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主公,更没想过薛良竟然疯狂到要推翻主公,取而代之。
在他看来,夺妻之恨似乎是言重了,因为主公对杜玲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并没有做出越格之事。
薛良怔怔的看着他:“大哥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难道你真的就那么害怕萧略?”
“这不是怕,而是一份感恩。”杜峰说道:“当初是主公把我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又是主公带着杜家人重新崛起的,无论从那点来说,主公的恩情,杜家人都是报答不完的,而你现在却要反过来对付主公,那我们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成王败寇,谁会去计较那么多细节。”薛良说道:“就像曾经萧略从臧霸手中抢走权利那样,试问,现在还有谁会去指责他。”
杜峰怒目而视:“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主公的,趁我现在还没有把此事告诉给主公,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也别让我看见你。”
为了妹妹,杜峰自私了一回,或许也只有这个方式,才能让此事彻底平息下来。
当然,他也会毅然决然的去承担责任,毕竟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是不会走的,不然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薛良不甘心道。
“难道你非要拉着杜家人与你一起陪葬嘛。”杜峰愤怒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但至少现在你不能破坏我的计划。”薛良说道:“我已经与孙策谈好了,只要我能暗中配合他,并且推翻萧略政权,到时候,我就是名副其实的交州之主。”
“什么,你竟然与孙策暗中勾结,难不成火烧船厂的事情,你也参与了?”杜峰震惊道。
“大哥果然是聪明人,没错,有关船厂的一切都是我提供给孙策的。”
事已至此,薛良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他现在能做了,就是把杜峰也拉下水。
“你简直是无药可救。”杜峰沉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话毕,他便欲离去。
“等等。”
“还有何事?”
“你真的要毁掉我,毁掉你妹妹,毁掉整个杜家。”
“抱歉,我没有选择。”
杜峰已经无法与这条疯狗继续沟通下去了,因为自己说再多,薛良也不会回头了,准确的说,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噗!
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后心,杜峰身体颤了颤,随即缓缓转身看去,那是一张与薛良很相似的脸庞,只是那双凌厉的目光看起来比薛良还要恶毒几分。
“我也要说声抱歉,因为你不死,我们就会死。”
话毕,薛义搅动了几下匕首,随即用力推开杜峰。
噗通!
杜峰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向外冒着血沫,他想说些什么,可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看着交趾方向,目光渐渐迷离,渐渐浑浊,直到一滴眼泪滚落下来时,他无力的闭上双眼,失去了生机。
兄弟俩低头看着杜峰的尸体,嘴角掀起一抹疯狂之色。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记住,下辈子投胎,性格别再那么固执了。”薛良喃喃自语。
擦拭下匕首血渍,薛义沉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毁尸灭迹,然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薛良冰冷道。
“大哥,你说杜峰都查到是我们干得了,那萧略岂不是早晚也会查到我们头上。”薛义担忧道。
“是啊,此事肯定是瞒不住了,幸好杜峰率先摊牌了,不然的话,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顿了顿,薛良说道:“交州,我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这样,今晚我们就偷偷离开。”
“去哪啊?”薛义问道。
“孙策很赏识我,并且多次向我抛出橄榄枝,依我看,也只有他能给我们兄弟俩高官厚禄,一世富贵。”薛良淡笑道。
薛义点点头:“那嫂子怎么办?”
“那个贱女人就是个残花败柳,任由她自生自灭去吧。”
……
交趾城。
萧府。
萧略揉了揉眼皮,喃喃自语:“眼皮一直跳个没完,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坐在轮椅上,大柯抬眸看向他,微笑道:“夫君何时开始相信命运一说了?”
“这个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知为何,我心中升起一股很强烈的不详征兆,哎,但愿别被我言中了吧。”萧略摇头苦笑道。
“如今交州安稳的很,能出什么祸害,依我看,夫君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所以才变得神经兮兮的。”大柯安慰道。
萧略点点头:“或许吧。”
这个时候,大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最近小柯去学府探望赐儿,发现这孩子似乎是很不开心,我派人去询问过老师,老师说他,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
萧略眉毛一扬:“赐儿从小野惯了,如今让他变得规规矩矩的,确实有些难为他了,抽时间,我会去和赐儿好好谈谈的。”
“夫君是真不明白,还是故作糊涂。”
“什么意思?”
“赐儿是想去陆军学府学习,可是你又允许,所以他才会闷闷不乐。”
闻言,萧略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之前赐儿确实告诉过自己想要学武,当时他以为赐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个孩子还真就是认真的。
可,陆军学府是非常艰苦的,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忍心把他送到那边去学习。
难道像自己这样做个智者不好嘛,何必要当个武将去战场上冲锋陷阵。
“臣妾倒是觉得让赐儿去陆军学府历练历练也好,说不准,还会改掉他的坏习性。”大柯建议道。
萧略考虑再三,然后点点头:“也好,就随了他的心愿吧。”话毕,他情不自禁,喊道:“杜峰,杜峰...”
“夫君真是越来越健忘了,杜峰都告假好几天了。”大柯忍俊不住,笑道。
拍了拍额头,萧略苦笑道:“喊习惯了,说真的,这家伙不在我身边还真有些不适应。”
“提到杜峰,臣妾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他虽抱着报恩之心留在你身边,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大柯说道:“不管他愿意与否,夫君都应该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如此才不枉你们主仆情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