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普通的帮工,就连破甲上三品的朱大头也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眼眶都是红的,死死地盯着天上的睡眼,激动的身躯不停颤动。
像是打了三斤鸡血一样!
未待申吉喝止,天上的“睡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太阳再次出现,光芒普照大地,将之前的黑暗与异象驱散的一干二净。
“消失了?!”
“神眼怎么消失了?”
众人怅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挚爱之物一般。
“该干嘛干嘛去,别发愣了!老朱头,你过来。”申吉吐声如雷,一声叱咤惊醒了发怔的众人。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有的拿起扫把,有的担着柴火,有的背着猪饲料,只是动作比以往慢了许多,显然刚才那一幕幕场景给他们留下了极大的触动。
“少爷,啥事您说?”朱大头整了整衣领,小碎步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刚才那些异象,你看得挺入神的嘛,有什么感想没有?身体是否有啥异样?”申吉双手抱胸,眉头微蹙,缓缓说道。
“感想谈不上,就是觉得有些新奇,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着那般不可想象的生灵。”朱大头边说边伸展四肢,遗憾道:
“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胖没瘦,也没增高和变矮,修为更是老样子。”
“小薇,你呢?”申吉转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侍女,开口问道。
“我觉得它们很厉害。”小薇噘着嘴应道。
“有多厉害?”申吉追问道。
“应该比镇阴司的老爷们厉害一些吧。”小薇想了想,郑重地说道。
“……”
“都下去吧,无事莫唤我。”申吉闷哼了一声,转身朝屋里走去,徒留下朱大头和小薇在风中凌乱。
“我有说错什么吗?”小薇不解道。
“你的脑瓜子怎么长的?少爷现在就在镇阴司里面当值。”朱大头摇了摇头,慢慢地朝坞堡外走去。
“啥意思?”小薇愣了半会,始终没想明白。
……
“异象,亦或是投影,终有一天,里面那些诡异的生灵会不会在现实中出现?”
房间里,申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罢了,杞人忧天作甚,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儿顶着,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苦思无解,加上困意袭来,他再次沉沉睡去。
“咚咚!”
入夜之际,房门外又传来小薇急促的敲门声:“少爷,不好了,快醒醒!”
“干!”
申吉再次被惊醒,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怒气,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就那么难吗?
“又怎么了?”他推开门,不耐烦地问道,若是小侍女说不出个所以然,他非得将她就地正法不可。
“天上的月亮流血了,太可怕了!”小薇神色慌张道。
“嗯?!”
申吉抬头望天,只见此刻天上群星暗淡,只留下两轮圆月高悬。
在它们的边缘处,各自挂着两滴血泪,鲜艳欲滴,黑暗的天空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红光。
那血泪很是古怪,像是悬在半空中,欲滴未滴。
“又是双月泣血,上次还只是两滴,现在却变成了四滴,这才不到两个月啊!这片天地又发生剧变了吗?
中午天空出现异象,晚上则是双月泣血,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申吉左右踱步,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
“咿呀-咿呀-”
突然,院外突然响起一阵高亢嘹亮的唢呐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申吉的沉思,顿时让他怒火中烧:
“干领娘!奔丧呐!大晚上吹你妈的唢呐啊!”
话音刚落,外面的唢呐声骤然一顿,但是很快又吹响起来,裂石流云,更甚之前。
“有种!”
申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得发亮的牙齿,今天他本来就睡得不好,还有人上赶着来找他的茬。
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他一跃而起,跳上墙头,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
雾气翻滚,坞堡四周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纱,看起来有些模糊。
只见一只迎亲队伍在雾中缓缓走出,走在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
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着大红直裰婚服,腰间缠着金丝蛛纹带,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高贵无比。
在新郎官的后面,站着四个侍女,她们挎着花篮,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洒落满天花瓣,花香浸润在空气中,挥发出迷人的香。
只是此方行为与外界的环境极不相符,看起来有一种异样感。
中间则是一抬花轿,由八个壮汉抬着,旁边还跟着一个臃肿肥胖、两腮粉红的喜婆。
后方则是四个吹着唢呐的少年,年纪不大,气量却十分惊人,连吹二十八响都不带喘气的。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朱大头也被惊动,急匆匆跟了过来。
“你自己看吧,坞堡里哪家姑娘挑了这个时辰出嫁啊?”
申吉甩了甩脖子,骨骼劈啪作响,脸上露出一股异样的亢奋。
“没有啊,堡里只有些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婶,一个黄花大闺女都没有,猪场里的活又重又臭,年纪轻的女子干不了。
他们或许来错地了吧。”朱大头惊疑道。
“来错?未必吧。”申吉嘴角微微翘起,呵呵一笑道。
“吉时已到,新娘子快出来咯!”迎亲队伍来到坞堡的大门前,喜婆走了出来,尖声大喊道。
“喂,你们是哪户人家?是不是走错地了?”朱大头站在墙头呼喝道。
“吉时已到,新娘子快出来咯!”喜婆脸色未有半分变化,甚至连正脸都没看向朱大头,只是冷冰冰的重复了一句。
“你…”
“来咯!郎君我来咯!”
未待朱大头开口,坞堡内传来了小薇的叫声,语气娇羞,像极了出嫁的新娘。
只见她随手拿了块抹布盖到自个头顶,然后迈着莲步,款款朝大门处走去。
不只是她,就连此刻正在歇息的大妈大婶也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一个个头顶块布,遮住脸庞,娇声唤道:“郎君,娘子来了!”
“贼婆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作甚?”
“疯了!你裤子还没穿呢!”
“哎哟,你的肚兜!”
坞堡内,响起杂乱的呼喊声,一时间,局面就乱了起来。
“老朱头,你怎么看?”申吉手指按压的劈啪作响,转头望向朱大头问道。
“这…诡异的能力可…可真别致!”朱大头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是呀,要是咱也有这能力,皇帝老儿的女儿岂不是想娶便能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