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来顿午宴暖暖身子。
司马绍一行人来正堂中,堂里摆着七八张扶手椅,桌上都已摆好筷箸,司马绍和庾文君一并让侍女上菜。
菜色是普普通通四菜两汤,都是府邸常的食蔬,以及河水里的河鲜。
司马绍坐下,林风,顾昌陪坐下席,至于一众科举好友也得以入座,倒是庾文君,侍女几人没有坐下。
司马绍暗道,以往府邸里女眷是随便坐的,眼下竟也有官宦人府邸的规矩。
司马绍摆了摆手道:“说了是普宴了,随便坐吧!”
司马绍说完,她们应了一声这才坐下。
司马绍对林风道:“你们在城里现为官,吃得宫廷御宴,我府邸里饭菜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林风道:“都是家乡口味,我们从小吃起的,大鱼大肉的反而吃得不实在。对了,能不能上份米饭。”
司马绍点点头道:“莹儿,端米饭来。”
一旁服侍的侍女莹儿欠了欠身,然后去端来一大碗白米饭。
林风对司马绍笑着道:“米饭对我而言才是美味,比什么大鱼大肉都滋补。”
司马绍点点头,然后对侍女道:“也给我端来一碗米饭。”
见司马绍,林风如此,一旁的管家当下吩咐撤下桌上的酒盏,众人尽换上米饭。
如此简朴的宴席,才有了普宴的样子。
见几人都要换上白米饭,司马绍道:“你们大可不必学我,自便才是。
众人听了一愣,几个嗜酒的随即又笑嘻嘻地从仆人手里取回美酒来。
庾文君见如此,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小口扒饭,同时也不忘了给司马绍,时不时夹一筷子菜肴。
见林风就着一碗白饭吃得甘之如饴,司马绍心想,他这并非是有意为之。
人能 变得富裕,不能骄傲放纵,一如既往的质朴,这才是正理。
于是司马绍也是捧起一碗白饭大口大口地吃着。
......
一番吃饱喝足后。
庾文君回房休息,侍女收拾餐桌。
众人于是商量着去哪里放松一下,许魏然提议众人去听戏作曲玩乐,约莫半数人都是答允了, 司马绍本要推辞的,但被周围人等怂恿。
司马绍没辙,都眼巴巴等着他表态,怎么办,那就去呗。
说起都城里的听戏作曲去处,最负盛名的就是那满春院,其实就是那烟花柳月场所。
开在那国子监附近,在考生眼里,每当大考之时,四方学纷至沓来,无不怀揣盘缠和诗稿。
卖弄诗情者不少,所以那满春院,也就留下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
那闲人听戏作曲间,也会评选花榜,分列次第,也如殿试那般,评出个一二三等出来。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满春院的现任一等——苏荷姑娘了。
曾经的前任,自然是那若云姑娘了。
来到眼前的满春院,就拿他当天上人间吧,就算是还了上辈子还是屌丝时的臆想。
众人当下入了满春院,不由感叹里面的乐器,一看就十分精美啊,且丝毫没有听戏作曲的俗媚之气。定是那大家的手笔。
院内后女子,也没有衣着暴露,用美色诱人,都是各个丝绸花纱,仿佛大家族的小姐一般。
司马绍等人进入顶层一个叫醉香阁的厅里,门口珠帘垂下。
许魏然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事实上他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听戏作曲常客,不少听戏作曲女子以和他诗词酬答为荣。
当下许魏然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与众人道:“都城里的听戏作曲女子一贯高傲,见过大场面,这可不是小地方,见个举人进士就登了天了。”
“像咱们这等学子,见得多了,要得她们青睐可没那么容易。”
一人笑着道:“有张兄在这里,我们萤火之光哪敢与你这皓月争辉。”
一人也是道:“要被听戏作曲女子看上,要么有才要么有财,这两样张兄你都有。”
一人也是道:“是啊,我等来此是求见那头牌苏荷姑娘一面的,已是足矣。”
许魏然听了呵呵笑着,拿眼睛不住凑司马绍然后细声道:“太子殿下,第一次来吧,不必局促,咱们在听戏作曲里交友应酬也是常有的事。”
被许魏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是新手,无疑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一旁当下有人连忙替司马绍解围道:“不过殿下,大丈夫食色性也,别不放开,再说以殿下的才学,随便拿出一篇诗词。即可得美人倾心,说不定还自愿嫁你做妾,平白得一份姻缘!”
