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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哥的笔迹,大哥他是自杀的。”
许清则拿着大哥的绝笔书信,遍遍的翻阅到不知多少次,仍旧不可置信。
毕竟这中间赔上的不止是他大哥的性命,还是一个皇室的惊天秘密。
见了这些东西后,他才知高坐庙堂上的那人,位置来的是多么的狠毒。
“陆首辅,对自己当初的做法没有后悔过吗。”
“如何后悔,”陆璟反问。
“后悔没早点进入皇宫,后悔当时悼厚太子死的时候,本辅该铁面无情当场将如今的太后母子处死,为悼厚太子报仇。”
“可之后怎么办,那时朝纲不稳先帝只有悼厚太子和如今的皇上两位皇子,若真随性杀了太后母子。”
“国无后继,朝廷百姓需要慕氏新帝,本辅总不能将当时还没死的慕俭迎回来,扶他为帝吧。”
“可能吗。”
许清则竟无力反驳,寻不到一个能陈词激昂数落的字眼,毕竟这是连他大哥都自愿用死来掩埋的秘密。
“拿回去吧,大哥的顾虑不无道理,若哪一天太后母子真要翻脸无情,这是陆首辅的清白了。”
他将数十张泛黄的信件递还到陆璟的跟前,陆璟盯着这摞他从不曾轻易翻寻出来的信件,眸光情绪万千。
这是一个太医的心血,也是一个臣子的忠贞。
“你大哥不是为自己自杀的,他是为了不愧对自己的心,不愧对悼厚太子的忠义。”
“别乱轻易查这事了,这于你无好处。”
最后,陆璟将全部的信件按原有的折印叠好,最后睨了一眼坐于地上埋头膝间的许清则。
无声的转身离开了。
***
嘉平长公主自收到陆璟送的礼物后,每日苦不堪言,实在受不了后她让人求了陆璟来。
陆璟虽来了,可并未给嘉平长公主什么希望,因为她没从陆璟的眼中看见任何怜悯。
顶着十分沉重的身子,她此刻怒意满怀:“你既然能包庇他们,为何不能包庇我。”
她虽然没有证据,可根据当初她和悼厚太子的相处,他怎么也不能在宫乱中吓死了。
而且悼厚太子死后,她连一面都未曾见过,之后悼厚太子身边的人乃至太医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不信里面没有猫腻。
极大的可能就是慕辰睿这对母子害的,她相信陆璟也知道,可既然他能包庇他们,为何就不能包庇她。
她本想借许清则的手拿到这些证据,威胁陆璟的。
可惜。
嘉平长公主凄楚道:“陆首辅,既然慕辰睿他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要求,那你扶持我吧,我是慕氏皇女,你如今权势比当初更胜。”
“你想想,你尊我为女帝,未来我再以女帝之身嫁给你,自然而然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这样既不会蒙上乱臣贼子的名声,又不用动刀动兵,不比伏低于慕辰睿手里当一个臣子强吗。”
“慕辰睿兴许无用,可你更愚蠢,”陆璟对于嘉平长公主的发疯未有任何动容,而后厌恶离去。
新年刚过,皇宫中传来了一个噩耗,嘉平长公主在宫中散步时,突然不慎滑倒。
腰椎受了重伤,太医院为给嘉平长公主治病,院中的太医是去了一波又一波。
最后嘉平长公主的命是保住了,可腰受损太重,怕是这辈子也不能站起来了。
寿宁宫偏殿。
“陆璟真狠,嘉平长公主外祖父好歹也是两朝元老,这他都敢动。”
王丰哲自年前被陆璟从台阶上踹下来后,身上多处骨折,一直留在太后的寿宁宫中疗养。
年后才养好身上的几块骨头,因陆璟害他受了这么大一个罪的事,还不能近他喜欢的女色,他整日被憋闷坏了。
天天无事将陆璟挂在嘴边极度重骂。
突闻嘉平长公主比他还惨,暗暗吞了吞口水,仍旧想不通:“姐,陆璟为啥要对嘉平长公主下那么狠手啊。”
“嘉平这丫头落得这结局她自找活该,好好的长公主不老实安分,妄想撼山拔树,留她一命当真是便宜她了。”
太后王素真坐在床头搅拌着药汁冷笑。
嘉平长公主自认高贵,敢让陆璟的未婚妻给她制衣,陆璟就送了她一身黑铁制成的嫁衣。
她虽没见过,但听说陆璟送的这一套甲衣足足有二十斤重,东西送去嘉平哪怕不收。
可洛霞宫的宫人哪敢晾着那甲衣,唯有逼着嘉平将衣服穿上,他们才可保住小命。
据说自嘉平穿上后,宫人时时刻刻的督促着她在宫内散步。
嘉平一个连深宫都没出过几次,行走都需撵轿代步的金枝玉叶,哪里吃的了那苦。
甲衣那么重,穿了几天身形就垮了,摔一跤伤成这样也能想的到。
当然若给她,她连嘉平的命都不会留。
想到这,她低头看见弟弟这副同样好不了多少的模样,不省心道。
“哀家都跟你说了,但凡见到陆璟你一定要对他恭之又恭,即便不招他好眼,但也绝不能随意在他面前妄为。”
“你是记到猪脑子里了,我看他还是因为国戚身份对你有些顾虑,不然的话你今天不比嘉平好多少。”
“今日午后哀家邀了陆璟过来,他来时你好好给他赔个罪,赶紧的将这过节圆过去。”
“姐,我怎么说也是太后您的亲弟弟,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如今还是他姐夫呢。”
“他冷不丁给我一脚,我都是头朝下飞出去的,差点没把我摔傻,您瞧瞧我牙都少了两颗。”
“脸都歪了,我这英俊的面容一去不复返,我还没让他来跟我道歉呢,您还叫我给他先赔罪,我欠他的吗我。”
王丰哲毕竟是太后的亲弟弟,太后当初能进宫不外乎家世有些,但也因模样不俗才成的妃嫔。
自然王丰哲的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除了多年重欲体虚,身形偏瘦整体苍白些,还是个端正的模样。
只可惜这次牙摔的不是位置,一个右上和一个左下两颗门牙都摔掉了。
一张嘴遮都遮不住的那种,直接在面容上大打折扣。
他继续委屈不平:“还有我不见他,见了他又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我怕他再对我动手。”
“您赶紧的让人给我送回国舅府吧,我想回家了,宫里待的太没趣了,您也不许我府中的美人来,我都快记不清她们的样子了。”
太后是想提点提点弟弟,让他好好转圜转圜他与陆璟之间的关系。
总归一个国舅一个当朝首辅,剑拔弩张的过火,极容易影响她皇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