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骋理了理唐意的发丝,“别怕,就是场梦而已。”
唐意脸庞在他颈间摩挲,想要找到那一份安全感,“可为什么这个梦那样真实呢?”
“你想的多了,自然就会做梦。”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我再去找找。”
封骋按住她的肩膀,“你看看外面的天,现在还早,再多睡会。”
“我睡不着了。”
唐意两手改为搂住封骋的腰,“姐姐肯定急坏了,她越是装得镇定,我就越难受,她要是骂我几句,我心里反而能好受些。”
封骋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可他不能垮,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是什么,究竟是绑架勒索,还是伺机报复。
封骋亲了亲她的头顶,手掌在她肩头合着节奏轻拍,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先从最有可能性的那些查起,他们既然能找得出我的照片,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两人依偎在床头坐了许久,直到外面有人敲响房门。
“封少。”是管家的声音。
“什么事?”
“来了位客人,说是一定要见您。”
封骋起身,唐意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来到楼下,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穿着身黑色的超短裙,外面一件荷叶袖风衣,两条*并拢后倾斜开,唐意目光落到对方的脸上,只觉得很熟悉,再一细想,居然是她。
封骋走过去,“你来做什么?”
女人起身,伸出了手,“封少,好久不见。”
封骋冷笑下,径自入座,女人也不觉得难堪,她坐在封骋对面的沙发上,“封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帮忙的。”
“王小姐在娱乐圈向来人缘好,你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当初,萧总答应让我出演的那支公益广告,本来说好是我一个人演的,可到最后却添了个邓欣进去,我们俩本就关系不好,而拍摄的过程中,邓欣几乎将我所有的风头都抢了,导演说萧总授意了,我的形象不符合,只能在旁做做陪衬。”
封骋面色平静,“这似乎是你自己的事。”
“当初为了得到这支广告,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唐意听到这,不由扬眉,似乎能感觉到王紫函话中有话。
“究竟有什么想说的,你直说吧。”封骋不耐烦地打断她。
王紫函顿了顿,视线落向站在一旁的唐意,“唐小姐,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当然不会忘记。”封展年死的当晚,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就是她。
“封少,有些事恐怕您还不知道,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
“以您的权势和金钱,要想让我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不是难事吧?”
“那不过是我抬抬手指的事,但我爸十有*因你而死,我凭什么帮你?”封骋幽暗的眸子紧锁着女人不放,王紫函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适当的时候她也该拼一下,要不然,那些新起来的小明星都敢骑到她头上了。
“封少,我不否认,是我蓄意接近的封总,可我那么做,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封骋搭起长腿,“早在秦家的那场庆功宴上,我就猜出了些许,萧誊肯用你,自然是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女人见状,干脆也不卖关子了,“对,他听说封展年好色,所以用一支广告作为诱饵让我接近他,但我没想害封总,我也没那个胆子……事后,我以为自己的星途能一路坦荡了,却没想到,公益广告之后,我的片约完全断了。后来打听之下,说是我得罪了人,没有导演再敢用我。”
王紫函双手交扣,“我原本想找人疏通,后来圈中好友说我得罪的人是萧誊,我思来想去,这才想到个细节。我当着萧总的面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说,那天从房间出来,我撞到了一个人,她还进房间看过,我问他,这姐夫会不会和小姨子有什么呢?当时,他的脸色就变了,我却没想到他这样记仇,把我害得这么惨!”说到最后,她眸光透露出隐晦的深意落向唐意。
封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潭底的阴冽在听完这席话后,未有散开,他嘴角勾扯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难道你这样的人。不该封杀吗?”
“封少,我也够坦坦荡荡了吧?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您就算不拉我一把,也别再跟萧总那样,往我身上踩一脚了,我十五岁就从老家出来了,过得并不容易。”王紫函说完这席话,拿了手包起身,“当然,我来找您,肯定是有私心,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就找萧誊,其实我也清楚,我被封杀的事,肯定跟您也有关系,只不过您做的都是顺水推舟的事,不露面罢了。”
唐意走到封骋身侧,王紫函膝盖擦过真皮沙发边缘,她朝着唐意笑了笑,这才挺直了胸膛离开。
管家过来询问是否要用早餐,封骋一语未发,唐意朝着管家摆下手,示意他待会再说。
唐意两手按向封骋的肩膀,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吃早饭吧,待会还要出去。”
“好。”
秦家。
萧誊一个电话打回去,保姆急忙接通,“喂?”
“小姐呢?”
“小姐非要出去,我们拦都拦不住,夫人也不在家,萧……”
电话那头传来秦悠宁的叫喊声,“让我出去,我就是见个朋友,谁让你们把我关着?”
“小姐啊,那让我跟着您行吗?”
“我不要,让我走!”
萧誊站起身,“你把电话给小姐。”
“好好好。”那边传来保姆的声音,她将秦悠宁拉了过来,“是萧总,您快接吧。”
秦悠宁将信将疑接了电话,“喂?”
“悠宁,你要去哪?”
秦悠宁示意佣人们都走开,见她们走远后,这才压低嗓音,“我要去见儿子啊。”
萧誊手指轻抚过眉梢,“儿子,在哪?”
“当然在家里啦。”
“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秦悠宁听到这,脸上的笑意褪去些,“你不信我的话吗?”
“这样吧,我马上回来,你等我。”萧誊不等秦悠宁开口,便挂了电话。
回到秦家,萧誊走进客厅,见秦悠宁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内,他换上鞋子进去,示意佣人们可以不用再看着她,他弯腰凑到秦悠宁跟前,“生气了?”
