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凉歌一夜无眠,脑袋昏昏沉沉,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只不过箬林推门而入的时候,百里凉歌还是警惕的被惊醒了。
“王妃,我伺候您起床。”箬竹一本正经的说着。
百里凉歌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眸,伸了伸懒腰,这才清醒了几分。
“王妃,王爷等您一起吃早饭呢。”梳洗的过程中,箬竹这般说着。
百里凉歌愣了一下,封池溟还在?
也对,他们得进宫给皇帝和太后敬茶的。
梳洗完毕,百里凉歌来到了正厅,果然见封池溟正站在大厅的门口,身姿傲然挺拔,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箬林和刘元生远远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听到百里凉歌的脚步声,封池溟回过身,看到百里凉歌的那一刻,眸色略柔和了一些,上前一步拉着百里凉歌柔软无骨的小手,坐在了桌旁。
百里凉歌叹了一口气,一顿早饭而已,何必如此丰盛呢。
封池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百里凉歌面前的餐盘中,百里凉歌拿起筷子吃掉,又喝了一口粥,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主子。”流风突然出现在大厅之中,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略有些慌乱。
百里凉歌眨了眨眼,这是几个意思?
封池溟皱眉。
面上虽有不悦,但还是伸出手指,让他近身说话,随后封池溟眸中冷色愈发深沉。
流风说完了,封池溟又面无表情了。
百里凉歌好奇的开口问:“怎么了?”
封池溟夹起菜放进百里凉歌的嘴里:“一会吃完饭,让箬竹带你逛逛凉苑,我还有事处理。”
百里凉歌皱起了眉头,吃完饭,不应该去皇宫拜见皇帝,去给太后敬茶吗?流风在封池溟的耳边说了这些话,就不进宫了,必定有事发生。
“流风,你说,怎么回事。”百里凉歌放下筷子,看着流风。
流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百里凉歌,又看了看封池溟,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主子不让说,主母偏要听,这让他如何是好?
箬竹箬林和刘元生都站了起来,眼睛都盯着流风,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了。
“流风,我现在以溟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百里凉歌面色冷峻,必定不是小事,否则封池溟又何苦不告诉自己?
流风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之中,主子和主母哪个都得罪不起啊!但刚刚百里凉歌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主子不可惹,主母更不可惹!
“回王妃,王府出了命案,说是您杀了人。”
流风这话一说出来,刘元生顿时就惊讶的跳了起来:“师傅菩萨心肠,怎么可能杀人!”
箬林也险些跳脚:“就是,王妃昨晚一直都在凉苑,怎么可能回王府杀人呢!王爷,您要为王妃主持公道啊。”
箬竹则是皱眉,思索着。
百里凉歌愣了一下,干咳了一声,她看向封池溟,只见封池溟冷着脸,不发一言。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百里凉歌小心翼翼的给男人夹了菜,嘿嘿一笑说了一声。
封池溟冰寒的眼神顿时扫向流风,流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蹭蹭蹭的蹿走了,他很清楚,自己若是再待一秒钟,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何司凌偏偏要让自己来报信了!
“姐姐,你们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去了,肯定会被抓起来的。”箬林叫唤了一声。
刘元生一听这话,顿时也急了:“师傅,那你别回去了,宫里的大牢可不是舒服的地方。”
百里凉歌瞪了二人一眼:“如果我不回去,那岂不坐实了这罪名,畏罪潜逃了?我百里凉歌没有杀人便没有杀人,坦坦荡荡,何惧之有?况且……”
说到这里,百里凉歌停顿了一下,看向封池溟:“况且,夫君会救我的,是吧?”
夫君?
这两个字的杀伤力果然很大,封池溟本是冰着的脸瞬间暖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的确谁想头上扣着杀人的帽子啊。
吃饱喝足之后,箬林去后院牵了一匹马,这匹马正是昨日两人骑来的,这匹马是汗血宝马,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马儿的傲气,是匹良驹!
“姐姐,我舍不得你。”箬林抽了抽鼻子。
“我会回来的。”百里凉歌说完,便想到了灰太狼,但这时候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封池溟已经翻身上了马背,对百里凉歌伸出了手。
百里凉歌连马垫都够不到,怎么可能上的去?
