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子聪慧,”陆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俨然一副十分合格的侍卫,只是来办自家主子吩咐的事情。
“明和是我家首辅的字,”简单的为姜月微的疑问证实后,并不急切要说什么,只静静等待姜月微的反应。
“陆明和,就是陆璟,陆璟是陆明和,是当朝首辅,当朝首辅竟就是陆明和。”
“原来,原来是这样,”姜月微呢喃的念叨许久后,脑海中瞬间清明了。
她太傻了,起初陆明和告诉她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说是他的字,她也就没有往深了想。
对陆璟的所知,不过就是了解到是一个权倾朝野的首辅,想当然的觉得陆明和应当是陆氏门下的一个权贵子弟。
竟不知原来陆明和就是当朝首辅陆璟,而他,竟然戏弄她,骗她至此。
良久,姜月微理清陆明和的来历后,心中有些愤怒难平,本该清明的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了空白。
不知道该干嘛去了,陆风发觉姜月微有些不对,脸色难看的紧,身体还有些微晃。
怕她是不是对自家首辅的身份一时难以消化,刚想上前去扶。
谁知下一刻刘家门匾上歪斜松动的红绸飘了下来,落到了姜月微的脚前。
姜月微顺着红绸掉落下来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刘家门口狼藉的很,大红的喜字碎的像齑粉一样散落在每一处。
每一片刺眼的红,都在向她宣示着之前刘家的大难,再看不清刘府门上封条字迹,觉得天地间摇晃的更加厉害,整个人都在晕眩。
她强撑着身体,用手指死命扣了扣衣袖下的掌心,这才勉强对上陆风。
“二郎一家现在如何了。”
“刘楚轩买官是大罪,自然他的亲眷也不能置之事外,姜娘子觉得刘楚轩犯了这样一个大罪,他的家人会如何,”陆风反问。
姜娘子愤慨:“可刘家已经跟刘楚轩断了血脉亲缘了,如何再能牵连二郎他们。”
“姜娘子莫气,”陆风缓缓陈述:“事实刘楚轩就是在刘家抓到的,这断亲断的就是亲缘血脉往来走动。”
“既然断了刘家就不该出现刘楚轩这个人,既然出现了,那一纸断亲文书就成了一张微不足道的废纸,恐还有作假嫌疑。”
“不作数的。”
“毕竟若真狠了心的断亲绝了后患,哪怕不像我家首辅大人为您无声无息解决姜鉴一家一般,事过不留痕。”
“也该提前想着娶了您之后,为您的安危着想这刘楚轩还该不该认。”
“你说什么,”姜月微愕然,无故离族的二叔一家,居然是陆璟干的。
不过姜月微没等到陆风的确定,只听他继续。
“刘楚桉今日能有这一遭,只能说他优柔寡断,明明做了带着全家自保的事。”
“却还敢自不量力的存着侥幸心理,觉得偷偷收留刘楚轩在家,不会东窗事发。”
陆风不想光天化日下为难一个小娘子,也做看不见姜月微脸上对他直犯的怒气。
想尽快完成他家大人交代的事。
他将手里的木盒递到姜月微的面前,放在地上。
“大人说了,不管今日刘家发生了何事,到底是姜娘子成亲的日子,作为姜娘子的故交,大人理应要周到送礼。”
一只木盒就那么被陆风随意的放置到眼前,姜月微却被陆风方才说的话渗的胆寒。
她有些不敢猜想木盒中到底是什么,但陆风在一直盯着她,似乎就是为了看她亲眼打开。
平稳好慌乱的呼吸,她抬起手慢慢的摸上木盒的盖子。
不加犹豫一把掀开,虽不至于像她想的那般吓人,可还是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支撑不住身体。
骤然捂着胸口垂向一边,呕的一下吐出了些秽物出来。
里面的东西虽是一只灯笼,可却是人皮做的,上面的血迹不仅没有干涸,更像之后又故意洒上去的一般。
灯笼的一旁还摆放着一叠肉皮,肉皮上全是斑斑血迹,很薄很薄的叠放在一旁,十分能看出这下手之人的熟稔。
“二,二郎的,”姜月微不敢相信。
“姜娘子莫怕,刘楚桉至今未受什么皮肉之苦,只是刘楚轩的一块后背皮罢了,”陆风怕姜月微再看下去受不了,捡起盖子将东西盖了上。
直起身子继续:“姜娘子,您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想得到刘家这一出是为何。”
“我家大人说了,陪姜娘子胡闹的耐心他有,可也有限,如今大人不想由着姜娘子一人胡闹了。”
“刘楚桉无事,可也不代表一直无事,眼前的东西是刘楚轩的,可来日就不知是谁的了。”
“礼送完了,大人还等着属下回去复命,属下就不打扰了。”
说完,陆风捡起盒子便要走。
眼见着陆风要离开了,姜月微粗略的擦了一下嘴角后,匆忙的从地上爬起来。
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陆璟,她必须把刘楚桉救出来。
“你站住,带我去找陆璟。”
陆风并未有多少讶异,一副对姜月微方才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模样。
他礼貌指着自己驾来的马车,恭敬:“属下可以带姜娘子去。”
姜月微没有犹豫,径直走上了马车。
不久后,姜月微坐着马车来到了一个地方,竟是云陵牢狱。
下了马车,陆风带着她进了牢狱大门,径直往里走,穿过许多道让人防守的外门,才到了间类似刑讯室的大门外。
“大人正在里面等您,”陆风侧身请道。
房门关的很是紧实,高高大大的上面还镶嵌着铁块,姜月微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横了横心,还是提起裙摆一阶一阶的走了上去,陆风两步做三步的追上,最后扣开了里面的人打开大门。
姜月微这才发现,陆璟就坐在里面的高位上,手中还拿了一张双喜红纸,此刻正看的入神。
她冲上前去。
“陆璟,你既然不能对我明媒正娶,为何还要阻我婚事,抓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