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允铮就去了陆府找陆璟细说这次午门余孽的事。
当时午门的变故是一夕之间发生的,又恰巧赶上陆璟娶妻,半数上京城中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陆璟的大婚上。
这也造成了当时午门侍卫的懈怠,但要说全因午门侍卫疏忽职守也不尽然。
因为那些余孽似乎掐准了午门侍卫换班的空隙,这才让一切来的猝不及防。
而后就是慕津毓的人皮灯笼被截后,那些余孽是骑马逃出城外,又是赶上一波城门侍卫换班。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开始,可时间过去半月了,除了他们用生命将慕津毓的遗骸从午门夺下后,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让人实在想不通这次行为是为何,至少有上次慕俭的例子后,顾允铮猜测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隐藏的不浅且绝对是上京内的人。
不然他们不会对上京城内的路线如此熟悉的。
而除了这些,事发后顾允铮第一时间还查了那些余孽所用的马匹,但凡出现在上京城内的马,都是要报备官府的。
所以根据马匹遗留下来的尸体,很容易便查到了贩马的马贩子所在的地方。
只可惜去晚了一步,那些接触到余孽的马贩子一共有五人,最后全部人连同家人都死在了家中。
因为那五名马贩,在此次对外贩卖的时候收了不少额外的打赏,全是银子,而他们就死在沾满了毒的银子上面。
一圈下来,线索算是全断了。
“明和,这幕后之人不揪出来,实在人心不安啊。”
如今敌方不明,更不知道他们在策划什么大阴谋,若任由他们暗中作梗,等事情一旦爆发出来的那定然是头疼之事。
今年的雪来的特别快,陆璟随手打开面前的窗户就能看到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不停的落入屋外梅林之中。
不过梅花都还未开放,倒只有一树的雪白,但比去年已经好多了,至少打了花骨朵,他想等过些时日就可以陪姜月微看上了。
这些年他也算立于朝堂之巅,谁敢与他为敌,但不管是谁只要他查出来,他必不放过。
陆老夫人又要去大相国寺了,不过这次陆老夫人回来姜月微和她处的要好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陆家的三个姑姑,一下便将婆媳两人拉到了一起。
之后的日子陆老夫人经常把姜月微喊到跟前说话。
走前,她还拉着姜月微和芸娘的手殷殷嘱咐,姜月微倒是心态平和。
但芸娘没成想她能被陆老夫人如此记挂,毕竟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老夫人没办法,才为了大郎君将她抬为正室。
“这是我之前新打的金钗,之前那个给了周书晴算脏了,这个新的虽没有之前传承久。”
“可这是为我儿媳亲自打的,里面寄托了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意。”
陆老夫人向身旁的嬷嬷要来准备好的盒子,打开后一支金翠头的钗子映入眼前,芸娘惶恐的湿了眼眶。
“母亲,这太贵重了,儿媳受之有愧。”
“当我的儿媳,拿我的东西有什么好愧的,是我从前鱼目混珠不识你这个珠宝,若早知道……。”
陆老夫人话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了,即便是早知道又有什么用,可能不到这个地步她也看不见芸娘,还会让她受苦。
话咽下去,亲自将金钗取了出来为芸娘插在了头上。
芸娘长的秀气就是卑怯感太重,便是跟谁说话都不敢直视别人,哪怕现在当了陆府大夫人有时还会因为害怕躲闪目光。
金钗戴在头上后,陆老夫人就是盯了她两眼,已经浑身不自在了。
陆老夫人也没做声,拍了拍她的手,最后转身上了马车。
“大嫂,你怎么要摘钗子,多好看啊。”
等一行人走回去时,姜月微发现芸娘局促的摘下钗子,这正好惊动了坐在轮椅上的陆琉。
他侧头看去温声笑道:“就是,你戴上多好看,母亲要去大相国寺祈福所以一切从简。”
“可我瞧你从年初开始一直朴素,快要过年了,你应该将我送你的衣服首饰穿戴起来了。”
“我从前就没有过多打扮什么,现在不太习惯,发髻今天盘的简单我怕金钗掉雪堆里弄丢了,先收起来回头等重要场合才簪。”
芸娘微弱的话语中又略带局促,说完对着姜月微和陆琉恬淡的笑了笑。
随后,她将钗子从自己的头上小心翼翼的摘下来,再放进了之前的盒子中。
“摘下来了也好,茵茵上次不是还弄坏了你一串碧珠,钗子是母亲给的,这个还是不要让茵茵看见的好,万一弄坏了母亲的心意就不好了。”
陆琉想到什么,不省心的摇摇头。
陆璟走在一旁,难得听到大哥这么宠溺的话语,正巧他最近也好奇孩子。
知道姜月微的外甥女云宝乖巧可爱,家中的茵茵到他跟前也懂事嘴甜,竟不知一向温和的大哥也能对这个新女儿有这种评价。
好奇道:“茵茵一个小姑娘,还能这般调皮。”
“孩子吧,哪能光用男女区分,总有调皮的时候,”陆琉放空想了想,嘴角带笑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欢喜的瞬间。
芸娘看着陆琉这个样子,即便眉间有些愁绪,却还是在他笑的时候抿唇一起笑了。
陆璟不在家中,陆琉又不出院子的时候,姜月微经常看芸娘带茵茵在府中逛,茵茵几乎不怎么对芸娘恭敬。
甚至有次还拿束带刺的花枝往芸娘脸上扔,幸亏茵茵还是个孩子力气小,不然怎么都要被刺刮破脸。
“调皮还好,但故意仗小欺负人就不好了。”
“三弟妹什么意思,”陆琉初听到这话,一脸迷茫。
芸娘急忙找补:“茵茵很乖的。”
“大嫂,我又没有说茵茵,”姜月微回笑道。
芸娘红着脸低头。
陆琉静默不语。
最后两对夫妻分开方向,各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陆璟察觉出什么慢下脚步问道:“茵茵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