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却下起了细雨,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进来。
司马绍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
算一算时间,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来的东晋。也不知道那边的爸妈失去他这个儿子过得如何...
他这位异世来客,自从在马上摔下来后。一到阴雨天气,脑后就隐隐作痛。
吱呀...
见到庾文君推门进来,正在榻上躺着的司马绍抬头对她笑了笑:“你来了啊。”
自从上次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每天早晨,庾文君都会给他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不同风味的蛋糕,似乎来了兴趣,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把手上拎着的蛋糕放在桌子上,瞥了他一眼:“来试试我做的最新口味?”
大有将司马绍作小白鼠一样试验,他敢怒不敢言。
司马绍默默吃完一个...
“感觉味道如何?”
“挺不错,你做得都好吃。”
“真的?”庾文君狐疑的望向他。
“真的”说完他又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手上的蛋糕,庾文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殿下,陛下看在天气炎热的份上,命令给殿下送来冰镇过的米酒。”侍女莹儿叽叽喳喳的跑了进来。
“哇!殿下你又做小蛋糕了嘛。我也想尝一个。”幸是殿下平易近人,不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周围的侍女侍卫们也都大胆直言。
“不行。”司马绍拒绝道,倒不是他不想分享,实在是此次蛋糕新品种的口味...
虽然那蛋糕很难吃,可是庾文君这么用心,他看在眼里,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
“喏。”侍女失望地回道。
“你吃吧。”庾大小姐回道。
“那是你给我准备的。”
“那还是我做的呢,我说给谁就给谁。”庾文君眯着眼睛盯着他。
两人眼神交集,似有一阵火花,终于司马绍败下阵来。
侍女莹儿兴高采烈地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蛋糕。
一大口咬下,嚼了嚼后,侍女“噗”的一声全数喷了出来,喷出来的那一瞬间,司马绍将庾文君往后一拉护住。
侍女莹儿抓起桌子上冰镇的米酒,连灌了好几杯之后,她才缓了缓。
司马绍笑着看着侍女,嘴角挂着兴味的弧度。
“怎么了?莹儿,不好吃吗?”
“殿下欺负人,这根本就……”莹儿很想说这是她吃过最难吃东西,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庾大小姐做的。
“就什么?”庾文君问道。
“就...就是...太好吃了,一下子没忍住呛到了。”
她不信,从刚刚两人的表现来看,大有问题。
她亲自小口尝了尝,一会儿美目含怒的看向司马绍。
太过分了。
明明很难吃,他居然骗她。
她很生气,一掌劈断了木桌,蛋糕洒落一地...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庾大小姐破防了,心弦一颤。
侍女害怕地默默退了出去,寝殿里就剩他们两个。
两人四目相对,又随即散开...
司马绍挠了挠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武功这种东西存在,但是就目前看来,他媳妇儿的战斗力,远胜常人。
凝神思索了片刻后,忽地道:“文君,不如你教我武功吧。”
“为什么?你有侍卫贴身保护的。”
“防身之技都没有,如何自保?况且万一你受伤,我还能保护你。”
庾文君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笑着说道:“殿下练过武没有?”
司马绍摇头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便教你一些粗浅的功夫,给殿下你防身之用。”
他有些犹豫:“我这个年纪,还能练么?”
“你若有决心有毅力,可有一番大成就。”
庾文君说道:“练武什么年纪都能练,年纪小了反而会伤身体,殿下这个年纪正好,勤练个三五年,便能小有成就。”
“那如此,我便拜你为师。”
“......”庾文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庾文君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倒也无不好之处。
司马绍双手握拳作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功夫不外传的规矩?”
“这倒没有,父亲让我平日里让我习武但不要随便出手伤人即可。”
说完原地扎了一个马步,沉腰拧跨,收腹挺胸提臀......
打完一套。
“真好哎,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
“教完了。”
“?我啥也没记住啊...”
“......”
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梦,难不成还没开始便破灭了?
翌日。
司马绍早早地来到庾将军府。
询问侍女,见庾文君还没有醒来,便站在她房外,大声唱道。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房门打开。
庾文君一双桃花眼,笑颜如花,嘴唇轻轻一勾,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甜美的脸上有些婴儿肥。
她眯着眼睛道:“很特殊的感觉,挺有意境。但你吵到我睡觉了!”
她看起来很危险......
不是他吹,只要她做出动手的举动,他就下跪求饶,谁让他脸皮厚。
“我昨晚又研究了几款不同口味的蛋糕,你进我房来再试试。”
庾文君屋内。
这是一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房间。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一张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木床。
榻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红缨枪立在角落,铜剑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司马绍缺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坐,来试试我做的蛋糕。”
“这次味道改进的还不错,大有......”司马绍话还没说完。
“君儿,开门,为父找你有点事。”
“......”
“来了,等一下。”说完庾文君扭头对司马绍小声催促:“外面是我父亲,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这么大点的地方能躲哪?”他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了,我可以躲她榻上,他想着便跑向床上,一把拽过被袄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见司马绍已经躲好,庾文君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父亲找女儿何事?”
“前方战事不明,我近几日要去兵营训练新兵。”
“知道了父亲。”
“我已吩咐好了侍女每日......”
话说一半,庾将军忽然止声,愣在原地看着阳台,庾文君顺着他目光望过去,榻下竟然还有一双男鞋。
“……”
空气忽然安静。
“父亲,你听我解释...”
庾将军面色一沉:“你平日穿衣打扮就像个公子,这就算了。现在还穿男鞋?!”
无言,只能低头不语......
“为父不求如其他大家闺秀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也不能太过格了,罚你禁足三天,静思己过。”庾将军一脸严肃道。
可怜的庾文君有苦不能言,只能弱弱回句”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