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跟着元家回去的人都安排好了,元父气结,只能光眼巴巴的看着姜月微准备好和离书。
拽过儿子的手,就着他一身的血迹按了一个印子。
元川泽不能说对姜月然毫无感情,即使是初次扔出休书的时候,他也曾动摇过。
只不过一方面怕留着姜月然,刘家的事会牵扯上他,一方面又对新欢痴迷上心,一时冲动战胜了大脑,总觉得先踹开了她,他才能和新人甜甜蜜蜜。
可等到他发现被骗了的时候,又想到了姜月然从前的好,一颗心来来回回的摇摆不定。
最后真到跟姜月然再无可能的时候,乃至连孩子都得不到,元川泽才发现他心中空了大半。
他还是爱姜月然的,只是多年的朝夕相处让他麻木了这种感觉,以为姜月然无论如何都会在家等着他。
以至于心智不坚总爱出去浪荡,生生断了两个人的缘分。
最后,元家父母灰头土脸的带着儿子,在赵士珩派去跟着的人眼皮子底下,凄凄凉凉的往元州回。
姜月微继续送别父母,一旁的姜月然虽还不清楚为什么父母会突然有去上京的打算,但她准备带着孩子跟父母同去上京。
为了表示感谢,姜月然辞谢赵士珩,从父母那拿了一包银子:“赵大哥,谢谢你送我回家,这是谢礼。”
赵士珩初衷就是搭把手的事,根本没有准备要姜月然回谢。
回绝:“二娘子不必客气,等把你的嫁妆送回去的时候,银钱我必不会推辞,这就免了,当大家相识一场。”
姜月然闻听心内一阵感动,去元家的镖银赵士珩并没有立马就收,反倒说送回了嫁妆之后再接。
如今又说这话,无非是想安她的心,让她相信自己的嫁妆一定会妥善回来的。
收回了手里的银钱,姜月然最后又道了道谢:“谢谢你赵大哥。”
对和姜月然的这一路,赵士珩很难言出具体感受,明明给他就是一株菟丝花的眼前人。
不仅敢那么胆大的独自带着孩子,一路迢迢往家逃,又能那么利落的了断昔日情分。
可想而知她在这段婚姻中,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与苦楚。
元州到云陵不比到上京,路途要更远,赵士珩能看的出来姜家在云陵是住了多年的,一朝搬离故土应该有原因。
姜月然的三妹方才在屋内句句铿锵,让他感觉不是一个一般院宅不出的简单小娘子。
还有那个让人觉得来历不凡的男人,他观察过姜家这一程要走的人。
虽然有些人同样穿着家仆服饰,但从他们的身板动作到眼神,都能看出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姜月然和她父母这一路应该不会出事,拜了别后,十分放心的离去了。
另一边,陆璟陪着姜月微望着驶远的马车,拍了拍她的肩。
“我们也回去吧。”
“嗯,”姜月微了结了心中一件大事,还凑巧结束了二姐痛苦的婚姻。
即便累些,却也舒心。
回到仪清坊,陆璟所感今日瞧见的事,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尤其是那句话萦绕他心头许久。
哪有不在意名分的人。
就着这个念头深想,渐渐发现那不再是名分匹配的事了,而是承诺交心才能不离不弃。
竟让他觉得除了姜月微之外,有些东西不能再理智对待了。
心中蓦然生出了几分对她的绮念。
陆璟褪了身上的外衣,更显身姿如松,健朗不凡。
“三娘,可累了。”
姜月微卸了半头繁琐的发饰,正摘着耳边的玉珰,听见这一声。
恹恹的从镜中窥探了身后人的模样,蛾眉微蹙很快便舒展了开来。
启唇:“还好。”
谁知下一刻未等姜月微将另一边的玉珰摘下,便意料之中的被陆璟揽抱入了怀中,她点了点陆璟的肩头。
微叹:“你可知我吃多了那避子丸是要伤身体的,心疾还没大好,若吃的留了病根,你无事,我是一辈子的病痛。”
陆璟刚把人抱放床上,忆起什么拧起眉头,哑声:“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吃那东西。”
“以后不吃就成了,”又覆进姜月微的颈窝,颈间馨香让他忘乎所以:“三娘,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说不定他们有了孩子,关系就可以更好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姜月微眸间闪过一丝冷意,她们这如今不清不楚的关系。
生的孩子便是外室子,一辈子要被人骂,这时候他怎么就敢贪心到跟她要孩子。
“我爱你,也会爱孩子,三娘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陆璟以前对于孩子并无多甚的念想,觉得总归娶妻便会生子。
对待儿女他不会溺爱,但也不会甩手做一个只是亲缘上的挂名父亲,总该教授他们该学的。
光耀门楣,撑家守国。
不过一想到日后的孩子是跟姜月微的,似乎溺爱点也没什么。
姜月微极力的想爬出陆璟的身下,可她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撼动身上人分毫。
劝道:“你还没有娶妻,怎好多出一个外室子,即便想要孩子,为了我们两个孩子的将来考虑,也不能这时让他出生。”
“陆璟,陆璟你听见了吗。”
“三娘,我会娶……。”
“哈。”
未等陆璟将话说完,被子下忽钻出一只长毛白猫,霎时恐惧袭心,骤然让他停下动作从姜月微的身上起来。
“三娘,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眼前的猫,陆璟哪能不知是之前在姜月微家里的那只,竟没想到姜家人都走了,它却来了。
此刻正凶着脸对他哈斥,陆璟也不敢太过大幅度的动身,生怕这小东西就扑了上来。
一双幽蓝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身形还比之前大了一圈要多,让他感觉上次被挠的刺痛,隐隐像从脖颈上又重新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