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昨天的佣人喊上来问问就行了。”荣择语气不轻不重地插句话。
“对对对。”顾新竹忙跑到走廊上,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喊人的声音。
佣人很快过来,顾新竹挡着没让她进屋,“昨晚你把厉少送到了哪个房间?”
“是少爷的房间,夫人,您为什么这样问?”
“确定没走错?”
“夫人,我天天收拾还能认错吗?”
顾新竹挥挥手,“去忙吧。”
“是。”
霍少弦阴沉着一张脸,荣浅却知道这不是事情的真相,“我睡觉时明明反锁的,没有钥匙肯定进不来。”她目光扫向顾新竹。
顾新竹脸色难掩诧异,“你怀疑我?”
荣安深摇摇头,“不会,你妈本来是不想让他留夜的。”
“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荣浅觉得委屈,忍不住吼道。
霍少弦贴紧裤沿的手不由握成拳,“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对你有所图,你说,他昨晚是不是在你房间过夜的?”
厉景呈适时出面,他站到荣浅身侧,“昨晚的事肯定有误会,但我们都喝了酒,脑子也不清楚,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这句话,听在霍少弦耳中却没那么清白。
他眸光落向荣浅颈间,白皙肤色上的青紫吻痕若隐若现,霍少弦挑起抹浓烈的嘲讽,“好一个没有出格!”长腿往后退了两步,走出去时身影如风,众人面面相觑,只看到荣浅红了眼眶。
这件事好歹被压住没传出荣家。
事后,厉景呈专门带了礼物登门造访。
荣安深看他气质高贵,再说当晚也是自己让厉景呈留夜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荣浅醉得连自己都忘记了究竟有没有锁门。
这些天,荣浅上课也没好好上,下午都翘课了去等霍少弦。
公司前台永远是那么一句话,“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我是荣浅也不行吗?”
以往,这都是她的特权。
这次,前台却面带愧疚,“不行。”
回到荣家,荣安深见宝贝女儿这样,心疼的要命,“还没见到他?”
“嗯。”荣浅低声应答。
荣安深啪地拍了下茶几后起身,“臭小子,反了他了,看他下次再来我让不让他进这个门,非剥掉他的皮不可!”
“你剥了他的皮我怎么办?”
“瞧你那点出息!他要再和你闹腾,我就把你嫁给别人。”荣安深气得直喘。
荣浅知道荣安深心疼他,她不想和他吵,转身上了楼。
而关于霍少弦越来越多的消息,荣浅都是从新闻上得来的,他流连夜所,被拍到的照片也都有美人相伴,他本来就爱玩,以前有荣浅管着,还知道到家要跟她报备行踪,这下好了,完全成了放养的野豹子。
荣浅守了两天,总算在霍少弦的别墅门口将他堵住。
这天,他没去公司,也没开车,穿了一身浅灰色休闲装准备遛弯。
荣浅挡到他跟前,“霍少弦。”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什么事?”
“是不是我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
“我让你离他远点的话,你听进去了么?”霍少弦反问。
“我跟厉景呈真没什么事!”
“霍少,”不远处,扬起道女声,荣浅看到一名同样穿了休闲装的女人走来,“可以出发了吗?昨晚可说好的,要看看谁先跑到那座山峰。”
荣浅哪受得了这样,“没见我们正说话吗?”
霍少弦却冲对方道,“走吧。”
她伸手拉住霍少弦的手臂,“玩得还不够是不是?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和她们上了吗?霍少弦,你既然只是表面上玩玩,你骗得了谁?”
女人闻言,耸了耸肩,“霍少,我在对面等你。”
说完,径自走了过去。
霍少弦挣开手,“荣浅,你就真这么想当然?”
荣浅哑了嗓音,眼圈微红,晨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抹冷冽,“我有时候想,你要是也有了别的女人,我们之间会不会反而变得更好?我就不用那么愧疚,你的心里也不用始终藏着根针。如果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们能不能一起把以前的事情忘了?我们只拥有彼此的第二次好不好?那样的话,再多裂缝再多是非你都不会看见,你会相信我……”
这些话,是她藏了很久很久的。
从她被人糟蹋的那天起,她就有了这样的打算,荣浅知道,这兴许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可她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让自己重新配得上霍少弦?
霍少弦眼里露出难以置信,面色阴郁,一抹嘲讽跃上嘴角,“荣浅,你让我去上别的女人,对吗?”
她心里苦涩在蔓延,视线模糊,只觉得在等着霍少弦的那个女人,所穿的休闲衣那样醒目刺眼。
“果然,是我把你惯坏了,”霍少弦冷笑下,“我没想到你能说得出这种话。”
荣浅擦拭着眼泪,以前任性的时候总是撒娇,说自己还太小,到了此刻才知道,有很多事她是真的还不懂。
兴许,一个错误的决定,一句错误的话,就能错位了自己的一生。
霍少弦戴上休闲衣后面的帽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荣浅的视线。
荣浅回到家后痛哭一场,他们之间,从没有一次矛盾闹得这么深过。
往后的几天,霍少弦还是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雕塑专业的导师要去B市收集资料,需要助手随同拍摄,原本都是照着规矩安排给奖学金获得者,但何暮把机会让给了荣浅,这次的目的,据说是某个深山。
荣浅出发时,也没告诉霍少弦。
谁也不肯服软,同样的年轻气盛,却不知,这一趟的出行,才是真正将她和霍少弦之间拉开了一道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