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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半晌,赵立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艾啊,咱俩这瓶酒看来还得跟你这儿存着,今儿是喝不成咯!”
这话这会儿也就赵立兴说合适,要是艾长虎说出来,那就有点儿好像艾长虎也不希望赵心男和艾一戈现在结婚的嫌疑了。
听到赵立兴自己这句颇有点儿解嘲的话语,艾长虎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点儿,大笑着说:“哈哈,不喝就不喝,反正这瓶酒迟早都是咱老哥俩的,放在这儿它也不能长腿跑了。”
陈凤英和赵心男的母亲也跟着打圆场,众人虽然都有些遗憾,不过还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只不过,赵立兴夫妇俩这次倒是白跑了一趟,兴致冲冲的前来,就是想给二小完婚的。之前也曾想过闹不好要有点儿阻力,但是结果跟设想的完全背道而驰,被设想好的艾一戈却是支持几位长辈的意思的,反倒是原想绝不会出任何岔子的赵心男,反倒成为最坚定的反对力量,而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牵着赵心男的小手,艾一戈找了个间隙开口说道:“其实这瓶酒今天未必就不能喝,反正我老爸几年都没下过厨房了,今儿兴致所至烧了两道菜,我看赵叔倒是不如跟我爸把这瓶酒喝掉算了。我和心男也就是迟早的事儿,这酒没必要非得等到我跟心男结婚的那天再喝吧?”
赵立兴听到这话自然是满意的不行,含笑看着艾一戈,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婿懂事儿,比自己那女儿强多了,不免的还有点儿羡慕艾长虎。
艾长虎却是哈哈大笑,也觉得自己儿子特别给自己露脸,冲着赵立兴笑道:“那要不咱今儿就喝掉它?”带着商量的口吻,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艾长虎这是的确想把这瓶显然有着非常大的象征意义的酒给干掉了。虽然没有任何的订婚仪式,但是对于二老而言,这瓶酒远比订婚甚至是结婚来的要更具备象征意义一些,这是他们三十多年前的心愿,如今终于算是达成了。他们自然也不会认为艾一戈和赵心男之间还能出现什么幺蛾子,那么这瓶酒的意义就更加有被放大之嫌。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赵立兴还是一拍沙发的扶手:“好,那就今晚把这酒给喝掉!心男,小戈,你俩今晚也陪着我们两个老头子喝点儿,这瓶酒,比你们的年纪可都大!”
艾一戈也笑着回答:“好啊,可不止是我和心男要喝,阿姨和我妈也得喝点儿。这瓶酒现在估计度数得翻番,您二老也只能浅尝辄止,大伙儿一人一杯,这量刚刚好。”
赵立兴和艾长虎相顾而笑,相当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说道:“现在是要变天咯,小一辈儿的开始管着我们这些老东西了!”
说罢,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陈凤英和赵心男的母亲此刻也突然仿佛心意相通一般,一齐开口说道:“就是要他们管管你们俩,否则……”没否则完,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啥时候她们俩也有如此默契了?
就连赵立兴和艾长虎也是错愕不已,随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赵立兴摇着头说道:“老艾,现在咱俩可算是被批斗的对象了,我一恍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段年月呢!”到底是什么年月,大家自然都心知肚明,虽然这俩人都是根红苗正的赤贫后代,否则也不可能在动乱的年代还能进得了部队,那会儿从军的资格审核可是难办的多。但是耳濡目染的,也看过听过太多人被批斗是什么样子,故此也有一说。
艾长虎哈哈大笑着,显然今天虽然目的没能达成,但是看到艾一戈似乎越来越得体懂事,他当然是开心不已。至于这二小婚事必须延后,既然不是艾一戈提出来的,艾长虎自然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众人都开心的笑着,艾一戈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握住赵心男的小手,掉过脸来看着她。赵心男多少有些不适应艾一戈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抓着自己的手,但是却又不敢抽出来,只得任由艾一戈握着,脸蛋上却是赧红了一片。看的几位长辈自然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开怀不已。
饭菜已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众人自然是说笑着去了饭厅,艾一戈主动的拿过了那瓶酒,捏碎了蜡封,打开瓶盖,一阵酒香扑鼻。
酒本身不算是什么好酒,但是蜡封了三十年,加上那个年代的酒还都是纯粮酿造,不像是现在几乎全都是勾兑的酒,再不好的酒,也变得酒香浓厚了。
在扑鼻的酒香之中,艾一戈给每个人的面前都倒上了大约一两左右,酒瓶就空了,三十年下来,这酒也自然挥发了不少,只是那度数,却是越发的高了起来。
晚饭之后,几位长辈坐在客厅里聊天,艾一戈则拉着赵心男的手,在几位长辈的共同要求下,一起离开了家。长辈们异口同声,态度显而易见的一致,都是让他们年轻人过年轻人的生活去,不要管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
出了门之后,艾一戈笑着问赵心男:“咱俩去哪儿?”
赵心男这时候才觉得自然了点儿,在自己父母面前一直被艾一戈牵着手,她总是感觉相当的不自然。
“随便走走吧,去中山门。”
艾一戈点点头,两人便牵着手出了军区大院的门,缓缓向着东边的中山门走去。
倒是不远,也就是公交车一站的距离,十分钟也就走到了。两人缓缓登上了城墙,看着今非昔比的南京城,以及中山门外墙根脚下的护城河,现在早就被封了两端,并且改名月牙湖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赞同他们结婚的话?”两人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月牙湖的时候,赵心男开口问到。
艾一戈扭脸一笑:“那你为什么又要反对呢?”
