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脚步永不停歇。
历史是可以改变,因为历史它是由偶然和必然因素共同引导的,很多事件的发生具有不可忽视的偶然性。
正如司马绍的到来,将时间线完完全全的拨乱,本该在永嘉年间(311年)发生的永嘉南渡,硬生生的在现在的时间线才爆发。
北方人大批迁移江南地区。
八王之乱后,北方少数民族混战中原,自晋元帝司马睿移镇建业开始,北方士民为躲避战乱,纷纷渡江南下。
有的大姓带领宗人部曲数百,数千家南下。
永嘉五年,刘曜,石勒破洛阳,'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
历史上把这一时期北方人南渡称'永嘉南渡'。
十六国先后割据北方,南北分裂时期,仍不断有人南下。
大晋为安置北方士民,在南方设立了侨州郡县,大量北方士民南渡对社会经济发生了重要影响。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照在司马绍脸上时,庾文君猛地摇晃他的身体,见还没醒,“啪啪”,两个巴掌下去。
得,再困也醒了。
“怎么了?你干嘛打我?大早上扰人清梦。”
庾文君一脸惶急,捏着司马绍的双肩使劲摇晃,仍不见他回神,连忙急吼道:“快...快跟我去城门口看看,好多好多难民拖家带口!”
司马绍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是来了,这一天。”
难民很多,密密麻麻无边无尽,站在城门上放眼望去,城门口都被难民潮所充斥,每个人容貌不一,可脸上却有着同样的愁苦和对未来深深的担忧。
拖家携口,拎着笨重的行李,人群里不时听到妇孺低声的哭泣声,还有男子们若有若无的叹息……
天气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天空仍是阴沉沉的一片,天幕苍穹下,秋风刺骨,刮得行走的难民们瑟瑟发抖。
很多人的脚上仍穿着单薄的草鞋,一双双黝黑的赤脚在日渐寒冷的空气里暴露着,透出一股生活苦难味道。
司马绍抿了抿唇,神色比天气更阴沉,转过头看庾文君。
庾文君脸上也露出深深的疼惜之色,小脸蛋不时抽搐着,还夹杂一丝深深的无奈。
“殿下,看到这些百姓了吗?”庾文君轻声道。
司马绍咬唇点头。
......
转眼来到八九月,天气渐渐寒冷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太子府邸却迎来了大丰收。
大棚地里,白色的大棚布被拉开,棚里堆满了各种绿油油的蔬菜,引来无数百姓围观,以及各种羡慕嫉妒恨。
在这个季节,只有极少数蔬菜可以生产,太子府的丰收委实值得别人嫉妒。
管家吆喝着下人们采收后,将蔬菜全部搬运到太子府前里的院子里,过秤一称,足有四五千斤。
管家、侍女侍卫们乐开了花,司马绍却有些不满意。
虽然几千斤也不是小数目,他们自己绝对吃不完,但加上送城里各个皇亲国戚的,便少了大半,剩下来的,如何解决便成了司马绍要头疼的问题。
太子府从未这么乱过,一筐筐各种各样的绿色蔬菜高高堆在院子里,平日干净整洁的院子今日看起来各种脏乱,爱干净的司马绍和庾文君两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咦?这个天还有蔬菜!”
张军应邀而来,见着满院子的蔬菜,顿时眼里冒光。
“算丰收吧?”司马绍朝他挑挑眉。
“算,当然算。”张军说着。
司马绍指了指满院子堆成山的蔬菜,问道:“这些东西你能卖不?”
张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颤声道:“太子殿下愿意让在下帮忙贩卖掉?”
“这话多奇怪。我不愿意把你叫来干嘛?
“可以!”张军忘形地大声道。“能卖,有多少卖多少,肯定大把的人抢着要!”
司马绍点头, “好,那辛苦你一遭,我也不亏着你,咱们卖得的钱六四开,我六你四……”
司马绍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女声。
“不行,九一开,太子府得九。”
转身回看,发现庾文君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司马绍有点纳闷,不知谁惹她生气了,二人目光疑惑,庾文君这才缓缓走到跟前,起身看着张军道:“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绕什么圈子了,商人求利,今日这桩买卖却不同,所有的货品,全是我太子府出的,但你只在中间转了一道手,既无投入也无风险,若凭此便得三,怕是不合适吧?”
司马绍睁大了眼愕然看着她,张军一张黑脸羞得通红,急忙解释道:“太子妃多心了,刚才是殿下自己说的六四分,在下还没答应呢,太子妃没说错,在下只是中间转个手,让手下仆人吆喝的,拿一成就成。”
庾文君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便斗胆替夫君做主了,这四五千斤蔬菜全卖掉,所得银钱我太子府拿九成,您拿一成,其他我太子府一概不问。”
“还有,这么多蔬菜,一股脑在建康城贩卖却赚得不多,把这批蔬菜按品质分成上中下三等,三种品质的价自然不一样,卖的人也不同,上等品卖给建康城里的王侯权贵家,中等卖给富豪乡绅们,下等卖给百姓,如此既能让权贵们心里舒坦,百姓们对比了价格后也愿意买,你觉得怎么样?”
司马绍眼睛瞪得大大的,瞠目结舌半晌没说话。
张军却一脸羞惭,他本来是打算交给仆人,一股脑统一价格售卖的。
身为穿越人士,分档购买啊,让利润最大化,司马绍一点儿没想起来这回事。
咸鱼懒散惯了!
论起交易买卖,今日的庾文君锋芒毕露,强势得令司马绍有些陌生。
......
张军急忙屁颠颠回城找人员和运输马车去了。
而庾文君,却仍旧绷着一张俏脸,将司马绍拉到后院厢房里,关上门,然后朝他道歉。
“殿下见谅,今日失了礼数,不该在外人面前折你的面子,请东西责罚。”
司马绍呆了片刻。
“啊,没有,你说的很对,府邸里的事你都可以做主的,下次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好的殿下,其实我站在你身后很久了,一直忍着没出声。后来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太子府吃亏,这才站出来的。”
“对了殿下,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司马绍顿了一下,好奇道:“什么事,你说啊。”
庾文君脸蛋红了,“殿下,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