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莲儿跌落在地,双手捂着脖子死命的咳嗽着。
但向天佑却无暇去理会她,见一击未中,当即再次的挥拳朝着那向浩然打了过去。
向浩然之前那是猝不及防,如今有了准备断然不会傻站着挨打,见向天佑再次挥拳而来,忙身形一闪再次的避让。
“哼,我的傻弟弟,就凭你也想伤我,做梦!”
向浩然得意的大笑着,双手更是握紧了拳头打算跟向天佑来上一场肉搏厮杀。
然而在这第二拳挥出之后,向天佑竟不再主动攻击,反而是身体猛地向旁边一侧。
见此举动向浩然很是茫然不解,但是很快他便无暇再去顾及此事,也就在向天佑闪身躲避的同时,就见太爷爷此时已经迎面的扑咬而来,失去了向天佑这个目标,太爷爷竟直接扑到了向浩然的身上,一口就死死的咬在了向浩然一侧的肩头之上。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向浩然的肩头竟被太爷爷声声地撕扯下一片血肉来,鲜血立刻肆意的喷溅开来。
“该死的老家伙,给我滚开!”
随着那向浩然一声怒吼,数道阴邪之气从太爷爷的身体当中被抽出,下一秒太爷爷浑身猛然一震,随后便不再动弹,双眼一闭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而在太爷爷的口中,还咬着一片血淋淋的血肉,好不骇人。
此时的向浩然或是因为疼痛,整张脸已经变得扭曲变形,他浑身震颤咬牙切齿的咆哮道:“该死……该死,向天佑,今日算你命大,他日我必定将你扒皮抽筋,你给我等着!”
说着那向浩然就拖着伤,在一团阴邪之气的掩护下不见了。
也就在向浩然消失之后,老宅四周的那浓郁的阴邪之气也随之散去,久违的阳光再次地洒进了庭院,虽是温暖了大地,却无法温暖那已冰寒透底的心。
太爷爷死了,死的是那么令人惋惜而凄凉,他的人生虽然近乎短暂,但却经历了皆种人生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或已再无遗憾可言。
太爷爷虽是死了,但是故事却也仅仅是拉开了序幕的篇章而已……
相信各位看官大老爷看到这里,已经明了了那向天佑的身份了,没错,他就是我的爷爷,那谭莲儿便是我的奶奶。
太爷爷死后,爷爷便继承了那间名为天福堂的棺材铺子,虽从未接触过,但或是血脉的缘故,爷爷竟然无师自通,那与生俱来的手艺竟比太爷爷生前还要精湛,就连太爷爷下葬所用的棺材,那都是爷爷亲手打造的。
爷爷看似一个普通的做棺材匠人,实则却不然。
要知道爷爷可是拜在那五常山青云道人麾下为徒九载,岂会不习得道门之法。
所以除了平日里经营棺材铺子,爷爷还会时常的自身的道法去帮助百姓解决一些怪力乱神的问题,往往是分文不收,深受百姓们的尊敬。
虽以道术为法,但爷爷却不是那道人的装扮,自然不得道人真人那般的称呼,久而久之竟得了个阴阳先生的称呼,但熟悉他的百姓都称呼他为:向大师。
转眼许多年过去了,乱世不存,国家一统,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可是一直困扰着爷爷的事情有三件。
这第一件便是关于爷爷的师父青云道人的,自打当年青云道人被道宗强行带走,便不知了去向,这么多年中爷爷是没少的打探其行踪,可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第二件则是那个跟爷爷同父异母的向浩然,自从上次被太爷爷化作的僵尸重创之后,便彻底的销声匿迹了,爷爷也是寻到了其家族所在,但不曾想却已是蛛网满墙杂草丛生,人去屋空。
没人知道那一府的人都去了哪里,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一夜之间便全都没了踪迹。
而这第三件事,则是当下爷爷最为困扰的事情,那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却并未予向家养育半子,此等延续香火之事,时常使得爷爷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其原因自然不是身体上的缺陷,而是因为爷爷自身的杀孽所致,需广集阴德方可化解,这也就是为什么爷爷以阴阳先生的身份替人做事不收分文的缘由。
然而数年过去,其所收获的阴德却是微乎其微,跟那些惨死在爷爷血口之下,还有那些因他而死之人的怨念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爷爷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以往自己所造下的杀孽,向家也会因此而断了香火。
却不曾想竟因为一场天灾,使得爷爷偿还了全部的罪孽,也因此向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清水镇缘于清水河得名,然而清水河却并非是真的清水,相反的则是浑浊不堪。
原因是这清水河乃是黄河过段所产生的一条支流,由镇南灌入,由镇北流出。
或是希望这河水有朝一日能够变的清澈,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至于来自何代何人就无从考究了。
那一年大旱,竟比那数十年前还要严重,黄河水位急降,导致清水河断流,人都没水喝了,庄家那就更别提了。
国家虽以一统,但是在这一年,清水镇乃至于整个黄河流域,因这大旱而渴死饿死之人,竟比连年战乱之时死的人总数还多。
那一年乱到了极致,人与人之间往往会因为一粒米一滴水而大开杀戒,更有甚至为了活命,竟以人肉为食。
偌大的一个清水镇,竟是不足两个月,就有大半人因此而丧命,清水镇这个以往的一方乐土,如今竟变的如地狱一般的可怕。
一具具的尸体就那么被扔在了一个巨大的坑里埋了,不需要棺材,甚至连片草席都没有。
死的人太多了,也就不需要棺材了,再加上镇上本就缺水少粮的,爷爷被迫跟着奶奶回到了老宅子。
老宅当中是有口水井的,但是如今也已经接近干涸,只剩下浑浊的汤底。
吃的就更别提了,最后都不得已以草根树皮充饥,即便是手中有些余钱,也根本无处索买。