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野心与否暂且不谈,尚青书抛却一切,背负所有文人的指责坚定站在太子身侧,忠心是必然的,但又何尝没有野心?
他是不可能成为天下之主,没那资本、也没那魄力,但不代表没有野心。
为人臣子,谁不想位极人臣,一人之下?
若说在这之前他还能淡定的思考这件事情,那今日的一切彻底激发了他的野心。
他希望太子登上皇位,他要当那从龙的第一功臣。
太子妃展现出来的力量,足够让他膨胀一次,而且太子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总得报复回去。
然而比起尚青书的热血沸腾,太子却显得冷静多了。
大概是当了储君太多年,那皇位对他的诱惑力已经被淡化了,以他现在的心态,当不当皇帝反而是次要的。
而现在,比起皇位,他只觉得自己的太子妃有趣耀眼极了。
若说之前他只是对太子妃抱着责任和征服欲的喜欢,那现在,那颗心在剧烈的颤动着,那是强者之间的吸引,尤其是他们还是夫妻,这种吸引力更是翻倍。
有敬佩、有欣赏,还有欲望。
她真是给了他太大的惊喜,在神都尚且察觉不到,可来了这西北,她到像是如鱼得水、蛟龙入海,自由又强大,轻易就能搅动滔天巨浪。
怪不得她心心念念回来。
许是心有灵犀,就在太子努力压抑着心口蓬勃的欲望之时,他的太子妃踏着阳光从屋顶翩然而至。
她穿着利落的男装,束袖、束腰、皮靴,因为天气渐冷,昨夜还下了雪,她身上披着白色的狐裘。
柔和了男装带来的英气,多了几分柔美,白雪堆积的屋顶成了她的陪衬,阳光照映在她身上,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美轮美奂。
这一刻,美仿佛模糊了性别,无关男女,只因她是秦婳。
秦婳是美的,太子爷可不会委屈自己娶一个不好看的太子妃。
但秦婳的美并不是妩媚勾人、魅惑众生那种美,英气俊俏、明媚大气,是那种可以清楚看到的却不会让人升起龌龊心思的美。
不似高冷之花,却英姿飒爽,潇洒利落。
唯有动情时才会展现不同的柔媚,所以太子爷最爱床第间她的风情,总是不知餍足,一次次的索求。
然而此刻秦婳在他心中的冲击力更上一层。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心情,没人告诉过他,可他知道,他这一生,非她不可。
喜欢她的气息、贪婪她的血肉、欣赏她的智慧和魄力,臣服于她的一切。
真好啊!
那一颗游离的心瞬间找到了依托。
曾经渴望的母爱支离破碎,敬仰的父亲化为云烟,皇宫是他的地狱,太子之位是他头顶的悬剑。
他不爱亲人父母,甚至深深厌恶;他不在乎皇位、皇权,肮脏虚伪;他更关心天下百姓,他满身伤痕在地狱里爬行,哪儿来的大爱?谁配被他眷顾?
皇权与他何干?江山与他何干?天下又与他何干?
他喜欢阴暗里独行,主宰别人的生命,喜欢利剑划破血肉直驱、喜欢鲜血飞溅。
他是活着,却与行尸走肉无异。
他等待的是王朝覆灭、天下坍塌、等待的是血流成河、人间炼狱。
可偏偏啊,他有一个太子妃,不知不觉勾起他的欲望。
与别的任何事物都无关,他只想要她,只想要她……
太子的视线太过强烈,宛如毒蛇锁定了猎物,强大可怕得令人发麻。
秦婳脚步一顿,都不敢过去了,实在不明白自己哪儿又惹到这位太子殿下了。
上一次哄太子还在前日,那经历想想都羞耻且令人害怕,现在还能感觉到骨头痛呢,她是真的虚了。
秦婳的满身戒备太子自然看在眼里,他眼里划过不悦,她怎么能怕他呢?
他把自己全部都送给她,她怎么能怕他?
“爱妃~~~”他神情不变,眸光里的视线更危险了不少,他缓缓朝她伸手,语气诡谲却透着温柔神情:“过来。”
秦婳一下子不想过去,他心里的戾气一下子就到了顶点,想把她夺过来,圈禁起来,让他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看到。
阴暗偏执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但声音却依旧温柔:“婳婳,你在怕什么?”
温柔中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明明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的诡异之感,偏偏那目光滚烫炙热,仿佛能将人融化。
“孤从不曾伤害你,婳婳为何要怕我?”
“婳婳,过来!”
这一次已然是命令,似是耐心耗尽之前的最后一次通牒。
终于,秦婳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前,缓缓伸手握住了太子伸来的手。
她不明白太子这是怎么了,但是哪怕知道他这般阴晴不定、喜怒难辨,她还是没办法彻底讨厌他。
刚刚握住手就被他一下子拉到了怀里,披风被解开,下一刻被他身上的披风将两人包裹。
身躯紧紧镶嵌,他用力得仿佛想把他镶嵌到自己身体里去,埋首颈间,贪婪的吸着她的气息,肆无忌惮,像个变态。
“殿下,谁惹你生气了?”
“唔,换个称呼。”小没良心还好意思问谁惹的,就是她惹的,谁让她这么迟钝冷酷。
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是想蛊惑她爱上自己的,为何偏偏自己却先沦陷了。
秦婳努力转动脑袋避开他,想给自己找个呼吸的空间。
换个称呼,他能喜欢什么称呼?
云绛?夫君?还是他的字---君恒?
她敢喊吗?每次情到浓时他总会逼她喊,他一听就兴奋得恨不得把她弄死。
“殿……嘶……”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咬了一下,秦婳无语极了:“云绛……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
她不就出去了半日,怎么悄悄的又变态了?
“你惹我了。”楚云绛愤愤的控诉,是愤怒、是无奈、是最后的倔强:“婳婳,告诉我,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秦婳:“……”
呵,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今天准备抽一点儿不一样的风?
“殿下说的是哪种爱?先声明,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爹。”
“噗呲!”一支无形的箭刺入某人心口,鲜血淋漓,不过好在这点儿程度还在可忍受的范围。
“不是那种,是最爱的,男人!”
秦婳翻个白眼,被他咬得脾气越来越暴躁:“男人?我还有别的男人?殿下你准备跟谁比?还是希望自己头上有点儿绿?”
简直无理取闹。
太子一顿,虽然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倒也不会让他继续纠结。
也是,男人,他是唯一的,自然就是她最爱的。
至于心里那一点儿想要听她亲口承认的欲望被他压下。
就算喜爱,太子殿下也是高傲的,求妻子说爱自己的事情一次就够,不能死皮赖脸。
况且总有机会让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