“宝宝肯定是饿了,待会又要大哭大闹。”
萧誊握住她的手掌,“悠宁,我陪你去趟医院好不好?好久没体检了是不是?”
秦悠宁甩开萧誊的手,“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儿子都在哭了,你也不管,我没病,你去看看儿子吧。”
“儿子在哪?”萧誊语气淡漠,无奈且不耐。
“你跟我去。”秦悠宁站起来,拉住了萧誊的手臂,将他往外拖,萧誊没法,只得跟着“好,我就跟你去,但如果见不到儿子的话,你就要跟我去医院。”
途中,秦悠宁坚持要去母婴店,买了奶粉和尿不湿后,才肯重新坐回车上。
来到离秦家不远的小区内,秦悠宁熟练地拿出门卡,萧誊脸上有了犹疑,进入电梯来到所在楼层,秦悠宁如正常人一般掏出钥匙打开。萧誊才跨进屋内,就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到耳朵里。
他被惊了一跳。
一名三十出头的女子正好从卧室出来,“秦小姐,您来了。”
“宝宝呢?”
“刚睡醒,饿了,我去给他泡奶。”
秦悠宁拉住萧誊的胳膊将他带进去,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卧室内摆了一张大床,床中央,有抹小小的身影在拱动,哭得撕心裂肺,萧誊快步上前,秦悠宁几乎是小跑着扑过去,一把抱起孩子。
“儿子,饿坏了吧,不哭不哭啊,妈妈给你带好吃的了。”
萧誊细一看,大惊失色,这不是唐睿的儿子吗?
“你从哪抱来的?”
听着萧誊的口气,秦悠宁明显瑟缩下,“萧誊,你不喜欢吗?这是我们儿子啊。”
“你真是疯了!”萧誊用力将孩子接过手,仔细端详,绝对错不了,就是唐睿的儿子。
“把孩子给我,”秦悠宁伸手去抢,“你那么凶干什么啊?宝宝也想见你呢。”
保姆泡了奶粉大步进来,“这位是先生吧?把孩子给我吧,我来喂。对了,这儿布置得可真温馨,特别适合一家三口住呢。”
萧誊将孩子交到她手里,这才有空去注意四周的摆设。
浅蓝色田园风的壁纸,白纱缀着窗帘垂到了地上,从阳台看出去,还能见到小区门口的喷泉。视线收回来,他看到电视墙上,还摆放着他和秦悠宁的结婚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是我们家啊,萧誊,你怎么了,记性这么差。”
“我们家?”
“对啊,”秦悠宁认认真真点头,“我们不是一直住在这吗?周末的时候会回去跟爸妈住,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我亲自去商场挑选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跟爸妈住在一起,所以我们就要有个自己的家啊。”
“那孩子呢?”
“他,他是我们儿子啊?”秦悠宁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萧誊,好像他疯了似的,“你到底怎么了?”
“悠宁,那孩子是别人的。”
“你胡说!”秦悠宁听闻,情绪激动起来,“才不是呢,他是我的。”
萧誊生怕这些话被保姆听到,便拥着秦悠宁来到客厅,这儿的每一处,都有浓浓的属于家的气息,他看到茶几上,还摆放着他喜欢喝的咖啡牌子,有些话到了嘴边,就不忍再往下说了。
这俨然,就是他们的小家。
萧誊住在秦家,毕竟是寄人篱下,这些秦悠宁都看在眼里,她说服不了爸妈要分开住,潜意识里,就一直在为萧誊营造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他坐在沙发内,一语不吭,心头弥漫上了酸涩,又难受,又艰苦,仿佛喝了一杯极苦极苦的黑咖啡。
“悠宁,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秦悠宁睁着一双眸子,茫然无措地摇摇头,“不是我生出来的吗?”
萧誊叹口气,“到底从哪边抱来的。”
她仔细回忆着,“那天我出去,看到有个女人抱着他,我一看,这不是我儿子吗?现在坏人那么多,肯定是被她抢走的,我……我就自己上网了,后来进了个QQ群,里面的管理员说可以帮我把孩子抢回来。我只是付了钱,所有的事都是他们策划帮忙的,他们帮了我,你看,儿子回来了。”
萧誊轻按下太阳穴后,这才正色道,“悠宁,孩子我们以后会有的,但这不是我们儿子,把他还回去好不好?”
“不行!”秦悠宁口气坚决,“我知道,是你不要他对不对?”
“你听我说……”
“我不听!”秦悠宁激动不已,“这就是我儿子,明明跟我长得那么像,你要丢掉他吗?萧誊,那也是你的宝宝啊,你舍得吗?”
萧誊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去刺激她,“好好好,留在这,你别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们今天住在这行吗?”
“爸妈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我们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能说,对不对?”萧誊走过去,牵起秦悠宁的手,离开时,萧誊犹豫了下,但最终没有告诉唐家姐妹。她们知道大米在这,势必要立马抱回去,秦悠宁现在这样不能再受刺激了,他只能找个适当的机会,到时候偷偷将孩子抱走。
秦悠宁‘找回’了儿子,自然是开心不已,这几天说话,就跟往常一般,气色也好了不少。
封家那边,唐爸爸唐妈妈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也赶去了,尽管不同意封骋和唐意的事,可这种时候,谁都不好再提,毕竟封骋正忙着找孩子,唐意的心思也全在大米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