
自己是臣,他是相,总不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去揭穿他的谎言吧,今天自己言语已经够犀利刻薄了,希望丞相知错就改,别在因为一个女人耽误了大事。
荀彧还是要保全曹操颜面的,于是主动认错:“方才属下出言过激了,请丞相见谅。”
摆摆手,曹操不以为然:“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岂会不知,互相争论几句这才有气氛嘛,嘿嘿...”
众人附和着大笑起来,这次危机总算是被曹操巧妙的化解了。
……
随着时间流逝,吕布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有几次他都想摘下缠在眼睛上的绷带,看看外面的世界。
偶尔,他也很疑惑,自己只是伤了心脉,与眼睛怎么会扯上关系,再说了,他从来也没有感觉到眼睛有丝毫的不适。
不过,这还不是让他最起疑的,随着伤势渐渐好转,脑袋自然也就变得灵光了,他发现与貂蝉谈话时,她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尤其是谈到敏感话题,更是支支吾吾的刻意回避,另外还有她声音,总觉得比以前稍稍粗重一些。
带着诸多疑惑,吕布终于偷偷摘下绷带,缓缓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他顿时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莫非自己真变成瞎子了。
但是下一刻,吕布立即察觉到前方左侧有光亮,此时,一缕阳光正从那个位置照射在地上,他看得很是真切,绝不是幻觉,于是抬腿走向光亮处。
吱嘎...
打开房门,吕布走了出来,视线内景物是那么的清晰,他站在院落中静静的欣赏着。
“温候,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身后想起貂蝉诧异的声音。
吕布身体微微一颤,显得有些激动,随即缓缓转身看去。
四目相对,假貂蝉立即发现吕布居然摘下了绷带,顿时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汤碗,撒腿就跑。
……
萧略正在院落中练剑,这时孙勇从外面跑了进来。
“主公,出大事了。”
“何事?”
“吕布摘下绷带了,现在正在太守大闹呢。”
“完了,完了完了。”
萧略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事情败露以后,还是忍不住的紧张万分。
老虎发威,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公,依我看,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吕布吵着闹着,扬言要亲手杀了你。”孙勇脸色难堪的道。
萧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给脸不要脸,去通知典韦,让他迅速集合宿卫营随我去太守府,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弄死我的。”
“诺!”
“等等,你顺便去通知张辽,高顺火速赶往太守府。”
孙勇离去后,萧略想了想,然后转身回到房间披挂上了铠甲,全副武装完毕,心里面这才踏实不少。
半晌后,萧略带着甲士们呼呼啦啦来到太守府,此时下人们全部聚集到大门外,没有一人敢进去,原因很简单,就在刚刚,暴怒中的吕布三拳两脚打死了四名下人,搞得太守府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萧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
“你看那边!”
老管家哭丧着脸指向门外一侧摆放的四具尸体。
见状,萧略咽了口唾沫,忽然他又想起什么,紧忙道:“怎么不见太守大人和小姐呢?”
“哎,他俩被吕布给扣住了。”
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敢动老子的女人!
萧略紧张感一扫而空,转而变成暴怒,随即猛然转身看向张辽,高顺,目光冰冷道:“你俩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能够摆平这件事情,今天太守大人与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
“晓得,晓得,我俩这就进去劝说主公。”
张辽,高顺满脸苦涩,他俩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地步,无奈硬着头皮走进府邸。
为了不刺激吕布,萧略决定暂时先不进去,他们谈得拢自然最好,谈不拢他也不介意把这头猛虎关进笼子内。
过了好半天,张辽,高顺从府邸走了出来。
“谈得如何?”萧略问道。
张辽苦涩道:“我家主公想与你单独谈谈。”
“门都没有,他当我傻啊,我自己进去岂不是找死,不行,绝对不行。”萧略叉着腰,急得满地乱转,片刻后,扯着嗓子大喊道:“你俩去告诉他,谈也行,不过先把人给我放出来。”
“我去试试。”
张辽冷汗直流,心里面苦哇,但谁让自己嘴欠,之前许下承诺了,一手托两家,这活不好干啊。
半晌后,张辽笑呵呵的带着臧霸,藏悦走了出来。
见状,萧略飞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眼泪汪汪的藏悦,柔声呵护起来。
一旁,臧霸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