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瑰虽是女儿身,可不代表不能像诸位大臣期待的那般担起太子该担的重责。”
“诸位大人家中也有孩子,难道儿子就一个个聪颖过人女儿就资质平平吗,诸位大人在疼爱孩子的时候,就真以男女之分分的清清楚楚吗。”
“本宫和皇上目前只有朝瑰这一个女儿,说句溺宠的话,若朝瑰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本宫和皇上为了让她欢喜,或许都要试摘一番星辰。”
“让她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当一个小公主,绝对会比一个皇太女来的简单快乐。”
“也因为朝瑰是本宫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爱女之情浓重的时候,也期望朝瑰能有别于其他公主该走的路子。”
“这其中的道路不是本宫和皇上独断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满朝贤臣的共同支持与心血。”
“所以今天这一遭,不是皇上本意向大家逼迫,也不是皇上与本宫想拿自己疼爱的女儿,受诸位大人的冷言冷语。”
“而是希望诸位大人能摒弃刻板印象,给朝瑰一个机会。”
“对了,今日本宫从儋州收到一份家书,是萧将军送来的,不知诸位大人可想听一听。”
姜月微一番肺腑之话说完后面向满朝大臣,那些大臣即便没把姜月微的话听到心中太多,也不敢直接拒绝姜月微。
姜月微这话本也就是客气,她转望向御座上的陆璟给了他一个眼神,陆璟立马让读旨的太监朗读。
朝臣们之前没有听过儋州萧钰和姜月微有什么渊源,就是当初萧钰带着一万人大张旗鼓的去淳安城,后来听到的解释也是说陆璟给萧钰的密信,让他去支援。
只是等读旨太监将皇后带来的折子读完后,底下朝臣脸色纷纷惊变,无一能克制神色。
折子中所言,萧钰直接以皇后义兄相称,其间多次提到朝瑰公主夸其聪颖,不过大家只当奉承。
朝瑰公主不过才刚一岁,确实比一般孩子聪明了些,但萧钰远在儋州,他或许连公主长相都不知道。
可就不好在了萧钰居然在折子中提到了皇太女一事,且似乎十分满意言语中恭贺不已。
若是作为皇后的党队,那萧钰的支持无疑是他们反对的大障碍。
“皇上,萧钰早是远离上京的守将了,多年不问京中,皇太女哪里是他能知晓轻重的事,”吏部尚书摊手不认同。
陆璟睁开阖起的眸子,他随意掸了掸衣袍站起身子走下御座。
“所以爱卿们执意觉得朕的公主不配居东宫是吗。”
“臣等无意冒犯公主,但东宫入居一事请皇上三思,请皇后劝言皇上。”
“若皇上执意不收回成命,臣等长跪不起。”
满殿朝臣除了苏晋,还有一些陆璟之前提拔上来的臣子十多人没有跪外,全一个个躬下了身子。
陆璟沉了沉眸子,无声的攥紧了拳头最后松开。
他嗓音决绝冷淡道:“朕的意思爱卿们也不必长跪了,辞官吧。”
“若辞官不足以表达你们的忠心,那就当场血溅,等你们死谏后朕就抄了你们的府邸,让天下万民都知道朕有多暴虐,这样你们就可以风骨永存。”
此话一出,跪地的朝臣纷纷骇然的抬头,在极快的望了陆璟一眼后,随之又收回目光左右私语。
陆璟不管他们在底下议论的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肃声在朝殿中。
“比起朕的公主当皇太女一事,爱卿们或许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一门显贵起来的。”
“朕之前和你们同朝为官,虽不能说个个都有共事的机会,但也算得上都是同僚。”
“诸位大人的能力朕看在眼里,”他轻轻将眼神定到吏部尚书的身上。
“吏部尚书,您如今五十岁了一辈子劳苦功高,所有有才华的年轻学子能登科后,都要经你安排任职朝廷职位。”
“除却那优秀的二三头名,能够凭能力获得该得的职位外,朕闲来无事查了一番官员任职卷宗。”
他继而语气狐疑:“可为什么朕发现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成绩,有些还比前头的人差些,为何那些差的人就能分到不错的职位,不错的地方任职。”
“而那些本该还行的一个个都去了偏远穷困之地,朕想许久都没有想通,后来不负朕的苦心朕终于发现了,原来是那些差的人家中比较富裕,是有钱啊。”
“所以,吏部尚书的腰包一定不小吧,对了如今的吏部侍郎,是不是就是尚书您的儿子。”
“皇上,皇上恕罪,臣臣愿意充出所有家产,皇上恕罪,”早在陆璟盯住吏部尚书细数他私下勾当的时候,吏部尚书就已经吓的双唇发白。
浑身抖的像筛子一般,响头磕的不仅破了皮流出了血,就连官帽也歪斜的快要掉下来。
陆璟轻嗤一声,当场下令:“既然吏部尚书对朕指认的罪名供认不讳,拉下去抄了府邸。”
等吏部尚书被拉下去后,他方才跪下的地方露出一块大大的水渍,一直随着吏部尚书被拖曳的位置勾勒出一条长长的水印。
底下的官员已经从方才视死如归的跪地,脊背出现了颤栗,并且无一人出声为吏部尚书求情。
陆璟环视了一圈,寻了一个人继续:“工部尚书,朕没记错的话皇家所属的宫殿要是破损了,都要由工部安排补修。”
“尤其是年前民乱的时候因为慕氏罪君的煽动,造成了城中大小屋舍被烧,朕让人从国库中拨了款,确实城中修补的不错。”
“虽不错,可那些材料不像是当时新制出来的,朕想可能是工部尚书能力不凡,为朕的国库省钱呢。”
“既然如此,朕为何迟迟没有看见工部尚书你为朕省下的钱入库。”
陆璟话音一落,工部尚书手脚并用的爬到陆璟跟前,不停的磕头请罪。
“皇上恕罪,那些旧木材都是臣,臣多年借着修建皇室宫殿工程积攒,积攒到自己私库的,为了克扣一点钱到自己手中,才将那些东西拿来用的。”
“臣还是忠心的,皇上从轻发落啊。”
“忠心吗,克扣一文国库的钱就要少返到百姓身上一文,你如今四十,三十做的工部尚书,这十年间你觉得你的罪还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