司马绍听了心道,这与小白脸有什么区别啊。
不过周围的学却对此津津乐道,显然是拿来当作男人值得羡慕的成就。
司马绍听了笑笑,就不说话了。
许魏然见削了司马绍面子,当下更是得意起来。
不过随即他们被告之苏荷姑娘今晚有客了,大家是见不到了,众人不由觉得扫兴。
想想也觉得没错,男人的成就,总需要女人来肯定。
花魁头牌就成了男人展现魅力的场合,谁能夺得花魁的芳心。
这不亦于另一等可以媲美金榜提名的风光。
不过苏荷姑娘既是头牌,多少纨绔子弟要见她一面,并非是他们轻易能够见到的。
但随即就好几名女子入内,许魏然他们一见这几名女子,顿时先前没见到苏荷姑娘的那点失落。
这几名女子无一不是可人的,只是有的媚俗,有的冷艳,有的可人,各有千秋。
众人坐得是方桌。
姑娘入内后先是行礼,然后与众人混着坐。
不过既是艺伎,那便是卖艺不卖身,这几名女子相貌既是清丽脱俗,且知书达理,一个个都是显然都是读过书的,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书香味。
才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知识女青年来。
众人一下子就陷进温柔乡中去了,忙着与几个女子说话。
这几个艺伎也是熟络大方应答,立即场面就热闹起来。
阵阵欢笑声,从醉香阁里传来。
有美色当前,众才子们谈了几句,就用各种话术,技巧展示自己的风度才学。
不过司马绍身为旁观者,总觉得这样子好像有些雄孔雀开屏味道。
当然大家都是读书人,在卖弄的时候,还是比较含蓄委婉。
众人中无疑林风是最出色的,毕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他也不是一来就学着他们卖弄自己的诗词,或者说一些俏皮的笑话,将几位女子逗得前仰后合。
而是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装了会逼,等着众人上来展示了一番后,他才开始说话。
与他们不同,许魏然随便一两句话,即是令场面一变,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活络了。
司马绍看见几名女子美目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许魏然,更有一人贴在许魏然的身旁,令他不由感叹这厮把妹果然有一手啊。
许魏然频频目视司马绍,一副和哥比起来,你还差得远的表情。
几碗黄汤下肚,众人也谈得深入起来。
“奴婢没什么志向,只是要觅一个心甘情愿的人,嫁掉啊!”
“姐姐可以嫁给我啊!”
“尽说这样的话,你们男人都是没一句真心话啊!嘴上一套,内心里又是一套!”
“哪里,若是我如此负心,叫我万箭穿心。”
司马绍听了只是静静的吃菜。
“这位公子,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一名听戏作曲女子笑意盈盈看了过来,司马绍还未开口,一旁林风既笑着道:“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听戏作曲,难免有些拘束,放不开!”
众姑娘都是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许魏然不怀好意地笑着,看来他是要把司马绍这副新手形象牢牢竖立在别人脑海中了。
一旁人对司马绍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丈夫,食色性也,没什么好拘束的。”
那女子笑着道:“原来如此,婉君,你陪陪这位公子,别怠慢了他。”
司马绍没说什么,一名女子移步坐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欠身道:“这位公子,婉君有礼了。”
司马绍打量对方,但见对方穿着乳白色的长裙,长发挽起,容貌却是几名听戏作曲女子里却是美的一人,
若说其他人气质各有不同,那么这位女子无疑要更羞涩些。
她自上桌来,不太喜欢说话,不如其他听戏作曲女子那般会活跃气氛。
许魏然他们与她说了几句,便转去与他人说话了。
在厅里唯独司马绍和对方,与厅里嬉笑的众人有几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