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的态度让庞统微微有些吃惊,但也仅此而已,个人观点不一样,所考虑的问题自然也就不一样。
现在他们面临的局面依旧不容乐观,说句难听的,如今他们是瓮中之鳖,至于何时被宰杀,那就要看孙权下多大的决心。
局面有两种,一种他们被活活困死在深山老林,另外一种,敌军不计代价的冲进来追杀。
当然,庞统所期盼的是第一种局面,如此,他们才会吸引住敌军主力,为己方主力争取抢滩登陆的绝佳时间。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庞统沉声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闻言,文丑起身观察了下四周情况,茫然不解:“军师,如今我们已经安全了,为何还要继续纵深进去,之前属下可是提醒过你,这处地方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常年瘴气笼罩,一旦吸入肺腑便有生命之危,就算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束手无策。”
“这点我清楚,可是……我更了解孙权,既然他调兵遣将,不惜从东线调来重兵,足以说明,他是铁定心要把我们置于死地。”庞统说道:“现在我们双方仅是一林之隔,你说说看,他会怎么办。”
文丑微头一皱:“难不成,他敢派兵进来?”
“很有可能呀。”庞统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还是与他们拉开距离,我们多活一天,他们便是如坐针毡。”
“可这瘴气……”
“无妨,我自有办法,这样,你下令将士们从身上扯下布块用尿液浸透,然后捂在口鼻之上,瘴气之毒便可化解。”
“真的管用嘛?”
文丑头一回听说尿液居然能化解瘴气之毒,要知道这瘴气非比寻常,就连经验丰富的猎户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方才你也说了,瘴气是吸入肺腑之中才会威胁到生命,这尿液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却能阻隔毒气入体,只要大家小心一些,应该问题不大。”庞统解释道。
文丑稍稍思考片刻,最后把牙一咬:“现在也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话毕,他转身去安排事宜。
命令下达后,将士们全傻眼了,用尿捂住口鼻,想想都觉得恶心,更有尴尬者关健是尿不出来,可军令如山,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借用其他人的尿。
恶心了好半天,将士们总算是准备完毕,这个时候,庞统从一颗大树下走了出来,伸手递给文丑一块新鲜的尿布。
“什……什么意思?”文丑紧张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不好意了,来,用我的吧。”庞统咧嘴道。
“属下能……能尿出来。”
不得不说,庞统的尿布绝对是够新鲜,离着老远都能闻到浓重的酒糟味,文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荡漾着,哪敢伸手去接。
“你要手能尿出来早就尿了,还至于杵在原地嘛。”
话毕,庞统不等他反应过来,冲上去就将湿哒哒的尿布捂在了文丑的口鼻之上。
继续出发……
说来也神奇,众人穿梭在泥泞的密林与沼泽之内还真就没有人中毒,放眼望去,众人好似游走在云雾仙境之中,人影嚯嚯,忽隐忽现。
密林之内的路比想象的还要难走,准确的说,是无路可走,还好他们人多,便走便开路,路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接下来吃的问题又陷入了绝境。
一路走来,别说是野鸡野兔看不见,就连一棵果树都没有,人是铁,饭是钢,更何况将士们皆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忍得了一时,却忍不了一天,走着走着,便有很多人因为饥饿难耐失去体力一头瘫倒在地。
迫于无奈,庞统只好下令宰杀战马充饥,看着自己心爱的战友即将成为腹中餐,那些骑兵将士都流下了眼泪,见状,文丑也是一阵心酸,不过身为旅团长还是要以身作则,忍痛将心爱的坐骑给宰杀了。
“旅团长的坐骑可是主公赐予的纯西凉汗血宝马,能吃上一回价值千金的马肉也算是不枉此生,哈哈……”
庞统倒是一副好胃口,一边大口咀嚼着马肉,一边还不忘挖苦几句,一听这话,文丑眼角抽了抽,要不是庞统乃是军师身份,他真恨不得一个大巴掌抽过去,吃就吃呗,嘴还那么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庞统擦了擦嘴巴:“方才是与你开玩笑的,说正事吧,我们必须还寻到一块栖息之地,才算是彻底安全了。”
“恐怕这只是个奢望,这里面的环境,我们一无所知,谁知道继续纵深进去情况会不会更加糟糕。”文丑感叹道。
“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这么大一座深山是座死山,之前我观望了一下,西面月光清透,所料不错的话,那边环境不错,应该没有瘴气笼罩。”
“此话何意?”
“笨蛋,没有瘴气的地方,就必然有生气,有生气自然就有飞禽走兽在此栖息,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嘛。”
一听这话,文丑精神为之一振:“军师果然是高人,一语道破天机呀。”
“高人个屁,我只不过会观察而已。”庞统呵呵笑道:“天亮之后,你带人先去探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立刻禀报于我,我还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文丑茫然不解。
庞统点点头:“这么好的地方不亚于上天赐予我们十万天兵天将,若不好好利用起来,那咱们岂不是对不起孙权了。”
“呃,军师的意思是我们要把他们引进来?”
文丑吓得差点掉下巴,他们好不容易摆脱开追兵,如今却要铤而走险跑回去勾引,这不是在玩火自焚嘛。
庞统胸有成竹:“放心吧,这一回我们要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如何借力打力?”
“这样,你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多布置些机关陷阱,另外往危险区域多开拓些生路,让敌军误判我们逃窜的方向,如此,我就有能力布置出奇门遁甲活活困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