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看到荣浅第一个冲过终点,兴奋得欲要过去拥抱。
何暮赶忙拉住她的手,“你看。”
荣浅全身的气力好像在此时被抽剥干净,她软软地往下滑,两条腿压在跑道上,嗓音颤抖且带着哭音,“霍少弦!”
彻骨的思念令她的心像被啃噬了一样,他们从来没有分开得这样久过,一个电话没有,一个拥抱和亲吻都没有。
见上了一面,想念越发折磨着她,荣浅握紧双手,她看到霍少弦转过身,似乎没想到她会开口喊住他,男人眼里的神采逐渐重扬,那是一种久违的悸动。
霍少弦难抑兴奋,他大步朝荣浅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近一步,荣浅心里的钝痛就明显一分,只有几步之遥后,她觉得自己已经痛到没法呼吸。
荣浅站起身来,她不住摇着头,霍少弦真想冲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可荣浅却倒退着走了几步。
“浅小二!”
荣浅转过身,拔开脚步就跑。
林南和何暮面面相觑,第一时间追过去。
霍少弦也紧随其后,荣浅被林南追上,“浅浅,你干嘛啊,刚长跑完呢。”
“帮我拦住他,我不想见他。”
心里还是没法接受,荣浅跑得极快,她不敢回自己的教室,便横冲直撞着很快消失在霍少弦眼里。
林南按着荣浅的吩咐拦住他,“霍……”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浅浅很难受,要不让她冷静下吧。”
霍少弦擦过她的肩膀向前,他率先去到荣浅的教室,可里面空无一人。
在学校找了圈,还是没见到荣浅的人,霍少弦知道她没法原谅他。
荣浅躲在阶梯教室的落地窗帘后面,一阵脚步声接近而来,大掌拨开,她蜷缩成的一团的身影也暴露在对方眼前。
荣浅抬起头,是厉景呈。
她没好气地将窗帘拉回去,厉景呈坐向桌面,单脚踮起,他重新将窗帘拉开,“他已经走了。”
“不要你管!”
男人双手环胸,脸上并无笑意,“刚才那一声霍少弦,喊得可真够动听的。”
荣浅轻咬唇瓣,目光再度同他对上,“我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哪怕我和霍少弦再怎么不可能,都轮不到你,厉景呈,你死了这条心吧。”
男人冷哼声,“别说得好像是我在从中破坏,你们俩之间的不可能,是我造成的吗?”
荣浅闻言,蹭地站起身,她两手握成拳,面带怒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霍少弦他有别的女人,我是难以接受,但他好歹才有一个女人,你呢?你凭什么数次揭我们的伤疤,厉景呈,你干净得了多少?你干净,会去*X?你还不知道脏成了什么样!”
男人滑下双腿,颀长的身子站直后立在荣浅面前,她了无惧色,厉景呈陡然抓住她的肩膀,“第一次在*X的时候我就不该放过你,什么循序渐进、慢慢来都是狗屁,荣浅,你真以为我有那时间陪你陶冶情操吗?”
荣浅抓向厉景呈的手,“那你想怎样,还想在南盛市公然抢人吗?做梦!”
“我早跟你说过,把你那利爪给我收起来,要不然的话,我就帮你把它们一个个都拔了。”
荣浅扬起抹冷笑,“你说,我跟了你,你就能保护我,厉景呈,现在你总算露出了真面目。”
“你成了我的女人之后,我自然什么都能替你挡,我也能像霍少弦一样宠着你,但你现在还不是,很多事你就得这样受着,我厉景呈的女人,所享受的待遇应该是最特殊的。”
荣浅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他是深不见底的一滩渊水,轻易就能将你给淹了。
林南与何暮很快找到阶梯教室,荣浅刻意拉开与厉景呈的距离。
“浅浅,班主任正找你呢,马上就要领奖了。”
荣浅擦下眼角,“噢。”
何暮上前,同厉景呈点了点头。
荣浅跟着两人离开,厉景呈走到窗前,看着楼底下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他不由失笑,方才居然为个小Y头动怒,实在难得啊。
几天后。
顾新竹的身体完全养好了,她挎着包来到咖啡厅,没想到厉景呈会单独约她出来。
顾新竹来到包厢,厉景呈关上门,“伯母,请坐。”
她坐了下来,“不知道厉少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厉景呈掏出一张白纸,拿出一旁准备好的印章,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盖章,再起身将纸推到顾新竹手边。
她不由吃惊,尽管知道厉景呈不简单,但他的心思,她还是很难猜。“厉少,什么意思?”
“我对荣浅的心思,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顾新竹将手里的纸轻扬,“那,跟这有什么关系?”
“我理解你,为了儿子,自然想争取更多的利益,如果有一天,我跟荣浅结婚了,我保证她不会要荣家的一分一毫,这张白纸您到时候可以把它变成一张财产转让书,或者等同价值的欠条,随便您,只要您高兴。”
顾新竹暗讶,“那你们要成不了一对呢?”
“这成不成的事,我一个人努力没用……”
依着荣浅对霍少弦的感情,厉景呈若不快刀斩乱麻的话,迟早他们有春风吹又生的这天。
顾新竹面上露出犹豫,厉景呈掏出烟夹在指尖,“我猜得出来,我和荣浅单独相处的那个晚上,也是拜您所赐,您要拆散霍少弦和她,无非是怕将来荣浅联合霍家,夺了荣择本该有的东西。”
她压下眼帘,将白纸折起后装入包中,“那你呢,为什么偏偏选中荣浅。”
厉景呈啪地点上烟,狭长的眼眸浅眯,他单手慵懒地撑住下颔,话语间凉薄的话随着白烟吐出,“我么?玩玩。”
厉景呈哪里想得到,以后的事,他自个都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