只是百里凉歌手还没伸出去,马儿便一阵嘶鸣,似是对百里凉歌有些排斥。
百里凉歌的脸色立马就黑了,这马是几个意思,是否过于任性了?昨晚她还能坐上去的,今天就不行了?
封池溟一勒马绳,在他耳边安抚了一下,接着对百里凉歌伸出了手,百里凉歌心有余悸的慢慢伸出手,这回马儿倒是没有抗拒了。
封池溟一个用力将百里凉歌拉了上来。
“这马怕生。”封池溟小声解释。
怕生?恐怕是讨厌生人吧。百里凉歌腹诽,紧紧抓住马绳不敢放手。
“师父,我会很想你的!”刘元生望着远离的二人,急切地喊道。
于是又被箬林踢了一脚。
城门口,百姓们排了长队进城,守卫们一个一个的盘查,远远便看到一匹汗血宝马载着两人冲了过来,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眼前,有不认识封池溟的守卫立马就要上前阻挠,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你要死啊,那可是溟王!”
被拦住的守卫顿时后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疑惑的说道:“昨日溟王大婚,一大早的去干嘛了?”
另一名守卫说道:“你有几个脑袋,敢八卦溟王的事情?”
被拦住的守卫顿时噤声不敢在说话了。
溟王府。
“将这里通通围起来!”赵勇策马带着士兵,大声吼着,将溟王府包围起来,这恐怕是赵勇这辈子做过最胆大的一件事了。
京兆尹李志强随后便到,今早接到报官,说是宫里来的媒婆惨死在溟王府新房里,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赵勇便是现身胁迫要求自己将溟王府团团包围。
赵勇的官职不及自己,但却是皇后娘娘的亲信,而于情于理,也该将溟王府包围捉拿罪犯。
府中丫鬟和仆从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溟王府被围起来,倒不似寻常百姓家那般慌乱失措,反倒是各干各的事,好似外面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似得。
只有管家一路匆忙跑去禀报池月郡主了。
王爷大婚带着王妃离开了溟王府,封池月被皇帝特批在溟王府住一夜,如今溟王府的主子就剩下封池月了。
封池月秀眉微怒,站在溟王府大门口,依旧不急不躁,面对如此阵仗不曾有丝毫恐惧之意,反倒十分有气势的呵斥:“怎么回事?”
李志强还没张嘴说话,赵勇却冷笑一声,上前对封池月说道:“郡主难道不知曾嬷嬷昨夜惨死新房,王妃畏罪潜逃之事吗?”
毕竟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赵勇也不惧封池月一个小小不受宠的郡主。
“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封池月毕竟是封池溟的妹妹,封池溟的神韵倒是有几分,她发起怒来,三分厉色,让赵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李志强则是上前一步,恭敬的朝封池月拱了拱手:“回郡主,今晨有人报官,说是在新房看见了曾嬷嬷的尸体,所以下官才不得已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海涵。”
李志强倒是说话中听,封池月的气儿顺了一些。
“皇兄和皇嫂如今不在府中,等皇兄回来,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封池月如是说着,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也不清楚,但她心知肚明百里凉歌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便做出了这种事情,以百里凉歌那样缜密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给人留下话柄?
“畏罪潜逃了?郡主,我们可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你最好现在把人交出来。”赵勇往前迈了一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神色,丝毫没有将封池月放在眼里。
封池月向周围看了一下,百姓们越来越多,纷纷对溟王府指指点点,有些甚至还义愤填膺的大叫了起来,新婚之夜媒婆惨死新房,凶手是新娘子的消息也开始传播开来了。
“昨日是我皇嫂的新婚之日,皇嫂又怎么可能杀人呢?”封池月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一部分人的理解。
昨天是溟王与百里凉歌的大喜之日,新婚之夜见血不吉利,新娘就算要杀人,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啊。
“狡辩!来人,给我搜!”赵勇举起手中的剑发号施令,完全将李志强当成了摆设。
“大胆!本宫看谁敢搜溟王府!”封池月心里一急,凌厉的气势顿时散发而出,倒是一时间震慑住了赵勇,这溟王府赵勇若是敢搜,那以后别人便也敢!她绝对不能让赵勇进去!
李志强不动,跟着李志强的那一群衙役们自然也没动,气氛一时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