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像柳絮一般的雪在空中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将春天里染上了一层银装。
转眼间,已经入了冬。
木阳镇这方地界,常年不见雪。
但是,今年却十分特别,竟下起了鹅毛大雪,裹住了万物。
“向日葵”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春天里与之前相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排排木屋鳞次栉比,纵横交错,虽密集却不杂乱,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屋,新的生活开始了。
申府,一间华丽的屋子中,这里边没有任何炭火,依旧暖如三春。
屋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檀木桌,上面铺展着一张白纸。
申吉正手持毛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
地下,散乱着成团状的废纸,隐约可看见部分文字。
“心若冰清,天塌……”
“……犹定,神怡气静。”
“一心不赘物……”
“哗啦”声不时在申吉的笔尖响起,他身上的气血随着笔画的划动,时而收缩,时而又伸张,起起伏伏,飘摇不定。
屋中的光线也随之若明若暗,阵阵热浪从屋中溢散出来,令得屋顶、窗边的雪花融化,湿了一地。
与“向日葵”诡异一战之后,申吉的气血始终平静不下来,像是一根刺横在他的喉头,令他咽不下这口气。
倒不是他对夏侯童有什么执念,而是他体内的凶血在作祟。
没能将那头诡异给宰了,让植根于血脉中的杀戮之意得不到释放。
他本以为只要歇息几天就能得到缓解,没想到缓和到一定程度后,剩下的一点杀意还是没能消解。
反反复复的令他处于一种暴躁状态。
之后,他以春天里为中心,四处寻觅诡异和异兽,也不知是不是气运太旺盛的缘故,找了好几天,却只找到一头游级诡异。
一根指头就戳死了!
不得已,他只能向周旁的人请教,最后镇西子老道给他点了条路。
用书法炼心。
一连数天,他都待在屋子里,书写《冰心诀》。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有一点作用,让申吉渐渐静下心来。
但是,也仅此而已。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杀!”
桌案上,申吉聚精会神的书写着,然而写着写着,他笔下的字却变了个样。
一个“杀”字在申吉的笔下勾画成形,然而他却没有察觉,当最后一点落下时,他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塔mua的!”
白纸被他气的揉成团,扔飞了出去。
“呼呼呼!”
他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缓缓释放,心情才好受了一些。
“凶血不息,战斗不止,或许这就是申家人的命吧。”
他苦笑了一声,再次铺开一张白纸,准备继续书写。
“尊上,崔行道找你有事,要不要见他?”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猪鱼蛋的声音。
“不会又出现硬骨头了吧?”
闻言,申吉心头一喜。
他现在有力气没处发泄,主动外出寻诡又因为自身气运太强而找不到,急需一个强敌助他泄泄火。
“让他过来吧。”他开口道。
“是!”
猪鱼蛋朗声应道,很快就将崔行道引进了院子里。
“可是有什么诡事发生,速速说来听听。”申吉率先开口,一脸期待。
“非也、非也,此次我是来向你道喜来的。”崔行道笑呵呵的说道。
“没诡啊,那你来作甚?”
闻言,申吉立马耷拉下脸,转身就准备回到屋里炼心。
“真是喜事啊!”
崔行道连忙上前,拿出一个大包裹,急促开口道:“你的任命文书正式下来了,包裹里有千户专用的飞鱼服和令牌。
此外,花公公还给你寄来了一封信。”
“原来是这事啊,倒也算是一件好事。”申吉接过包裹后打开。
一件绣有飞鱼的金黄色袍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漾出点点曦光,显得极为神圣。
一块玉质令牌,上书:镇阴司千户申吉。
此外还有两封信件,一封是任命文书,一封则是花公公的信。
看着眼前的物件,崔行道的眼里满是羡慕,他开口道:
“千户的飞鱼袍用的一种名为金蚕丝的圣物编制而成,水火不侵,可在一定程度避免诡气的侵蚀。
那块令牌也不简单,可代替传讯符千里传音,千户以上的官职才有,每月可用持续使用十二息,超出时间则需要用源晶补充能量。”
“好东西。”
申吉眼神一亮,直接将飞鱼袍披在身上,顿时感觉外界的寒气都被阻隔了。
紧接着他鼓胀起肌肉,发现衣袍也能随着他的体型的变大而自由伸缩。
而后,他又拿起了玉牌,轻轻抚摸,明显感觉到里面充斥着一股源气。
定睛一看,上面还镌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怎么用?”申吉问道。
“将神识探入其中,里面应该有五道县镇阴司主要官员的独属标记,触动它们应该就能够传音过去。”崔行道解释道。
“啵!”
申吉神识一动,探入其中,果真发现了其中漂浮着的几块虚化的巨大令牌。
五道县县抚使王红豆。
五道县副县抚使花莲英。
五道县千户叶孤城。
里面只有这三个人名,越过虚化的令牌,后面似乎有一扇大门,只是显得十分模糊,想来需要更高权限才能解锁。
“原来花公公的真名叫做花莲英啊……不得不说,这令牌真是一件奇物。”
申吉轻声呢喃,而后打开了剩下的两个信封。
他扫视了一眼任命文书,随即放下,又拿起了花公公写给他的书信。
“时维腊月,序属寒冬。阔别旬月,申千户可安好?咱家在县城可是日夜翘首盼望着你的到来……”
洋洋洒洒两百余字,花公公在信中写满了对申吉的赞美之词。
例如“县城百姓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申千户”,还有“汝之神勇,千古无二”,说的申吉脸色都有些燥红。
“哎,花公公盛情相邀,看来得走上一趟了,我自小还未曾踏出过木阳镇,也不知外界的光景如何?
是否也如木阳镇这般,诡异横行,生民十不存一。”
申吉望着天空,思绪万千。
“一些同僚曾书信与我,外界的异变并没有如木阳镇这般猛烈,水阳镇、金阳镇这些乡镇也没有出现煞级诡异,县城目前为止也只是出过一头。”崔行道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吗?”申吉轻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