“废话,你那么多女人,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反对?”说起这个话题,赵心男多少还是有些醋味儿的,能够放手让艾一戈自己处理不假,但是若是她心里没有一点儿的嫉妒,那纯粹是胡掰。
被赵心男这么一句抢白,弄得艾一戈也有点儿讪讪的,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无法回答的他,也只能伸手摸摸自己的鼻翼,掩饰内心的尴尬。
看到他这副样子,赵心男又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怕你为难,谁知道你最后居然会反过来赞同他们的意见。早知道我什么都不说了,看你怎么办!”
看起来,赵心男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她总觉得,自己是为了艾一戈才不愿意顺从父辈的意见这时候结婚的,没想到艾一戈居然反过来利用这一点,明知道赵心男反对了就一定会反对到底,才故意说两句好听的。虽然现在爱艾一戈极深,赵心男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觉得艾一戈也不是那么的表里如一,虽然在此之前,艾一戈倒是从未对她有过任何的隐瞒和欺骗。
听到这句话,艾一戈自然也明白赵心男的所指,不由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是在得了便宜卖乖,当听说赵叔赵婶要来的时候,我心里也在盘算,他们是不是来催咱俩结婚了。坦白的说,我的确很忐忑,也有些抗拒,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的确是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不过等到你提出反对的时候,我却突然一下子觉得释然了,其实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儿,我迟早都得面对这些的。早,或者晚,区别并不太大。”
“你想好了怎么跟其他的女人说了?她们就那么甘心做你的……情人?”赵心男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甚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她实在觉得很恍惚,自己怎么好像在怂恿自己的未婚夫去找情人似的,但是却还是那么自然的说出了口,说完之后,心里叹息了一声,或许,这就是命吧!
艾一戈也被这句话给噎着了,他的确有些无言以对,不过,赵心男问了,他总还得回答,不回答不行。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不是跟你解释,而是跟所有人。反正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用常理所无法解释的事情,这导致了我完全无法舍弃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无法解释也是一种解释,你可以认为这是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除了你之外,还有四个……唉,我估摸着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你本来就是干情报工作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会背地里调查我,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说到这儿,艾一戈看了赵心男一眼,却发现这妞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艾一戈也只能苦笑着歪歪嘴。
“靳可竹,想必你也知道她是谁了,如果说我对你们几个里头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是可竹了。这丫头实在是一个太柔弱的人了,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如果我现在就跟你结婚了,要说影响,大概也只有可竹会被影响,其他的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不就是了,反正你没打算真跟我结婚,那就等等吧,等你全都有把握的时候。”赵心男瞪了艾一戈一眼,最后那句话有点儿酸溜溜的感觉。
艾一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伸出手将赵心男挺拔的身影轻揽入怀:“我说了,在你提出反对的时候,那一刹那,我释然了。我觉得迟早都有这样的一关,逃也逃不掉。虽然现在咱俩的婚事是被暂时的搁下了,但是我也准备找个时间跟可竹好好的谈谈,这么欺瞒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赵心男靠在艾一戈的怀里,很奇怪的抬起头仰着脸看着他,稍有些犹豫的说:“我见过她了,的确是很让人可怜的样子。我不是说那种可怜,只是觉得只要是个人看见她,都会心生怜意的那种可怜。要不你还是暂时别告诉她吧,我怕她受不了……”
艾一戈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慨,赵心男,这是个多好的女孩子啊。没错,她有着一些不可调和的缺点,比如冲动,比如暴力,比如性烈如火,但是,她也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比不了的优点,那就是善良,极度的善良。在这一点上,赵心男比任何人都不遑多让。
这样就让艾一戈更加心疼赵心男,再舍不得让她受到什么伤害:“既然是迟早都要说的,那么早与晚,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嗯……”赵心男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她何尝不愿意艾一戈去说清楚?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呢喃着问了一句:“你很爱她?”
艾一戈犹豫了一下,不管自己现在如何去看待这个问题,可是对着一个即将跟自己结婚的女人去说自己爱着其他的女人,总归是有些说不出口。
但是时至今日,艾一戈还能怎么说呢?他也只能坦然的去承认:“嗯,我很爱她。但是,我也同样爱你……这种情况很罕见,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是我对你们几个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没有缓急轻重之分,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说到最后,艾一戈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或许是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吧,真的是一样的么?
“早知道我就不反对了,现在就回去跟他们说,咱俩明儿就去领证!”过了会儿,在艾一戈的怀里感受到足够的真心和温暖的赵心男,突然一把推开了艾一戈,带着点儿赌气的意味说到。
艾一戈却是含笑看着赵心男,心里没有丝毫的别扭的回答:“好啊,那明儿咱就去领证。”
“你真的假的?”赵心男瞪大了眼睛。
艾一戈还是微笑着:“只要你愿意,就是真的。我不忍心让可竹受伤害,但是也同样不忍心看到你继续受委屈。虽然这个选择很艰难,决定很难做,但是我也必须要去做。看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可竹谈一谈这件事的,该是让她知道的时候了,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不管如何,逃避始终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嗯……嗯……?”前一个嗯是答应的声音,后一个嗯,却是因为她发不出更多的声音了,艾一戈已经低头吻在了她的双唇之上。赵心男只是稍稍的挣扎了一下,就顺从的融化在艾一戈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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